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九章 选择

廖化回家已有三天时间，明天就是新年，到了今天所有人都要准备过年了。

三天时间廖化见了三天的宾客，中卢县能出一位斩杀黄巾第一战将人物，而且这人还不到19岁，足以让整个中卢县百姓自豪，而廖化被朝廷重用在所有人看来都是必然，因此这三天廖府门槛差点都被踏破了！

“我儿可是已经休息？”廖化听到院子里父亲的声音。

“还未休息！”廖化开门，一股风冷进来，今年可真的是太冷了，逃在外面山林中的百姓，很难熬过这个冬天。

廖化很想在家好好休息几天，便搬到后院中去住，一般除了真正的世家派来重要人物，廖化都是不再理会，他把一切事情都交给大伯，大伯是家主对这些家族之间的事情熟悉。

“呵呵！我儿看上书了！刚才太守大人派人送来了贺礼，黄金100两，锦缎20匹，精茶精盐5石，你大伯接待了。

咱们那些马你大伯也都商议好了，中卢县只留下60匹，其余的都送去襄阳城。你的几个族兄已经获得推荐名额，年后就能去襄阳城还有其他县上任，今晚年夜饭你大伯想让你给大家多说一些。”廖尹高兴的说道。

地方上一些无品级的官员都是官员推荐，其实也是地方各家族实力的一种展现，当官的都是相互推举自己家年轻优秀子弟，如此这个家族才算是世家。

“马匹可都卖完了？”廖化冷静问道，他内心其实并不愿靠关系上位，可是东汉没有科举，当官都是推荐，你有后台有资源就能获得官位，这说出去并不会让任何人觉得丢人，反而大家觉得是一件很自豪的事。

“已经分完，有160匹马还没有被取走。荆州本就缺马，如果咱们能把这个生意做起来，那其中好处难以言表。”廖尹说道。

廖化知道父亲意思，买马现在光有钱还不行，你得有关系，廖化这次依靠450匹战马为族兄很多子弟求得官职。

“些许小官对那些大世家来说不算什么，能得这批马而归，本就是意外，要想再贩马最少也得明年秋天，冀州马贩从草原归来才行。

这几天家中收礼很多，我看很多家族都是直接送来金钱甚至粮食，还有很多布匹与茶叶等，大伯这是打算全族留在中卢县了吗？”廖化询问。

“我儿，爹知道你想全族随你搬迁，可是朝廷如何封赏还没定，族中大多数人是不愿意离开襄阳的。

如今各家族送来礼物都还没动，到最后绝大多数肯定是会给你的，但是你打算让全族搬迁的事情怕是很难办。”廖尹说道。

“我早有预料，今年如此寒冷，长江很多地方都结了冰，明年粮食必然又要欠收。族人不愿迁离这很正常，这次送回来的铁器中还有很多兵器，到时候多训练家丁护院，关键时候可有大用。”廖化道。

“你又要走了吗？”廖尹听廖化如此，不由问道。

“明天我就回颖阴县，朝廷封赏应该快要下来，到时候我就直接上任去了。卖马所得之钱本是我的我带走，所收之礼我分文不取。

等开春后我会再送一批兵器回来，爹你到时候多照应下四营运铁矿的队伍，家中有什么事情多与四营联系。”廖化担心四营内的工匠，那可是他未来发展的关键所在。

不知道朝廷如何选择，万一朝廷不给自己封赏，而是选择镇压，那么颖阴县世家大户有可能直接抄自己老巢。

因此廖化还是要尽快回去，留在中卢县对廖家其实并没有多大好处，如果自己真的有一日与朝廷对立，卢家会因为自己被吞的骨头都不剩。

“化儿你的想法爹知道，当初离家只带三十名家丁护院就去豫州跟随朝廷大军剿匪，家族其实并未给你太多的帮助，你如今一切都是拼命换来的。

无论你大伯如何，咱们一脉必然是愿意跟你而去的，而且家族本该我们的东西必须是要给我们的。

你若明日离开，我会与你大伯商议分家，在你上任以前把一切定下，不让家族成为你的拖累。”廖尹看着廖化说道。

廖尹一直都唯大哥命是从，这次却是为了儿子愿意从家族割舍出去。这原本也是很多家族生存的一种策略，在遇到战乱等危机时候，分出一部分人跟随当官的族人，这样就算家族所在县城被攻破，族人也有逃难落脚的地方。

“那这一切就全交给爹你了，我去了颖阴县，会把军营所制造的铁器运送回家，这样家里也多了个赚钱的路子。

不愿跟我而去的族人爹你也不要勉强，如今一切未定，等我上任安定下来再说迁移之事也是不迟的。”廖化说道。

晚上廖家所有成员都到城内过年，廖化看见主脉旁支一起竟有六百多人，晚宴上廖化与廖衡同坐主位，廖家很多年轻人看他眼睛中都带着一丝狂热。

到了第二天正月初一，廖化已然十九岁了。他吃过午饭就与家人告别打算回颖阴县，却是得知钟闽竟到中卢县寻找自己。

廖化看到钟闽见他头上还带着雪花，如此大的年纪从颖阴县骑马过来，必然是昨天就开始赶路的。

“钟老，什么急事大过年下雪天赶到中卢县来，快与我进屋暖和暖和。”廖化看见钟闽就拉着进了屋子。

“皇甫将军腊月二十四就到了洛阳，朝廷升他为左车骑将军，兼冀州牧，封槐里侯。

其余人员封赏朝廷争论很大，尤其是张邈等一众党人，陛下只愿他们与前过相抵，而很多白身的义军首领的封赏朝廷争论声很大，皇甫将军力挺你，朝廷对你的任命现在还没有确定。

老夫这个时候亲自到中卢县来，就是想要询问下你的意见，朝廷如今对你封赏有三个，你若是有意我钟家可以帮你争取一番。”钟闽对廖化说道。

如果廖化这次让钟家为自己出力，那以后自己与钟家关系必然撇不清了。可是钟闽过年大老远到中卢县为自己的事情操心，廖化又不能拒绝对方好意。

“多谢钟老，为廖化之事如此费心！”廖化向钟闽拜谢道。

钟闽受了廖化一礼，等廖化起身这才缓缓说道。

“皇甫嵩将军推举你为清河郡都尉，以你对黄巾贼寇了解，必然能够保证冀州东部安稳，清剿追杀流窜到青州的黄巾余孽。

可是宦官极力反对，陛下有意让你去交州或者益州南部为太守，如此可保我大汉南部边境安定。

朝廷众臣却是觉得你出身寒门，封赏一县尉已是不错。年前朝廷没有拿出结果，只能等正月十六大臣休假结束后再议，我们如今操作还是有机会的。”钟闽坐的离廖化很近说道。

“廖化不懂朝堂之事，还请钟老直言！”廖化说道。

“朝堂之事很是复杂，宦官只是陛下口舌而已，这朝堂并不与普通百姓想的那样，陛下能言定所有事。

如今对于你的任命，基本会有四种。第一是在河南尹大县为县尉，司隶各县区域如今贼匪也是很多，朝廷想要依你之能清剿匪患，待你真正展示出能力之后，很可能就会得到重用，这是很多朝中官员所希望的。

第二是前往偏远州郡为都尉，甚至是太守，这是朝中宦官所盼，如此三五年内你必无回中原可能。虽说如今偏远州郡情况要比中原好一些，但是那里人口稀少蛮族众多，要待下去可是不容易。

第三是去冀州或者青州，朝廷可能会给你都尉之名，可是一切军饷只能你自己筹备。最后一条路就是你从军，继续跟随皇甫将军对抗匈奴，我可以找关系帮你先举孝廉，元俭你若是能在凉州再立战功，必然能一步入朝堂。”钟闽对廖化说道。

廖化想了想。

第一个留在司隶区域廖化肯定是不愿意的，他无论做什么都会被朝廷发现，要想再用高炉炼铁，制作减震四轮马车就很难了，因为当有人看见这些产业背后的利润，必然会想办法从廖化手中夺走，廖化身单力薄怎会是那些人的对手。

第一条路廖化绝对不会走，第二条看起来不错，给个郡都尉甚至太守，自己主政一方天高皇帝远的，想干啥干啥，远离纷争发展个十几年出来，必然能够让所有人大吃一惊。

但是偏远郡县人口都非常稀少，益州南部与交州很多郡人口还都不到十万多，比不上中原一个大县。廖化心里知道，一个地方的发展最关键还是人口，没有人你再有本事也没用，因此廖化绝不会去选择偏远地方，在他与朝廷拥有不可调和的矛盾之前。

第三条路看起来还行，其实也是廖化如今最适合走的路。距离洛阳远一些，这样哪怕廖化做的过分一些，朝廷也不会过多理会。最好是能给他主政权利，可是他如今手中有兵能得最好官位就是校尉、都尉、县尉职了。

校尉在地方那可是一州军队最高官职，都尉属于郡级，县尉属于县级。校尉廖化不敢去想，那分量可是比一郡太守还大的，都尉对廖化来说最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