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一章 决战的帷幕

“嘿~老板！”

你正在为装着那个名为“妖精”的奇美拉的棺材擦拭其表面时，阿能突然从房间外钻出个脑袋来。

你早在阿能出现之前就察觉到了她，因而立刻关上了棺材的观察窗。

“蕾缪乐小姐。”你转过身来点点头，戴上了刚刚从罗德岛援军那带过来的重型d32钢头盔——这个部位由于通过巧妙地方法在遮住复眼的同时又不影响视线，所以斑点他们花了很长的时间才加工出来，不过效果是非常好的，完全不影响你的感知。

能天使听到你的称呼不由得微微一愣，随后嘻嘻一笑，“老板，您知道的东西还真多啊。”她从背后摸出一份文件，“我的老板要我把这个带给我的新老板哦！”

皇帝？他和鸭爵应该是竞争关系才对。你接过文件一看，顿时明白为什么企鹅物流会把这份情报交给你了。

哥伦比亚那群军工复合体居然把哥伦比亚动力甲卖给了整合运动。这下可有点麻烦了。

你看向自己腰间挂着的双手斧，动力甲这种东西，一般是给专业的操作者用的。但是，如果整合运动的某个高级头目也能开得动的话，根据泰拉大陆的装备增强原则，很可能会变得更强，强到能和你这套定制的，只有海嗣博士穿的动的无动力装甲匹敌。

这下有点麻烦了……不过……

“老板你消息应该很灵通吧！”能天使带着迷之微笑看着你，右臂靠在门框上右手撑脸，“您要的东西，企鹅物流，也为您送来了！”

啪嗒。德克萨斯推着一个板车走了进来，你一脚踩爆锁孔，用脚背提起了板条箱，然后拿出里面的各种零部件，以及——一根很长的57mm长金属管。

能天使一看到这玩意眼神变得亮晶晶的，“这这这是……大铳！”

“没有这么粗的铳。”德克萨斯探头看了一眼随后摇摇头，“这显然是炮……不过，博士您只买了一门炮吗？这可不够用啊。”

你抬头看向德克萨斯，两手在桌子上上下翻动，再从你自己的背包里取出许多部件组合。随着越来越多的部件围绕着炮管组合，一门没有轮子、没有牵引装置、没有稳定器、没有固定支架的火炮出现在了两位女士的面前。

看到那简化了所有部件只保留发射部件的火炮，能天使这种铳天使已经看出用途了。

“哇！老板！”能天使直接趴在了火炮上，小脸蛋蹭了蹭火炮后膛，“您这是要提着大炮轰击敌人吗！老板您太厉害啦！”

你点了点头，“正是。哥伦比亚的源石军工业较为先进，有一些部件我特意从哥伦比亚下了一批订单。”你拉动炮闩，原本这种火炮的组装需要借助机器的精度和巨力，但是你不就是最精确最有蛮力的非源石生物机器吗？

你两手提起这杆长两米不到的火炮，超过半吨的重量在你的两臂拎提的情况下并没有显得太重。你试了试单手提着火炮，但厚重的装甲让你不再有这样的余力。

你慢慢提起火炮，将特制的机械瞄准镜连带着火炮主体放在眼前。这个瞄准镜没有任何刻度，专门适配你那属于海嗣的视觉，在火炮的瞄准镜和你强大的生物计算能力下，这门火炮将百发百中。

“老板，这门炮能打多远啊？”能天使后面的翅膀也因为这份喜悦闪闪发光。

“这个啊……”你看了一眼能天使，又看了看德克萨斯，考虑着要不要告诉她们……不过，即便告诉她们，其他势力恐怕也仿制不出来。

“以目前的条件来看，这门火炮的精准射程为200m左右，出速可达1km\/S上下，发射一种装有合金金属穿甲针的带尾翼炮弹。专门设计出来由我来使用，在这个距离上给敌人的高级战力实现重创。对比均质钢装甲，可以在50m的距离上击穿133mm的均质钢，200m的距离上击穿91mm的均质钢。”

“哇哦！这么远！”能天使温柔地抚摸炮身，“这种穿甲能力……应该给每个狙击干员配备一门！”

看着能天使的笑容，你实在不忍心告诉她，古文明在那颗蓝色的星球上用这玩意打你们大群时，射程能到2km。泰拉的动能武器相比于古文明的武器在射程上普遍缩水到了十分之一，这对于你们这种近战暴徒而言倒是个不错的消息。

虽然你们顶着这种优势，还是有相当的一部分被驯化成了古文明的狗，只有你们这一脉始终保持着对古文明的仇恨和对泰拉人的期望。

“嗯。蕾缪乐女士，战斗结束后，我会让您试试这门‘大铳’的。”你看了看表，“不过现在您最好离这个贫民窟远一点，然后去睡个好觉。”

能天使抬头可怜兮兮地看了你一样，但德克萨斯却察觉到了异常。

现在你们所处的地方，正是在不久前选出来作为征兵和练兵场所的，一片在废墟上套了防水布天花板的焚毁贫民窟区域。而这里两个小时前刚刚结束了征兵，你带着阿米娅和凯尔希，组织了罗德岛的全体成员分开设置了20多个征兵窗口，通过提供食宿的方式，以及宣传号召保卫龙门的口号，募集到了两千多个体质还行的待筛选新兵。

这些人目前还是松散的低组织状态，罗德岛和鼠王的人分批将他们安置在不同的房间内，分发了饮食并指定了卫生场所，在做完这些基本的安置工作后，担任临时教官职能的干员们居然全部撤走了。

德克萨斯竖起耳朵，四声道的听觉此时此刻，居然没听到任何声响，除了一片又一片打呼噜的声音。

按理来说这群和流民一样的，现在还只是披着一层“龙门保卫军”名号的新兵是做不到这样的组织度的。他们不可能整齐地睡觉，而是会发出连成片的窃窃私语，然后打斗、抢夺食物、为了毫无意义的地盘吵得天翻地覆……

可现在他们居然……全部都入睡了。

德克萨斯只觉得遍体生寒。她看向房间内的棺材，知道这都是出自你的手笔。

罗德岛的，怪物。

德克萨斯拉着能天使快步走了出去，阿能带着惊呼被拖了出去——然后，你放下反装甲炮，掀起了棺材板。

此时此刻，那个叫妖精的奇美拉泡在沸腾的血液里，额头上的金色五芒星术式回路熠熠生辉。他双眼紧闭，然而你却敏锐地看到，他的身体上有许多紫蓝色的鸟兽眼睛破开血肉窥探着你，又在几毫秒的时间里缩了回去恢复原样，然后在不定的时间后再度睁开……隐隐之间你仿佛看到蓝色的鸟羽飘荡在房间里，无尽的阴谋诡计试图将你裹挟进去。

不过你毫不在意，抽出短刀刺入妖精的皮肉，掀开他的头盖骨——那奇美拉的颅骨内，幽蓝色的大脑生长着细小的羽毛，闪动的姿态仿佛不属于这个时空，而蓝色的静脉血液布满了皮层，随着颅骨打开，无数的窃窃私语，那无数试图腐蚀你的意志的低语回荡在你的耳边。

“罗德岛并不值得你这么费心费力。”

“泰拉的人群不过是一群扶不上墙的烂泥。”

“你的物种，才是泰拉真正的主人！”

多么可笑。你冷笑一声无视这些低语，心中的大群讲这些煽动的话语嚼碎吞咽，然后发出了比这些更可怕的言语，妖精的大脑如同反噬一般停顿了一下。

啪嗒！你戴着厚重装甲的大手趁机握住了他的大脑，盔甲上的神经传递着你的指令。

“让方圆500米的所有入睡者，梦到整合运动在切尔诺伯格的屠杀和劫掠。”

“而梦中人的身份是——他们的家人，无论现在是死是活！”

既然这些新兵意志低下，对于正义的事业无动于衷——

——那么，就用最简单最有效最快捷的方式，让他们和被整合运动屠戮、迫害的无辜或有罪的人共情，让他们和被整合运动浪潮所裹挟和撕碎的感染者非感染者家庭共情。

你的意志借由妖精这个神秘的存在传播，原本由妖精引起的大范围沉睡被新的梦境取代。很快，噩梦的惨叫和咆哮在贫民窟里此起彼伏。

鼠王抬头听着那绵延的惨叫，贯穿贫民区的梦呓似乎带着某种魔力，鼠王有那么一瞬间觉得，自己就是那面对整合运动杀害自己的父母却什么都做不了的孩童。

城区里的孩童在微弱的噩梦中惊醒，父母连忙安慰嚎啕大哭的孩童，当问起他们梦到了什么时，孩童却忘记了噩梦描述的景象。

陈警官一夜未眠，感受着空气中发散的源石技艺。她意识到那是一种……古老的力量。

而阿米娅和凯尔希知道的更清楚。这甚至比萨卡兹的法术更加古老……

“是你们。”凯尔希低声道。作为Ama-10的记忆涌上心头，她终于明白了“博士”究竟是什么样的存在。

——而这些你都不在乎。你侧耳倾听那军营里此起彼伏的惨叫，观察着那些新兵的表情。在睡梦中，他们有的人泪流满面，有的人紧紧握住周围一切能握住的东西，还有的人大口喘气，更多的人则是完全地不知所措——然后猛地一抽搐，梦到了自己被整合运动的暴徒砍掉了脑袋。

对于人类的痛苦，你并不感兴趣，毕竟这些痛苦又不是被你砍出来的。你现在真正要忙活的是找到那些表现不一样的人。

“啊啊啊啊啊……怪物！怪物啊！”

“塔露拉大人！您快走！博士就由我们……”

你走过去抓住这些人的咽喉，将他们像丢垃圾一样砸到了门外。随着这样的人被挑选出来，整合运动的渗透者逐渐被你堆成了一个小山。

你将他们丢到准备好的板车上，将他们拖到鼠王那边。苍老的巨鼠远远地看到那个穿着超重甲的博士拖着装满人体的板车走来，他有那么一瞬间以为你在搬运不完整的尸体堆。

好在凑近一看他松了口气，这些人姑且还活着。

“你倒是还知道轻重。”鼠王叹了口气道。

“当然，这些人对龙门，对我们都有用。”你转身回去继续抓捕毫无还手之力的细作，“我是个实用主义者，不是疯子。”

鼠王看着你远去的声音，聆听着飘荡在贫民窟上空的噩梦梦呓。他幽幽道：

“你和疯子唯一的区别，就是你足够高效。”

·

第二天白天。

新兵们从噩梦中解脱了。

他们爬起身子，睁开双眼，非感染者的愤怒和对于无力的悲哀填充双眼，而感染者则为整合运动的暴行，和终究不能解决问题，感到震惊和愤慨。

还有些人进入了噩梦再也没有醒来。你在罗德岛的人来临之前，将这些人丢进了贫民窟里专门的尸体处理场所。

他们肯定会发现花名册上的数据对不上，但你已经和鼠王达成了默契——少掉的人都是整合运动的细作。

整合运动，根除卧底，筛选可用之人，多么顺耳。

新兵们迈着沉重的步伐集结在了广场上，而你站到一个较高的废墟上，环视四周说道：

“你们的噩梦是我干的。”

他们的纷纷看向了你。

“但如果现在你们不做这个梦，梦境将会变为现实。”你的声音不大，但可以清晰地被这1200多人听到。

“我是罗德岛的博士，我带领罗德岛在极度劣势的情况下，团结了一切可团结力量，亲手终结了整合运动在切城的暴行。”

“但是我同时也看到他们造成的创伤，流离失所，家庭崩溃，尤其是那些同时有感染者和非感染者的家庭，孩童被勒令砍杀自己健全的父母，兄弟因为感染者的是非划分而被整合运动逼着拔刀相向。”

“整合运动内部以兄弟姐妹称呼，但他们杀红了眼时，可不会因为你是感染者而感到愧疚。你们之中当然也有不少感染者，你们当然也梦到了感染者被整合运动一起干掉的梦境——我可以告诉你们，你们的梦境都是濒死者和生还者在活着的时候被我提取出来的回忆，是不是假的，你们已经体会过了。”

气氛陷入了……狂热的沉默。他们带着愤慨和保家卫国的愿望看着你，而你也没有让他们失望。

“孩子们，跟我来——我将教你们你们怎么高效屠戮那些狗娘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