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问

“嗯，我回来了，”甘范在黑夜中看不清芮可儿的脸，可却能感受到她紧贴着自己的身体的炙热。他侧身后微微抬手，环抱住芮可儿，同时也确认了自己左手上戴有戒指，不禁放心了几分，把头伸到芮可儿颈间吸了一口，忽然发出疑问：“你喝酒了？”

“嗯，和石亭心见了一面，还有丽总，一起聊了聊，”芮可儿脖颈处因为甘范的呼吸痒痒的，却又舍不得推开他，便也伸手揽住甘范的头：“没事的，她们人还挺好的，详细的等你休息好了可儿再跟你说，你这次在那边呆了多久？”

“这次还挺快的，”甘范听说芮可儿和石亭心见面，本来有着一肚子的疑惑，又想起一会儿或许这个问题就没意义了，倒也安定下来，开口道：“呆了七天吧。”

芮可儿的手稍稍用力：“辛苦了。”

原本她是抱着想看甘范害羞可爱反应的想法，一双手也紧紧地抱住自己，似是与自己久久未见，芮可儿也环抱住甘范的脑袋问道：“那边发生什么了？”

还在说话的芮可儿被甘范热烈的吻堵住了声，她稍微挣扎两下之后便不再抵抗，侧躺的身体向后倒去，任由甘范的手穿进了芮可儿那丰盈的大腿之间。

仿佛是受惊的兔子般，芮可儿浑身一颤，感受着甘范的大手安放在自己大腿之间不动，她一咬牙，主动分开了鹤胫。

“不抵抗一下？”甘范那压抑着躁热的声音传入了芮可儿耳中。

“可儿，应该抵抗吗？”她轻声说道：“迟早的事，你想要的话，可儿可以。”

“那我还是得先去洗个澡，还是有些热的。”甘范轻轻拍了下芮可儿弹性极佳的臀部，殊不知这个动作让芮可儿想到了之前在电脑中看到的小电影，一下羞红了脸，也就是没有开灯，不然甘范肯定得问上两句。

“你一会儿再拿块白布过来，”芮可儿轻声道：“不用很大就行。”

“家里没有白布，浴巾行吗？”甘范有些疑惑地问道：“要白布干嘛？”

“那你就拿可儿那套法袍来，还问！”芮可儿气的用粉拳轻轻锤了甘范两下，心道这人有时候体贴得很，怎么又有时候像现在一样不开窍呢？

甘范带着疑惑起身，原本想去开灯，却又不知为何放弃，决定摸黑去卫生间冲个澡。

“啪”地一声，房间内的灯被芮可儿打开，甘范回头看向芮可儿，她用薄毯盖住下半身，上身用左臂掩盖住了不便明说的伟岸，灯光照到暴露在外的肌肤，透发出一股淡粉的光，她一脸羞赧，轻声道：“别滑倒了，快去吧。”

甘范点了点头，进到了卫生间，不久后，其中淅淅沥沥的水声响起，芮可儿则是听着声音有些发愣，不知心中在想着什么，她忽然脸上一红，把脱在一旁的真丝睡衣穿上，而后打开房间内的空调，快速下床走到衣柜边翻出来自己的纯白法袍，方方正正地放到枕头边上等待着甘范出来。

没过多久，甘范裹着浴巾走了出来，看到芮可儿穿着真丝睡衣坐在床沿上紧张的样子，不禁感叹这妮子真的很可爱。

“你，你出来了？”芮可儿紧张道：“要不要再洗一会儿？”

甘范看着芮可儿不禁笑出了声，这妮子已经紧张到大脑都要过载了，居然问自己要不要再洗一次。

“如果你愿意陪我洗的话，我可以再洗一次，”甘范坐到芮可儿身旁，用还未完全擦干的手臂把她揽到怀中：“怎么还把睡衣穿上去了？”

“不穿的话，你老是盯着可儿，”芮可儿靠着甘范说道：“眼神直勾勾地，可儿有些……喜欢。”

她自己也不知自己怎么能说出这种话来。

“我这次回来给你带了个礼物，你看看，”甘范皱了皱眉，还是以轻松地语气问出了这句话，伸出自己的左手：“我觉得挺好看的，很适合你。”

芮可儿有些疑惑地看着甘范左手，上面只有一枚黄铜戒指，她忽然想起梦中那只青铜大手，身体不禁向甘范怀里缩了缩：“这戒指，可儿好像见过。”

“嗯，你还真是应该见过。”甘范心想。

他摘下戒指，拉住芮可儿的手：“戴上吧？”

“你这是求婚？”芮可儿有些不知所措：“这个对现世人来说应该是很重要的一个环节，选可儿真的可以吗？”

“你这是不愿意咯？”甘范故作轻松地问道：“明明都对我做过那种事，现在你想说不愿意负责？”

“明明是你……你现在真的坏死了，”芮可儿伸手接过戒指，犹豫了一下问道：“戴在哪个手指比较合适？”

“戴到环指吧，我就当你答应了。”

芮可儿先是一愣，而后有几分娇羞地低下头来，轻轻地把戒指戴到了自己的右手无名指上。

环指，现称无名指，现世的人婚后基本都会把戒指戴在这里，芮可儿是知道的。

虽然这只戒指有些大，但是芮可儿还是欢喜得很，伸出手掌在光下仔细地看着戒指。

黄铜质感的宽大戒指上面仍有几条裂缝，似是缺了几块残片，在日光灯下倒也显得有那么一丝古意。

甘范从一旁抱住了她，身体似乎有一点点颤抖，芮可儿沉浸在幸福中并未察觉，而是用左手反向摸着甘范的脸，目光继续看着自己右手无名指的戒指。

在她正沉浸在被突然求婚的幸福中时，这枚铜戒忽然缩小了两圈，变得正好与芮可儿手指相符的大小，而后戒指上的裂缝迸出白光，芮可儿的表情忽然陷入迷茫。

甘范在一旁面色凝重，他知道，融合开始了。

也就是一瞬之间，第八世界十亿世界线中所有芮可儿的身体携带着曾经的记忆和修为都通过戒指汇聚进了现世的芮可儿身体中，甘范感到怀中人一颤，尔后仿佛降低了好几度的声音响起：“为什么杀可儿？”

甘范嘴角露出一个无奈的笑，十亿份记忆与修为融进一人体内，终究还是让主人格受到了影响，这时的芮可儿可以说完全不是他记忆里的那个她，但又是切实生活在自己容纳的十亿条世界线中“甘范”记忆中的她。

“是我杀的你。”甘范坦然地松开了抱住芮可儿的双臂，恢复动作的一瞬间，芮可儿起身迅速掐了几个法诀，却发现无事发生。

“此方世界，为何无灵力可循？”芮可儿的眼眸中的诧异难以掩盖恐惧，伸手欲拔出脑后的发簪，却发现自己脑后一无所有，脑海中混乱的记忆不断充斥着这个新生的芮可儿，可她眼神忽然一变，不可思议地看向甘范：“夫君，你不是把可儿......”

“甘公子，可儿可有得罪你的地方？”

“甘范，你诓骗可儿。”

甘范坐在床边，默默地看着芮可儿体内十亿人格对主导权进行着争夺，这与他的融合不同，他是由一化十亿，去往不同世界线不过是回收自己的力量和经历，芮可儿则不同，她是切切实实被甘范强行凝聚了十亿个意识与记忆的存在，现在这些意识正在她体内对主导权进行着疯狂争夺。

约莫三两分钟后，面前的人儿逐渐平静，看向甘范脸上显露出复杂神色：“甘公子，别来无恙？”

“你是哪个？”甘范听到芮可儿对自己的称呼，不禁心头一颤，但也镇定地问道：“她怎么样了？”

“你说的哪个她，她就是可儿，可儿就是她，”芮可儿轻声说道：“甘公子不准备给可儿一个解释？”

“你说的倒也是，我不用解释了，”甘范对着芮可儿一笑，而后背对床铺躺了下去：“来吧。”

“可儿现在融合了不少记忆，有恨你的，也有思念你的，”芮可儿缓缓走上前去，用双手掐住了甘范的脖子：“不过绝大多数都是恨你的。”

甘范听闻之后毫无反应，仿佛一具失去灵魂的尸体。

芮可儿的双手逐渐用力，甘范的脸也渐渐发紫，他的胸廓和身体剧烈地抖动，但他的双手只是紧紧地抓住床单，没有做任何抵抗。

似乎是无法适应这个身体的孱弱，芮可儿几乎将身体的重量都压了上去，指节几近发白，未有一丝泄力。

忽然，甘范的手臂动了起来，他的右手伸向芮可儿，动作十分缓慢，芮可儿加大了力气，但甘范仍旧是控制着手臂缓缓地抬起，轻轻贴到芮可儿脸上抹去了她左脸上那道泪痕。

芮可儿和自己一样都在哭。

她看到甘范盯着自己的眼中有眼泪滑了下来，手不自觉地减轻了力气，而后像是忽然被雷击中一般呆在住，看着眼前的景象不知所措。

“可儿，可儿都干了什么，”芮可儿看到眼前的景象，又联系到自己脑中刚刚的记忆，几近发狂地爬到甘范身上，对着甘范的嘴疯狂向里吹气，而后慌慌张张地起身拿起放在床头的手机，手指颤抖地拨打了12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