第八十章 牺牲大道
“不过时光还是顽强的留下了刻痕啊。”
当陈彻与帕洛斯走进托莉娅大道时，望着两边那紧贴着虚空生长的藤蔓。
藤蔓是需要依附某些才能够生长的植物，自然不能像树一样凭空延伸，它们所依附的则是透明的时金铁壁。
陈彻看着将两边几乎完全覆盖的藤蔓不禁露出笑容，毕竟从某种意义上来说它们攻破了这个由他建造的自认为永不陷落的防线。
“生命，真是了不起啊。”
他说完，便朝着前方行走。
一路上，没有任何阻碍，就这样顺利的到达了托莉娅的尽头。
就在这时，他发现了地上那漆黑的木炭，以及战斗的痕迹。
“两天前的痕迹，真是幸运啊，没遇上。”
他低头观察着木炭，随后又抬头看向巨人树海的上方，又低头看向地面。
“漆黑的血。”
帕洛斯用手触摸早已干涸的血。
“因为敌意太强了吧，所以才会受到致命伤。”
陈彻淡淡的说。
王蛇流是三大流派中最为诡异，也是最匪夷所思的剑。
虽然广为流传，但真正习得王蛇流的剑术非常稀少，都是拥有不合理天赋的剑士。
但也被评价为最公平的剑。
“没有敌意的话，是不会受到伤害的。”
毕竟王蛇流也被称作交流的剑术，如果没有任何回应的话，那么王蛇流也就没有任何作用，因为王蛇流本来就是虚构的剑术嘛。
“从这个痕迹来看，是前往第一牺牲教堂了。”
通过风，陈彻收集到了三个人行动过的痕迹，那是通往第一牺牲教堂的方向。
“非常敏锐，夏弥才回来就感觉到了啊。”
菈娜很显然是察觉到了夏弥，所以才会突然的离开巨人森海，不过这也很正常，毕竟雷德尔这片土地没有任何秘密能够瞒过作为王蛇的她。
确认了菈娜的动向后，陈彻便抬起脚步，离开了巨人森海。
牺牲大道。
漫无边际，空无一物。
干燥的没有一丝水份。
与其说是道路，倒不如说是平原更加恰当。
刚走出巨人森海，一股炎热的气息便笼罩了他们。
这里的气压太低了。
“这里还是老样子。”
高温灼烧着一切，空气稀薄的就像是没有一样，以至于每一次呼吸都更加急促。
“与王蛇的一战，痕迹依旧还没有消失啊。”
陈彻望着眼前的平原，不禁有些怀念，这里是雷德尔翻开新篇章的最后一战。
“陛下的伟力依旧彰显。”
帕洛斯像是在说着奉承的话，但从他的语气中却没有任何谄媚的意思。
“行了，抬起头来。”
见到当年的景象，陈彻也难免有些忆往昔峥嵘岁月稠，但这都是过去的事情，现在没有必要去在意。
“风依旧无法进入这里，果然那个言灵太过危险了。”
与王蛇的战斗是陈彻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使用那个言灵的战斗。
那个陈彻所创造的言灵，能够彻底撕裂包裹万物的薄膜，也就是说，这是让大气消失，将地表的一切都彻底暴露于宇宙之中的言灵。
这个言灵的确能够灭绝一切生命，且直至今日也没有任何生命在这片土地诞生。
这是只为了灭世而诞生的言灵，除此之外没有任何其他的意义，而他是国王，并不是死神，所以在那之后，陈彻再也没有使用过那个言灵。
“世界的伤口，究竟什么时候能够愈合呢？”
陈彻的声音不知为何有着悲哀的语气。
能够伤害到世界的力量，也唯有世界本身，也就是龙。
龙本就是世界的一部分，是自然的具象，作为自世界中诞生的龙，是世界的孩子，但当龙每一次咏唱言灵时，就是在伤害世界，伤害自己的母亲。
“龙早在遥远的过去就消失了，龙也好，雷德尔也好，都只不过是被时光忘却的幽灵罢了。”
龙，拥有直至时间尽头的永恒的生命，换话说，也就是不受时间的束缚，但陈彻却认为他们是被时间所遗忘的幽灵。
“我们都是过客，是要回到母亲怀抱的。”
龙，高贵且孤傲，拥有影响世界的力量以及那与天同寿的生命，让龙成为了一朵能够伴随时间流淌的浪花。
悠长流动、名为时间的大河，不可阻挡的流淌，偶尔那平静的水面上也会泛起浪花，那是一度活跃的文明，但最终没有任何一朵浪花伴随大河继续流淌。
“所以，母亲啊，请原谅我。”他的语气悲切，“在我回到您的身边之前，请允许我……”
风呼啸而过，卷起沙尘覆盖了停滞不前的两人，所有的话语，所有的声音都隐入风尘之中，无法听见。
陈彻与帕洛斯沿着牺牲大道一路向前。
高温，没有一丝水份的干燥以及近乎真空的环境，让生命无法诞生在这里，但对于陈彻与帕洛斯来说没有任何影响。
陈彻会通过风，来降低周围的温度。
而帕洛斯则早就是适应了这里的环境。
因为要成为牺牲骑士所要经历的八十一难，其中一难便是要在牺牲大道生存下去。
这个时间并不固定，直到你坚持不下去，放弃为止。
但很多人至死都没有选择放弃，他们并没有感到不值得，每一位选择成为牺牲骑士，踏上试炼之路的人，都是愿意为此付出生命的战士。
没有舍弃生命觉悟的人，也早在第一难就退却了。
即便是生命无法存活的环境也完全影响不到这两位，因此前行的速度非常快。
而且这里是雷德尔，所谓的太阳并不存在，所有的光都由纯粹之血提供，并不存在黑夜，也就没有昼夜温差，所以也没有休息的必要。
终于，就在抬头的一瞬间，再也不是一望无际的死去的土壤。
经过差不多三天不眠不休的长途跋涉，他们抵达了圣山的脚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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据说当初与王蛇的战斗中，伟大的英雄挥出了撕裂世界的剑，不仅劈开了山脉，截断了河流，也让地表上空无一物。
——《王蛇与英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