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2章 饿殍遍地

寒风呼啸。

洛明晨听说过靠近边关那一带的路有多难走，但没想到那么难走。

坑坑洼洼的泥巴路，因为雪化了一些，变得湿滑无比。

就算有他的水系异能缓冲，也很摇晃。

霍心悦还好，大概是年纪小，不那么容易晕车。

可霍湘整个人趴在车窗上，宛若失去了灵魂。

起初是在吐，后来紫鸢给了他和霍昱辉一人一个香囊，每天昏昏欲睡，可又睡不着，还吃不下。

原本洛明晨是想让他俩跟着去骑马，但骑马更颠簸，大腿内侧还被磨的不舒服，只能继续在马车里待着。

要是没有别人在，洛明晨还能想想办法，可这么多人盯着，他总不能弄俩大水球把他们装里边吧？

洛明晨用异能打人、杀人，还能说是某种功法，可那些水存在的时间太长，看着就不太正常。

靠近寒城，路上到处都是饿死、冻死的人，还有一批又一批往其他地方赶的灾民，衣衫单薄、表情麻木。

霍琰下马，拦下几人问了问，这才知道他们是寒城和冰城的人。

前几日封城，他们逃了出来，之前还逃出来不少人，说是粮食不够，补给又很久没送来，听说还要打仗，这才逃了。

其中一个男人，抱着一双儿女哽咽道：“求大人给口吃的吧！”

霍琰给了他一包干粮，把薛康叫了过来，“通知所有人，告诉所有灾民，朝廷的救济粮来了，让他们都回去。”

不论要开战的消息是真是假，现在冰天雪地，他们逃出城，在半路上不知要死多少人，不如原路返回。

回去后，可以先把军粮发下去，再种一批粮食，好歹有一条活路。

马车里，晕车很厉害的霍湘嘟囔：“小爹爹，他们好可怜呀。”

洛明晨收回视线，无奈的摸了摸他的头，“穷人就是这样，就算想好好挣钱，把日子过得好一点，也没太多途径。”

更何况在这个世界种地是要看老天爷脸色的，风调雨顺还好说，一旦遇上干旱、洪涝，一年的收成都没了。

再不幸一点，连干三年，那就更加不得了。

或许有些人会觉得种地很简单，但事实并非如此。

种田简单那是因为他有空间，否则光是变异种，遇到天灾也只能认命。

这里的生产力落后，工具也少，路还难走，洛明晨已经可以从这些灾民的处境预料寒城和冰城是什么样子。

听了洛明晨的话，霍湘小小声道：“小爹爹，那咱们过去会不会饿肚子？”

衣裳还好说，他们带了衣服，缝缝补补也能穿好几年。

但要是没有食物，岂不是要饿死在这边？

洛明晨哭笑不得道：“不会的。”

得到洛明晨的回答，霍湘松了一口气。

霍昱辉望着马车外的灾民皱眉，京都纸醉金迷，某些鸡蛋都能卖出百文钱一个的天价，而在这边，饿殍遍地，相差实在太大。

难道边关百姓就不是他们大衍朝的人吗？

那些看到军队过来的灾民，瞧着那一辆辆的粮车，已经自发的跟在他们身后。

在听到霍琰的命令后，灾民们灰暗的眼眸中出现了一丝光亮，跟着他们回去。

冰城离寒城不算太远，霍琰在冰城前停了下来。

得知他们的身份后，冰城城主欣喜出门迎接，“霍将军一路辛苦，不如在城主府歇息一日？”

霍琰没搭理他，直言道：“如今冰城还有多少存粮？”

城主没想到霍琰一来就问这事，愣了一下，干笑道：“不算多。”

“既然有存粮，为何不发给灾民？”

“这……”

城主看了看四周，走近一些，压低声音道：“霍将军有所不知，这粮仓也不是我在管。吴大将军一个月前便将绝大部分存粮带去了军营驻地，说是怕外族会趁虚而入，以备不时之需，如今粮仓里的存粮只够我和守城护卫吃半月。”

牵着霍心悦的洛明晨很无语，“城里的人都饿的往外跑了，他还存着粮食做什么？是不是想让冰城的百姓全饿死？”

别以为他不知道，那些存粮都是从百姓手里拿的，所谓存粮就是在出现天灾人祸的时候拿出来吃的。

因为帝城那边的局势不明朗，迟迟没有人过来援助，那什么吴大将军才扣了原本该发给灾民的存粮。

做法非常的恶心！

城主尴尬的扯了扯唇角，不敢应答。

这让洛明晨有点疑惑。

一个城主怎么看着那么怂？

大将军的职位比城主高吗？

吴大将军说要存粮，城主便把大部分的存粮给了他，甚至都没留多少口粮下来。

若不是因为害怕，又怎么会做到这种地步？

现在说这些也没用，霍琰道：“麻烦城主找一些人过来煮粥分给灾民。”

有现成的粮食，那还说什么？

城主高高兴兴的应下。

安排好煮粥的事，霍琰带着其他人赶往寒城。

“怎么不找那个吴大将军问问？”

连城主府都还有余粮，拿走那么多粮食的吴大将军，手里肯定还有不少存粮。

听到洛明晨的话，霍琰说：“我们初来乍到，先看看寒城的情况。按理说，他的官职比我的大，最好是让寒城的胡大将军出面处理。”

最重要的是霍琰目前只能使唤带来的这些人，而他们赶了那么久的路，身心俱疲，显然不适合直接跟吴大将军对上。

一行人前往寒城，往北大约走了一个多时辰，便瞧见了寒城大门。

从大门来看，寒城比冰城还要寒碜，因为打仗的缘故，大门和城墙有多处损毁，还有人在修补，就是效率不高。

见他们过来，守城士兵在城墙之上高声问：“来者何人？”

薛康拿出令牌道：“霍家军二营。”

问话的士兵这才让人打开城门，检查过令牌后才放他们进去。

四千多人浩浩荡荡进了城，里面有差不多一千寒城百姓，本来军队有约莫四千人，只是留了几百人在冰城负责发放粮食。

寒城的驻守军有两方，一个是霍家军，另一个是胡大将军的阵营，而冰城比寒城小一半，只有吴大将军。

本来霍云涛也是大将军，可如今霍琰是顶着将军的职衔过来，比胡大将军矮了一级，在很多事上都得先跟胡大将军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