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我姓陆,陆地的陆
百余年未出地府的钟馗，对现在的阳间事物很是好奇。虽然有不少东西他可以通过别人的诉说来进行了解，但毕竟不及实际的接触。
此时，钟馗正在不停把玩着陆无言的智能手机，对他的震撼是极为强悍的。甚至让他自动忽略了对方的问话。
“啊？你刚才问什么？本君没听清。”
陆无言已经更加笃定了钟馗的身份，因为这个年代，即便是精神病人也绝不会对智能手机达到如此痴迷的地步。
“我是问，您所说那种共存温养方式是否对我的生命造成影响。”
这一次，钟馗听清了对方的提问。略微思索了一下，不确定的回道：“应该不会有影响！这是无救告诉本君的，具体如何，暂时不得而知。不过，依本君所知，鬼物对生人的伤害最大在于吸取对方精元与阳气，这会导致生人阳寿减短。本君不需要吸取你的精元与阳气，自然不会有伤害。”
陆无言不是很满意这个回答，但他只能选择接受，因为给他的选择空间着实不多。
“那钟爷您打算下一步怎么办？有什么计划吗？需不需要我？”
其实对于参与灵异事件这一点，陆无言是抗拒的，但他觉得态度还是应该有的。本以为自己的客套会被对方婉拒，毕竟凡人不适合参与大佬之间的斗争，可惜他错了……
“具体的，本君还没有打算！不过，无救的话极为有理，本君决定先由那猫妖查起。先前猫妖消失的地方，本君还是记得的。它的消失绝非看上去那么简单，本君打算就从那里查起。阳间已有百余年未曾来过，带上你应该可以事半功倍。”
人对未知事物往往是有恐惧的，更何况一上来就要参与一起猫妖事件。这不仅超出了陆无言的承受底线，更是刷破了他的认知极限……
“那个…呃…钟爷！对于您的邀请，小人是很高兴的。可是您也看到了，我现在需要一份工作，然后解决房租问题，不然咱俩就要露宿街头了。您也不想和我一起睡公园吧？”
钟馗终于从对智能手机的探索中提出了心神，同时盯着陆无言看了一会。许久之后，他似是有了决定，随后便漫不经心的品了一口对方冲的茶叶沫。
“本君有一套五鬼搬运之法，简单说，就是可以不太合法的获取钱财。缺点是，用钱的人会因此背上因果，这份因果可能活着的时候就要还，比如，出个车祸啥的……”
原本听到五鬼搬运的时候，陆无言双眼闪烁光芒，全身更是激动紧绷。可听到后面，便如霜打的茄子一般了。
“钟爷，我死了，对您没啥好处。您还要指着我生气温养不是？”
钟馗闻言，点头表示认同，跟着便继续说道：“不一定会死，没准只是瘫痪。不过你说的对，本君还有一个方法，你听说过《聊斋》里的冯生吗？本君可让你如他一样，赐你一双看到隐藏的宝物的双眼。你觉得如何？”
激动的心，颤抖的手，陆无言再次被钟馗说的心魂荡漾。但他有了前车之鉴，于是便强压下那颗躁动的小心脏，试探的追问道：“有什么后遗症吗？”
“因人而异吧！”
钟馗回答的同时点上了一支香烟，这也是在短暂交流中学会并且迷恋上的另一个新鲜事物。
“本君记得冯生好像是最后双目失明，家财全数被人骗走，落魄潦倒而死。”
望着吞吐云雾的钟馗，陆无言只感觉自己的智商被放在地上摩擦。
“那个…钟爷，我记得聊斋不是这么说的。”
“故事就是故事，有真有假！你若不信，将来有机会，本君带你去见见冯生。”
惊闻能见到故事中的人物，陆无言满脸不可置信。
“那个冯生还在地府呢？是当官了还是一直没投胎？”
“投了好次胎了！只不过双目是因仙法鬼术而失明，故而即使投胎，也无双目！”
陆无言此刻真的已是无言了，他觉得自己被钟馗耍的团团转。为了表示抗议，他决定结束这毫无意义的交谈。
无言的抗议终于引起了钟馗的注意，几经权衡，他决定再给对方一个法子，而且是他觉得最合适的法子。
“这样吧，你不如尝试做一些卜卦算命之事，若遇灵异事件，也言明自己可以处理。本君听说这个行当在如今这个时代敛财很是简单。你放心，本君可以助你一助。你觉得如何？”
这是让我当‘神棍’？不对！骗人的才是神棍。我有伏魔大将军相助，怎么能算神棍呢？可这个行当需要名声啊，我要如何先打造知名度呢？
陆无言暗暗思考着自己从事这个行当的可能性。钟馗见他不语，心中也猜出几分他的顾虑。
“你若真想干，那第一单生意也简单。就从你的房东开始即可。”
“房东？您是说方叔？他怎么了？”
虽然自己总被时常催缴，可此刻的陆无言还是担忧起了自己的房东。这住房交钱本就是天经地义之事。虽说房东言语恶劣了些，但陆无言还是没有放在心上的。毕竟换做自己时常被人拖欠房费，只怕也不会有什么好脸色。
“本君今日观他气色，眉心隐隐透着黑气。想来身边是有些事情发生，他若再来，你可出言试探。”
二人交谈之间，房门忽然被敲响。那敲门声急促有力而又杂乱，用老人的话说，就像是来报丧一样。不等陆无言出口询问来人，便听得门外传来了房东的声音。
“小六！我知道你在家，赶紧开门！”
“说曹操，曹操到！你这房东当真是不经念叨。”
刚刚还谈及房东，转瞬之间便来了。陆无言此时一颗心悬到了嗓子眼，不知是开门好，还是像以往一样装缩头的乌龟。
权衡再三，陆无言最终还是选择起身开门。待到房门打开，只见房东与房东太太双双站在门前。
“小六，快！你来给我说说，我记得你给了我租金。可回家后，钱却不见了，你婶子说我给了外面的狐狸精，我可冤死了。你来帮我回忆回忆。”
房东神情焦急，脸上还有若隐若现的伤痕。房东太太则是脸色阴沉，双眼似乎满是怒火，身体僵直，双拳紧握，仿佛下一刻便要将房东撕开。
“那个…方叔…我没给你房租。”
陆无言言毕，房东与房东太太皆是目瞪口呆。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因为这不合常理。
“其实…是您刚才意识有些混乱。自言自语的说已经收了房租，然后就走了。”
钟馗嘴角带笑，像是很满意陆无言的选择。虽然有部分欺瞒，但完全在合理的范围。其实这是钟馗对陆无言的一次考验，因为若是对方是一个满口谎言，损人利己之人，那即便需要对方温养，钟馗也会毅然决然的选择离开。
听完陆无言的补充，房东太太惊恐的望着自己的丈夫。房东亦是浑身颤抖，像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我就说有事情！有事情！你就是不信。听听人家小六说的，你肯定是被那种东西缠上了。”
陆无言想要纠正对方对自己姓氏的误读，但终究是忍住了，因为现在很不合时宜。此刻，他想起方才钟馗所说的眉心黑气一事，于是试探的出了声。
“那个，方叔，其实我有祖传的本事。专门针对的就是一些特别的事情。比如…你的眉心有一道黑气……”
陆无言说的很是隐晦，但落在房东太太耳中却是如同捡到了救命稻草。
“小六，你说的是真的吗？你还有这种本事？！以前怎么不说呢？快！你帮你叔看看！”
所谓病急乱投医，如今的房东太太已经到了抓住一只蛤蟆就要捏出泡尿的地步了……
反观房东却是将信将疑，上下打量了陆无言许久，方才疑惑的问道：“小六，你不会是为了赖房租而忽悠我吧？”
“方叔！婶子！我姓陆！陆地的陆！”
陆无言觉得此时必须要加以纠正了。除了自己确实憋屈的很，再就是应该适当提升一点b格。这样有助于提高和稳固自己在对方心目中人设。
房东闻言略显尴尬，房东太太则是在短暂的愣神后打起圆场。
“对对对，是小陆！小陆！那个小陆，不要听你叔的，你快帮他看看！要是能解决了，房租的事你不用担心，我做主了！年轻人难免遇到困境，婶子给你免两个月，慢慢来！”
陆无言没有想到对方居然给出了如此优惠的条件，内心激动之余，双眼紧盯房东，像是在征求对方意见。
房东是出了名的妻管严，脸上的伤痕便是作证。见陆无言望向自己，便苦笑着点了点头。
肯定的回复让陆无言狂喜，但自始至终不敢喜形于色。假装仔细观察了房东片刻后，便装作若无其事地回头望向钟馗，希望对方能给予自己帮助。
钟馗早已暗中观察过了房东，见陆无言回望，便笑着说道：“无言啊！你也注意到房东眉心的黑气如同游丝了吧？是不是也觉得乃动物精怪所为？”
看似问话，其实是提醒。陆无言自是心领神会，重重的点了点头，随后回身对着房东夫妇语重心长的说道：“叔，婶！确实如此，你这道黑气乃是一些动物精怪所留。”
二人的话让房东太太一脸震惊之色。至于房东则是好奇起了钟馗的身份。
“小陆，你屋里的人是？”
“这是我表哥，也是有些本领的。来我这暂住！”
简单的介绍解除了房东的疑惑，但房东太太此时完全不在意钟馗，内心始终惦记刚才的精怪一说。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问东问西？小陆，你快说说怎么办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