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张小静
楼道内陷入了诡异的沉寂，两个凡人，一对阴差，双方相对而立。相同的两方都有些懵逼，不同的是张警官根本什么也看不到......
“兄弟，这...这小子是看得见我们吗？”
刚刚出现便被一个凡人发现，这让阴差觉得难以置信。故而一名阴差试探的向着同伴进行了问询，希望一切不过是自己过于敏感。
另一名阴差没有回答自己的同伴，双眼不停打量着眼前的男子，像是要将这个扬言能见到自己的凡人看穿。
陆无言意识到自己有些太过鲁莽了，可刚才发生的一切过于自然，所以才会无意识的脱口而出。当他听到阴差的问话之后，便决定先发制人。
“这位差爷，把吗字去了，自信点！我确实看得到你们。”
从凡人处直接得到了答案，两名阴差不约而同地退了一步。张警官则是感到一阵恶寒，她想知道发生了什么，可却不知从何问起，最终只能选择靠近陆无言一些，像是这样可以有更多的安全感。
“你...你有阴阳眼？”
一直未曾说话的阴差，突然开口向着陆无言问出了问题。陆无言则是默默的点点头，证实了对方的猜测。
得知对方的确有阴阳眼，两个阴差的面色均是变得异常严肃。相反陆无言却是露出善意的笑容，仿佛在证明自己没有敌意。
“这位先生有阴阳眼，见我二差又不慌，说明是有些道行之人。不知您在此何为？是路过，还在专程等我们？”
或许是陆无言的笑容起了作用，阴差的语气变得恭敬了许多。见对方如此客气，陆无言爷赶忙拱手回道：“见过二位上差，在下不过是个闲云野鹤，道不道行不敢妄语。这楼上出了命案，我身后乃是阳间的差役，因觉得死者死因奇怪，特让我来看上一看。不想能巧遇二位上差，实在是荣幸之至，不知二位是意欲何往？”
陆无言尽量学着古装影视剧中的说话方式，自己也不知是否会让阴差起疑。好在阴差没有对他产生怀疑，而且对他的目的产生了兴趣。
“先生原来也是为此而来，实不相瞒，我俩受城隍爷委派，特来此处查探。”
一听对方是来查探，陆无言心中窃喜。可面上依旧稳如老狗，跟着便向对方做了一个请的手势。
“不敢打扰二位上差，我们稍后再去。”
见陆无言礼数周全，两位阴差赶忙回礼前行。可行了几步便又被拦下，原因则是陆无言想起了钟馗的嘱托。
“二位上差稍等，在下有个不情之请。此事既然惊动了城隍爷，我本不该再插手此事。奈何人间有人间律法制度，人命之事非同儿戏，阳间差役也需要一个交代。所以，我想和死者阴魂说上几句，还望通融。”
闻听对方要与阴魂交谈，阴差脸上顿时流露出了为难的神色。沉默片刻之后，方才回道：“先生有所不知，那死者阴魂此刻已经到了阴司。我们之所以到此，完全是因为他向城隍上告，说是自己被妖怪所害，希望我等主持公道。”
得知阴魂已经到了阴司，陆无言顿时如泄了气的皮球。可听到对方已经上告，而且还言明是被妖怪所害，这便证实了自己与钟馗先前的猜测是对的，无形之中又给了他希望。
“既然如此，两位上差请自便。在下稍后再去，若是在下有所发现，定会告知二位。”
说是告知发现，其实是希望对方能够情报共享。这招以退为进用的极为巧妙，就连陆无言自己都有些暗自得意。
“既然如此，我俩就不客气了。先生稍后前来，若是我等有发现，定也不会藏私。”
两个阴差瞬间便听出了陆无言的话中之意，想着对方或许是修行中人，日后说不准还有打交道的时候，便索性做个一个顺水人情。
见到阴差去了楼上，陆无言终于放松了紧绷的神经。右手抚额的同时，左手则是撑在墙壁之上。
张警官自始至终保持着沉默，因为她无法听到阴差的言语，所以在她眼中，陆无言都是在自言自语。待到见了陆无言放松之后，便猜测阴差已经离去，于是赶忙问道：“走...走了吗？真的有阴差吗？你们说了什么？”
想起对方无法听到阴差的话语，陆无言便将双方的对话复述了一遍。为了获取女警的信任，便又将前日自己被蝎子精加害之事做了简单的讲述。
“你的意思是，死者是被那个蝎子精所害？”
张警官自认并非迂腐陈旧之人，可听到陆无言的推理，依旧觉得难以相信。
“你可以不信，我有一个办法可以证实。一会上去之后，你让法医查看一下死者身上是否有一个黑点。查找位置以脸部、下巴和双手为主。那黑点应该极其微小，肉眼只怕都难以辨识，需要用放大镜。”
得知有方法进行确认，张警官赶忙点头应诺。可又想起一些事情，便试探的问道：“那你为何要让阴差先上去？我们一起不好吗？还有，你既然也被那个蝎子精所伤，为何你无恙？”
陆无言盯着张警官看了几息，直到此时他才真正开始观察眼前的这名女警花。
一双美眸有着精明与干练的神采，柳叶眉、樱桃唇；五官匀称而又精致，身材也是玲珑有致，哪怕是不做女警，当一个模特亦是绰绰有余。
昨日天黑，今日带有成见，现在才发现这女警官是个美人啊！可惜了，脾气若能好些就好了，不过干他们这行的，脾气太好震不住宵小之徒啊！可以理解！
陆无言心中对着张警官品头论足，生生忘了回答的问题。直到发现对方奇怪的盯着自己，这才收敛了心神。
“我去的主要目的是和死者的阴魂唠嗑，如今他都去阴司报道了，我去还有什么意义？再者，和阴差打交道，最好保持距离，距离产生美。你越神秘，对方就越猜不透，也就越敬你，这道理总该懂吧。我们晚些上去，只等他们有了发现，再与我们分享，岂不是一劳永逸？至于我为什么没事，我说我抵抗力强，你信吗？”
前半部分的回复得到了张警官的认可与赞许，她甚至觉得自己太小看眼前这个姓陆的男子了。可最后一句却又让她格外无语，没听说过抵抗力强能承受妖怪加害的……
“你说强就强吧，那我们何时上去？”
有求于人自然有求人的态度，张警官不愿就此事继续过多纠缠，但对于何时能去命案现场，则是极为上心的。
“走吧，咱靠两条腿。人家是用飘的，估计此刻已经在查看了，现在上去应是差不多了。”
张警官得知可以动身，赶忙三步并作两步，几下便到了楼上。反观陆无言依旧在后面闲庭信步，完全一副老头遛弯的模样。
刚到楼上房间，屋内的警察立刻向着陆无言投来质疑的目光，像是在询问他是何人。两名阴差亦是发现了他，于是双双点了点头。
陆无言没有在意警察们的目光，单纯向着阴差点头以做回应。张警官则是示意下属继续工作，言外之意就是不要在意自己带来的人。
有了上司的授意，几名警察开始继续取证调查，张警官则是直接找到了法医，随后低声说了几句。此时两名阴差已经准备离去，于是飘到陆无言身旁言道：“先生，我等已经查验完毕，确有妖气残存。不过此刻已是人去楼空，我等就先回阴司复命了。”
陆无言见阴差如此客气，赶忙颔首示意。待到对方走的远了，这才慢步走进了死者所在的卧室。
法医正按张警官的吩咐进行仔细地检查，见有陌生人进入，眉头立刻皱起。随后便用严厉的语气斥道：“你是谁？闲杂人等不能进入现场，快出去！”
面对法医的驱逐，陆无言仅用一声冷哼作为回复。跟着便用拇指指向了张警官，表示自己是随她而来的。
张警官此刻也注意到了陆无言进入房间，随及示意法医继续工作。法医见状略显惊讶，但最终还是按照张警官的要求，继续开始检查工作了。
“怎么样？和他们说什么了吗？他们有什么发现？”
他们指的自然是阴差，张警官希望能得到一些线索。陆无言则是撇嘴摇了摇头，而后低声回道：“只说确实有妖气残存，其他就没了。求人不如求己，还是看看死者身上有没有我所说伤口吧。”
得知阴差处没有什么线索，张警官略显失望。可跟着便听一旁的法医激动的说道：“找到了！找到了！小静，下巴处确实如你所说有一个伤口，这伤口细小难辨，即便用放大镜看，也不过是一个黑点。若不是有针对性的寻找，只怕会被忽略的。”
张警官闻听真的有伤口，不由得叹息了一声。这一叹既是因有了线索而稍稍心安，更是因要面对灵异事件而惆怅。
陆无言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惊讶情绪，就好像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一样。此时唯一让他感兴趣的是知晓了张警官的名字，甚至反复在脑海中来回轻唤着。
张小静！张小静！嗯，名字给人娇小文静的感觉。看来老人说的对，大部分人都是名字有啥就缺啥......
自己的推理成立，陆无言直接头也不回的离开了房间，而后大步向着自家而去。张小静本打算追上对方，却不想被法医拦住了去路。
“小静，你是怎么知道死者有这细小伤口的？是不是找到了线索？你觉得会不会是毒杀呢？刚才那小子是谁？你认识他吗？看模样就像个小痞子，你最好少和这种人接触。”
一连串的问题让张小静有些烦躁，看了眼一脸讨好表情的法医，便毫不客气的回道：“郑飞，请你不要再叫我小静！你可以称呼我全名，也可以叫我张警官。还有，如何得知线索是我们的事情，是否是毒杀需要你们法医的验证。至于我应该和什么人接触，那是个人自由，请你做好你的本职工作。现在请让开，我有事要做。”
被张小静一番数落，叫郑飞的法医依旧不恼。脸上的笑容甚至愈发灿烂，而且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
“小静，咱们俩家是世交。我对你的感情，相信你也知道。这工作和生活上我们都可谓天作之合，你大可不必摆出拒人千里之外的模样，我知道，你心里也是有我的。”
看着依旧纠缠自己的郑飞，张小静只觉得十分的厌烦与嫌弃。不等对方把话说完，她便闪身绕过对方，随后便向着陆无言家而去。
陆无言回到家中之后，便将事情的经过全部告知了钟馗。未等钟馗发表意见，敲门声便再次响起。
“小静啊！能帮的都已经帮你了，你还来做什么？赶紧去抓凶手啊。”
开门后发现依旧是张小静，陆无言便学着法医的口气调侃起了对方。
张小静努力克制住了自己的情绪，而后不满的回道：“我去哪里找凶手，就算找到了，我能将它绳之以法吗？！”
陆无言本以为自己叫对方小静会被怒斥，不曾想对方却像是不太在意。听到对方表示没有能力捉拿凶手之后，便皮笑肉不笑的说道：“那咋办呀？总不能让我们去给你抓吧？我们算啥？警察吗？！抓个凡人或许还能有个奖金，得个杰出青年或是好市民奖。可如今是妖怪，抓了你能把它关起来吗？还不是我们处理。这出力不讨好的事谁愿意干？地主家也没有余粮啊。”
看着陆无言一副事不关己的模样，张小静恨不能给他一巴掌，然后怒斥他冷血。可最终还是忍住了，只在一声娇哼之后，严肃的问道：“难道你们就坐视妖怪肆意妄为？坐视妖怪屠戮无助的普通人吗？”
陆无言一直坚信张小静是那种正义感爆棚，而且爱心泛滥的女性。如今的一番发自内心的质问更是证明了这一点。原本他是打算再逗一下对方，却不想钟馗出生声。
“张警官，你放心，本君不会坐视妖物残害凡人。你有悲天悯人之心，实属难得。不过此事确实不可过急，毕竟那蝎子精如今行踪已失，我们还需从长计议。”
得知对方并不是要袖手旁观，张小静的心终于定了下来，脸上甚至带上了浅浅的笑容。可就在她想要问询自己是否可以进屋之时，却见陆无言双眼紧盯自己身后，眼神之中带点怒火，右眼眼皮不断颤动，表情就像是吃了一只苍蝇......
“姓贾的！你还知道来？你他娘拿这些烧纸干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