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量变引发质变
陈雄呆滞望着仅剩的两箱酒水，不明白什么地方出了差错。无奈之下只能望向身后的贾贵和陆无言，像是在征询他们的答案。
“咋了？陈哥。来，我帮你搬酒。”
贾贵只当是陈雄示意他一同搬酒，可走近一看，这才发现少了两箱酒，顿时也是傻了眼。
两人怪异的举动很快引起了黑白无常的注意，就连钟馗和王富曲亦是疑惑的朝他们望去。待到发现仅剩下两箱酒，便不约而同地望向崔珏离去的方向……
“这…这算顺手牵羊吗？”
范无救向着众人问道，仿佛在寻求一个合理的答案。钟馗却只是抚须望天，似乎不愿过多评价崔珏的行为。
“几位神君莫急，我再去买些。神君先喝着。”
陈雄表示要再去买酒，钟馗却是拦住了他。待到酒菜摆上桌后，便示意大家一起开动。
几杯酒水下肚，黑白无常重新说起了金五银六之事。当他们说出刑期数量之时，陆无言等人皆是险些惊掉了下巴。
“两百年？！这也太狠了吧？其实那二位爷最多是个失察之罪，用得着判这么狠吗？！”
陆无言感觉刑罚过重，就连贾贵和陈雄亦是如此觉得。谢必安闻言苦笑了一声，随后缓缓说道：“谁说不是呢。就刑期而言，这都快赶上和阎君动手的罪过了。可我哥俩听说，转轮王给的理由是逃走的并非一般亡魂，而且还说什么必须严惩以儆效尤，借此整顿地府风气。”
听完谢必安的话，陆无言很是无语。此时他已是上了一些酒劲，故而胆子大了许多。
“这话说的有点假大空啊！给人感觉是要抓着蛤蟆攥出泡尿来。这个什么转轮王不是吃饱了撑的，就是公报私仇。最不济也是想刷存在感，完全是没事找事。”
众人听到陆无言的话，顿时惊讶的望向他。范无救更是竖起拇指，同时不怀好意的笑道：“可以啊小子。什么话都敢说，你可知道转轮王是你以后投胎的最后一关，嘴一歪没准就去猪圈了。到底是年轻人，无知者无畏啊。”
经范无救一番提醒，陆无言顿时寒毛直竖。可为了不落面子，便只能强自镇定道：“怕啥？他又没顺风耳，怎么知道我说了啥。在场的都是忠义之士，仁慈神君。难道还会出卖我？我不过是就事论事而已。”
道德绑架被陆无言运用到了极致，可偏偏小青不买他的账。待到陆无言说完，立刻娇声表态道：“哼，我一定告发你。说你诋毁十殿君王。”
话音一落，几位神君立刻笑作一团。唯独钟馗没有发笑，而且表现出了心事重重的样子。
“以罪责而论，此刑罚确实重了。可那朱虎也着实不是一般亡魂，能被地府判决永世不得超生，足见他恶贯满盈，罪大恶极。如此一个十恶不赦之人的魂魄逃了，确实不是寻常之事。”
钟馗就此事发表了自己的观点，黑白无常亦是表示赞同。待到谢必安询问钟馗如何化解此事后，便又听得钟馗继续言道：“其实此事关键还是在于尽快缉拿那朱虎魂魄。只要将魂魄擒回，那老五和老六的罪责就会轻很多，转轮王想要继续借题发挥也就难了。更重的是可以借此知道他是如何逃脱的，此事绝不是老五老六的衙司疏于职守那么简单，我怕的是有地府高层参与。”
王富曲瞬间听出了自己大哥的弦外之音，为了证实自己的推测，索性大胆的问道：“大哥，你说会不会是贼喊捉贼啊？”
黑白无常心中一惊，开始思索王富曲所说的可能性。钟馗却始终一言不发，像是不愿继续评论此事。
“此事确如二爷所言，需要先擒住朱虎魂魄。可…可如今朱虎魂魄一直未曾追回。我和无救曾有一个猜测，原本是不愿相信的。可现在就不好说了，我们怀疑他的魂魄已经逃离地府了。”
谢必安的话像是投入平静湖面的石子，瞬间泛起了阵阵涟漪。就连一直处于倾听状态的陈雄，此时都下意识的问道：“地府这么容易逃脱的吗？不是应该戒备很森严吗？”
“对啊！我记得钟爷先前曾经说过，那朱虎魂魄想要逃离地府是不可能的呀。”
陆无言并非质疑钟馗话语的真实性，只是和陈雄一样，不敢相信居然能有魂魄逃离地府。范无救闻言喝了一口闷酒，随后极不情愿的回道：“确实没有可能逃脱，可我和必安已经找遍了所有地方，奈何终究一无所获。今日富曲兄弟的话提醒了我们，怕的就是内外勾结。”
话题开始愈发敏感，陆无言等几个凡人已是不太敢继续涉及这个话题了。可偏偏张小静却是依旧在用心倾听和思考，而且给出了自己的意见。
“诸位神君，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如果有人内外勾结，放了那朱虎魂魄，那他的目的是什么呢？难道就是为了给金五银六两位阴将定罪吗？还有，真若是故意陷害，那负责看押的人也逃不了干系。神君可曾查过他们？再者，倘若只是为定罪两位神君，那最好的方式应该是杀人灭口，灭口的不止是朱虎，必然还有相关连的人。朱虎被灭口，神君自然找不到他了，可一旦发现有关联的人也失踪了，那可以顺这个线索去查。最后，倘若放了朱虎还有别的目的，那就应该从朱虎身上下手，神君不妨想想，那朱虎逃离地府会去哪里？会做什么？或者说幕后之人要借助他的能力做什么？！”
黑白无常听着张小静的分析，心中豁然开朗。就连钟馗亦是赞许的看着对方，心中开始进行多种假设。
“可以啊，先前是陆无言，现在又是你这女娃子。人间当真是人才辈出啊！本君记得你是阳间官家，不错，思路清晰，很有条理。看来人间有福啊。”
被谢必安一番夸赞，张小静显得有些不好意思。小青却是异常开心，就好像被表扬的是她一样。
“小静姐最厉害了。神君，您知道吗，她不光会分析破案，这些菜也都是她做的。那句话叫什么来着？哦，对了！上得厅堂，入得厨房！”
小青的一席话让张小静越发羞涩，于是暗暗捏了一下对方的手，示意她不要再夸自己了。奈何小青却是意犹未尽，而且直接矛头一转，影射起了陆无言。
“不像有些人，只会耍嘴皮子。坏的很！”
陆无言瞬间明白这是在说自己，就连身旁的贾贵也是不自觉地望向他。这把黑白无常逗的直乐，而且一起加入了‘声讨’模式。
“确实是个好女娃，说话也得体。你说本君也是猪油蒙了心，为啥不挑她做弟子。”
谢必安的话让陆无言彻底无语了，最终只能化郁闷为食欲，不停的闷头吃菜。
“不怕，我还没收弟子呢。索性我收女娃子当个阳间挂名弟子，正好咱俩比比，看谁的弟子更有出息。”
范无救瞬间开启抢人模式，而且像是势在必得。这让张小静有些不知所措，不知对方是真的要让自己当徒弟，还是仅仅说了句戏言。
“我看可以，小静也算共同经历过生死。而且为人沉稳，与无救性子颇像。今日本君索性做个见证人，就让小静做无救的挂名弟子。虽说是挂名，你这做师傅的可吝啬不得。”
钟馗一锤定音，张小静心中则是一阵狂喜。范无救此时亦是略显兴奋，可偏偏谢必安和陆无言却是一副如丧考妣的模样。
“神君，您的脸色好难看呀。咦？陆半仙也黑了！你们怎么了？”
小青好似故意的一般，不假思索的点出了谢必安与陆无言的怪异。范无救看后放声大笑，张小静则是急忙端起酒杯，随后双膝跪地。
“起来！本君没那些穷讲究！二爷做的见证，我说一不二。说你是我的弟子便是了！今日喝你一杯敬酒，师徒名分就算定了。”
范无救认下了张小静做弟子，后者则是赶紧敬了酒。这把谢必安看的一阵无语，最后直接一言不发的盯着陆无言。
见谢必安直勾勾的盯着自己，陆无言只觉得一阵后背发冷。转头回看了一眼自己身后，发现空无一物，跟着便壮着胆子问道：“七爷，咋了？我身后有不干净的东西吗？”
陆无言没有明白谢必安的用意，后者无奈的以手扶额。待到独自饮下一口酒水后，方才沉声说道：“老八没有穷讲究，那是因为他穷。我可是出手就是一副阴阳眼，不该换个讲究吗？！”
在场之人皆是听出了谢必安的话外音，陆无言自然也是明白了对方的意思。待到张小静起身之后，便又换做他跪地敬酒。可未等他开口，谢必安却又对着贾贵陈雄说道：“你俩也跪下，正所谓量变引发质变！三个臭皮匠还顶个诸葛亮呢。老八今日是和我杠上了，那本君索性把你们两个也收了。”
陈雄和贾贵万没想到居然还有自己的份，这种从天而降的好事让他们不敢相信。好在贾贵反应较快，仅片刻功夫便熟练的跪倒在地，陈雄则是紧随其后，跟随着陆无言一起向谢必安敬起了拜师酒。
我去！白无常做师傅，这是一件多么牛x的事情啊！以后在阳间不敢说横着走吧，起码什么小鬼妖邪的也要去退避三分吧！
贾贵和陈雄内心翻腾不已，就连敬酒时候的手都是抖的。待到谢必安喝过三人的敬酒，便立刻严厉的说道：“争口气啊！别让老八把我比下去。尤其是你，陆无言！我和二爷一起培养你，要是这都输给女娃娃，你干脆和本君一样，找个树吊死吧！”
范无救听完谢必安的说教，顿时不屑的翻了个白眼。等到陆无言三人起身之后，他便自从袖中掏出了一副锁链，然后递给了张小静。
“女娃子，这是地府日夜游神锁魂拿魄所用的勾魂链。此物不仅可以勾魂夺魄，对付一些精怪妖邪也是上佳武器。今日便送给你，算是为师的见面礼。至于使用方法，回头请教二爷即可。”
范无救用意十分简单，不仅送出了给自己弟子的礼物，更让她有机会能够请教钟馗。如此一来便可让钟馗同时也指点张小静，这样便可弥补她与陆无言之间的差距。
见范无救给出了礼物，而且还让对方直接请教钟馗，谢必安眉心顿时皱成一个川字。不过很快他便舒展了眉头，跟着便掏出一个短小的哭丧棒和一个相同的锁链。
“奶奶的！都说老八老实。二爷，您看出他贼了吧！我是平日说您还不信。陈雄，这根哭丧棒你拿着，和本君以及老八的兵器一样，不过是缩减版，可以打魂击魄，对付精怪亦是有效，不过要根据对方实力量力而行，可别见着妖魔鬼怪就冲。贾贵，给你和女娃娃一样的锁链，作用你也听见了。你二人也向二爷请教使用之法吧。”
钟馗听完黑白无常的话语，立刻无奈的望向二者。一声重重的叹息过后，方才自言自语的说道：“两个瓜皮！到底是你们收弟子还是我收弟子？怎么教东西都跑我这来了？你们真会省事啊。”
被钟馗一番数落，黑白无常毫不在意。张小静和贾贵、陈雄则是欣喜若狂，对于黑白无常赐予的法器爱不释手，而且迅速叩谢了各自的师傅。
陆无言看着各自拿到兵器的三人，心中百感交集。奈何他已经有了阴阳眼，故而不敢开口讨要其他东西。小青此时亦是委屈的撅着嘴，像是一个没人疼爱的孩子。好在王富曲已是看在了眼中，于是适时出了声。
“小青，你是妖魂化形。本身就会一些修行之法，更何况七爷和八爷更适合教授凡人。你莫要着急，本君阳寿尽时化身蝙蝠，故而对精怪一些修行法门有所涉猎。今日本君便传你一套《化龙诀》！望你勤加修炼，日后能继续鼎力相助本君大哥！此书乃是本君在东岳大帝手下偶得。相传乃是远古时期一条蛇精化龙之后所留。这蛇类化龙，最多化的是蛟龙，可据本君所知，那蛇精化的可是真龙！”
灵蛇化龙，这是大多数蛇类精怪的梦想。若是能够化作真龙，那便直接跻身至东海龙王级别，更是一举成为真神。这种天赐的机缘，小青是做梦都不敢想象的。她甚至觉得此刻就是在做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