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三章 秋收开始

“少爷，有个事情，也不知道是不是好？”潘名有些纠结地对廖化说道。

“什么事儿？”廖化问。

“今天我看见有难民私底下交易粮食，他们可能不敢去军营以外，就在我们官道附近交易。

我觉得一些人把手中的钱全部换成粮食，想要尽快回家秋收，今天人市上想要跟我们干活的人越来越多，而且干活的人的都非常卖力，就怕明天不要他再来了！”潘名说道。

“在我们这里交易？这不好吗？如今颖阴县那里能有我们这里安全，你给他们在这周围划分出一片区域，让他们自由交易好了，以后咱们就专门规划一个交易区，谁想交易都行，不过必须注意秩序，有闹事者全部抓起来。”廖化说道。

“行，我知道了？这几天抓的闹事者都在夯实地基做苦力，只需要管饭不用发粮食，也是挺好的。那咱们就把北边这一片区域作为市场区了，我会派一屯士兵专门负责这里秩序。”潘名道。

“你不是说灾民想要买粮食回家吗？能回家是好事，最好颖阴县甚至附近县的灾民都回去，如今回家地里粮食多少还能收割一些。

灾民私底下交易粮食，都是什么价格？”廖化询问。

“便宜的话有一斤20钱的，贵的一斤都上百钱了！”潘名道。

和平时候一石粮食才10钱左右，如今粮食价格价格已经到了这种程度。

“百姓其实都想回家的，你让人在交易去摆摊，一次性不要取粮食太多。”廖化说道。

军营外开了市，这对所有难民来说都是好事，市场上除了一个出售粮食的，还有地方可以换钱，一些灾民手中的金子，甚至银子，金银器皿珠宝都可以在这里换铜钱，只不过兑换价格与正常价格没法比。

每斤粮食20钱的价格，简直高到没法想象，但是自从摊位摆起来，排队的长队就一直在加长中，每次运来的粮食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就会被卖光，然后又有人背来粮食，最多一次不过200斤，这让很多灾民都担心自己买不到粮食。

廖化每天都是在各个工地查看军营建设进度，因为廖化需要长久驻扎，四个军营每个军营都能容纳上千士兵，因此计划中七天内建成完全没有可能。

加上如今炼铁、开市、维持秩序，明天又要大量人去收割粮食，这军营要建成耗费的时间就越久了。

傍晚把所有人驱逐离开军营区域，大军这才烧火做饭，如今大军都是以屯为单位自己使用铁锅做饭，比以前变容易很多。

廖化吃过饭，正在想今晚讲课说些什么好，却是听到讲台那里有人在唱戏，听声音优美婉转，虽然没有二胡等乐器，但是也有一股独特的韵味。

潘名、张毛等人每天这个时候都来向廖化汇报工作，只是今天大家神情都很沉重。

“怎么了？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模样？”廖化询问。

“少爷，今天咱们开了市，确实收了很多的金银器皿，但是粮食出售了8000多斤，也就是50多石。

知道我们这里能买到粮食，明天买的人肯定会更多。如今我们粮食只剩下1600石，按照这个速度连一个月都坚持不下去，要是今年咱们收不到足够的粮食，那问题可就大了。”潘名说道。

“今天咱们收获金钱能有多少？”廖化问道。

“黄金加上金器有上百两，银器六十多两，铜钱出去了上万钱，但是这钱再多也不能吃，咱们还有1300多金，又没有人愿意卖粮给我们。”潘名说道。

孙霸、张毛等人也都点头，他们觉得廖化卖粮是一个错误的决定。

“你们都觉得粮食不该这么浪费，我知道，但是有些问题不能只看眼前。

不让颖阴县百姓尽快回家，粮食无法全部收割，这里灾情就一直无法结束。战争总有结束的时候，这钱我们在颖川买不到粮食，荆州还能买不到？

明天继续卖粮，尤其是要把能收上来的铁料都收回来，菜刀、锄头、砍刀等所有铁器只要买家想要的，我们都可以锻造。

高猛，你今天询问颖阴县附近铁矿，有没有什么结果？”廖化询问高猛。

“头儿，颖川的铁大多都是从江夏郡许昌县运送而来的。而今年南阳黄巾军起，从荆州到豫州的商路已断，咱们要买江夏的铁矿石已经不可能。

不过颖阴县城内世家大户肯定会有铁矿石，还有城外一些村子，手中铁矿石也是不少。我打听到韩家都把自己的铁匠作坊放在城北一个叫巨柳村的地方，想来应该会存不少铁锭与铁矿石。”高猛说道。

这个时代炼铁基本都是大户自己打造，铁矿石锻造成铁锭之后，与布匹一样也是能做硬货币来用，听到颖川的铁都是许昌县来的，廖化不由摇头。

颖川与江夏之间相隔南阳、襄阳两郡，也是要经过自己家的，不过南阳黄巾之乱刚过，自己要运输矿石必须把这一条路打通，耗费大量士兵护送车队，将会非常麻烦。

“颖阴县内的铁料先别考虑，先搜集城外的铁料，颖阴县人口十多万，搜集些铁料应该不是问题。

李通，这几日官道附近还有各乡村贼匪已经清剿的差不多，躲在山上的大股山贼你是骑兵不适合清剿，等秋收结束让张毛与孙霸来处理。

你如今可以率领骑兵前往颖阴南部各县，查看那里情况，尽量收集铁料信息，还有地方百姓最憎恨的地主大户。”廖化下达命令。

“头儿，最近我拿下几个剥削穷人最狠的城外大户，他们大多也都只能拿出几石最多十几石粮食，这颖阴县外比我们想象中要穷很多。”李通道。

“现在不用着急，秋收后让士兵们再大胆一些。颖川世家实力超过我们想象，城外必然是有粮食大户的，你看今天只有万余灾民汇聚颖阴县城外，为什么城内还是与以前一样一直观望？

人家世家大户有底气，不过这次让百姓把所有田内粮食收割了，我看他还能不能沉住气。”廖化道。

廖化还是小看了城内世家大户，九月初三廖化让张毛、孙霸、李通、高猛四人各率领200士兵，1000难民分兵前去收割粮食。

颖阴县城大门一直没有开启，购买粮食与铁器的难民越来越多，廖化直接把每种粮食各摆一个摊，让更多的人能来买粮食。

颖阴城下难民大多数是没有什么钱的，尽管廖化这里卖粮食，但是他们确实没有钱买，因此就只能每天喝一顿稀饭，然后继续颖阴城外睡着等，等待官府能有什么救助自己的办法，或者朝廷有薄款赈灾什么的，这是大多数灾民的希望。

市场交易仍然火爆，廖化担心这些回家难民明年耕种，便牵了几头驴与牛，这样如果谁有钱，买回去一头大牲口，未来必然能够安定下来。

没有想到，两头驴很快卖出去，牛却是无人问津。这却是让廖化难以理解，牛对百姓的作用不用多说，要头驴干活怎么都不能与牛相比啊！

结果询问百姓才知道，所有牛早已被官府注册，廖化手中的牛如果被发现是别人注册过的，官府抓住不但收没牛，牛主人还要抓住坐牢，因此这个时代丢牛的事儿并不多见。

还有一点，牛要能过冬，只吃干草是不行的，要吃粗粮才行。现在百姓自己都快饿死了，谁还敢养牛。

要是地方再有乱民出现，有驴可以逃跑，牛却是跑不过，自己杀牛要是被人知道举报，官府也是会处理的。

好吧！廖化让百姓恢复正常生活的希望被打破，封建社会的枷锁不止起他看到的税赋与阶级制度，还有很多其他方方面面的东西约束着所有人。

看着不断有难民三五成群地离开，顺着官道向南或者往北而去，廖化心里其实挺高兴。只是已经是秋收时间，更多的百姓还在颖阴城与廖化的军营之间，他们似乎都只想活着，并没有回家的想法。

这一天傍晚总结，廖化一天卖出去粮食超过100石，铜钱收入不多，黄金收获百两，上百铁匠依靠高炉锻造的铁器都被买空，废铁收了三百多斤，在市场上做生意的人越来越多了。

廖化在市场上看到很多人交易都是蒙着脸，想来他们是不想让认识的人知道自己曾经也抢过钱甚至杀过人。

对此廖化完全不去理会，只要不捣乱公平公正就行，就算你这个时候卖颖川郡太守官印廖化也不会让人去管。

结果廖化发现，这个市场上竟然开始有卖烧饼的人了，一个烧饼卖5钱，买的人还不少，这让他很是惊讶。

颖阴城内一直再没有任何消息传来，韩家也再没有派人联系过自己。每天这一片区域都有人离开，但也有人从其他地方过来，城中世家似乎觉得县城被围困不算大事。

而廖化不知道的是，一场较量已经从廖化、颖阴城世家、穷苦百姓之间展开了，等他知道后才会明白阶级思想对于这个世界的影响大得超乎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