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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章 拜师学剑

焉赶紧整理了一下衣服,像是刚被人欺负过一样,羞红了脸,露出倔强又有点埋怨的表情。

“皮肤确实很有弹性。”爱尔莎捂嘴轻笑道:“你应该是经受了某种洗礼,多吃点东西,好好锻炼下身体。”

海尔科贱兮兮地问:“哪种锻炼?”

猎人克里克踢了海尔科一脚:“他还是个孩子呢,别浪费时间,先让他们把正事说完。”

显然,克里克不是个喜欢浪费时间的正经人,而海尔科是个油腔滑调满嘴跑火车的机灵鬼,不过他们俩都是关键时刻能顶事的家伙。两个家伙性格不太对付,并且平时,克里克和海尔科也总闹别扭,好在有泰格利和乌尔德打圆场。

爱尔莎对这群臭男人很无语,她是想说焉太瘦了,她能清晰地摸到焉的骨头。其实,她不知道希尔薇娅初次捡到焉的时候,那模样更惨,瘦得像个竹节虫,皮包骨头,而且满脸污垢,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一堆骷髅架子。这是在西风村,一连生活了几个月,白吃白喝了一大堆东西,这才像个人模样。

“虽然不知道你是怎么接受的洗礼,但我想应该和大家说的那道青光有关系。”爱尔莎顿了一下:“另外再强调一点,那道青光并不是反馈你的灵力,我不知道你究竟是被什么神明眷顾着,但你确实没有灵力。”

希尔薇娅:“可能是没有解开封印呢,像我一样,被封印住了灵力。”

“宝贝,我还需要再说一遍吗?”爱尔莎有些不耐烦了:“不论灵力有没有被封印,【灵渊镜】都应该能显现出他的灵力强弱,因为那是神明的圣物,难道说他身上的封印级别拥有着高于春之女神芙罗拉大人的神力?别逗了,春之女神芙罗拉是古神!如果抛开其他因素,单论神力的大小程度,哪怕是西风神仄费罗斯大人也比不过她,你明白吗?”

希尔薇娅天真地摇摇头,她真的不太明白这个。

爱尔莎扶额道:“唉,也就说,如果要设下连【灵渊镜】都无法感应的封印,最起码需要上古真神的神力才能做到,而上古真神为什么要给一个毛头孩子设下封印?封着玩吗?”

这下大家明白了,上古真神现个身都是会惊动各方神明的大事,上古真神已经数万年没有现身过了,都活在传说里。而且如果真要给钟焉设下封印,那说明钟焉应该是个很重要的人物,又怎么会当奴隶呢,又怎么会任他流浪呢,又怎么会来到西风村这个偏远的小破地方呢,说不通的嘛。最合理的解释——焉没有灵力。

焉低下头,有些灰心,原本以为自己终于得到了什么,没想到只能算是又一个华丽的梦。

泰格利重重地拍了拍焉的肩膀:“别难过小子,不就是没有灵力吗?区区一个破魔法,有特娘什么好的?剑才是男人力量的延展,肌肉才是我们的美丽。”

泰格利挥舞两下巨剑,然后来了个“恶魔之角”的造型炫耀着自己强壮的双臂,甚至还让自己的胸大肌挨个抖动了两下。看得大家一脸的黑线,泰格利本来是个帅大叔,这么一搞让自己“油腻”指数飙升。

焉被逗乐了,扯着嘴角露出一个尴尬的笑容。

泰格利收起肌肉恢复了帅气的pose:“呐,怎么样,以后跟我学剑吧。”

利奥轻哼一声:“虽然以后西风族的最强猎人会是我,但眼下还是泰格利,身为我的小弟,我替你答应了,暂时让泰格利担任你的师父。”

泰格利一拳锤在利奥头顶:“吼,臭小子想抢我风头!”

“疼疼疼!我错了!”

其实利奥内心很敬重泰格利,以泰格利的实力,也确实是西风族公认的本族当代最强猎人。插一句,上一位是利奥的父亲,泰格利的实力还仍然没达到利奥父亲的水平。

“我愿意,请您教我吧……等下,我可能付不起学费的。”焉鞠躬鞠一半,又补充了一句。

泰格利想了想:“那就……那你会什么,有什么爱好之类的没有,唱歌跳舞整活儿之类的。”

这是把焉当什么了啊,好似看直播一样。其实泰格利没想收什么学费,他就是逗钟焉玩儿的,没想到钟焉真的在认真想这个事情。

焉抓破脑袋也没想明白自己会干啥,连做饭都不会,毫无生存技能。

回忆了一下,焉笑着说:“我会搬砖,也会抹点儿灰,也见过人刮大白,还会抬东西,会恭敬地为人擦鞋子,会在鞭挞时发不出声音,我还能种地,我还不怕脏,我能用身子擦干净地板……以前的时候……学的……嗷对,狗能吃下的东西我都可以吃,死掉的……动物的腐尸我也可以吃,但如果能不吃的话会比较好,我觉得还是熟了的东西更好下咽,还有……”

是的,这就是这个看起来只有16岁的男孩所经历的冰山一角。他从一个冰棺中醒来,推开泥土在这个世界的大地上露出身子的那一刻,他就失掉了过往。

因为最初不会讲这个世界的语言,也没有衣服可以穿,焉只能像个野兽一样活动在郊野,靠吃野果生存。欧罗人以为他是野蛮人,将他抓去当奴隶,塞特人曾拿他用来当上马的踮脚石,欧罗人曾挥鞭抽打他。白天要干活,晚上也要干活,休息时睡在主人庭院的狗窝里。同为奴隶的阿非加人救了他,而他亲眼所见,那些救他的阿非加人却被主人像宰杀畜生般杀害。焉一路逃啊,跑啊,流浪啊。一路上被人殴打,欺凌,像个过街的老鼠。一次被打昏了后,醒来时就看见了希尔薇娅天使般的面容。

就这样,他当了六年的奴隶,又流浪了一整年。七年的时间他学会了奴隶该做的事情,学会了挨打,以及被攻击时像疯狗一样的撕咬和怒吼。七年让他学会了屈服的姿态,却没能让他长出屈服的心。回想起来,仿佛就是眼前的事情,这些过往的经历常常以噩梦的形式再度出现,并且像噩梦一样纠缠着他。他有时不敢相信,这个此刻美好的西风村是不是真实存在的,有没有可能这才是一个梦?而现实中的自己早已死在了逃亡的路上。

这就是钟焉经历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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