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围绕霜星的血战
“霜星！”
瑞沃巴特大声说道，可撕扯嗓子的大叫又让她体内的源石躁动起来。她干咳着看着自己吐出的矿石渣，抬头看向那个兔耳的白发少女领袖。
黎博利的源石化羽毛因为剧烈的咳嗽飞溅飘落，霜星轻轻接住一根布满源石粉尘的羽毛，将手搭在轮椅的握把上。
“嗯，我在呢。”
“立刻撤离！”瑞沃巴特用沙哑的声音说道。就在刚才正在沙丘上吟唱的她终于坚持不住身体一软，是约书娅接住了她并且将她送回了轮椅上。
整合运动的术士们立刻往已经在民兵们脑海中因歌声而逐渐成型的术式回路注入源石技艺，因而整合运动的全体增强buff并未中断——但瑞沃巴特的努力在博士那个怪物面前，依旧是徒劳。
她可以让整合运动的芸芸众生摆脱被普通人随意宰杀的命运，可以让那些饱受欺凌的感染者面对逐渐成型的军队有还手之力。穿越者的确改变了原剧情里的整合运动，她在哥伦比亚埋下的眼线传来了博士订购铠甲的情报，也为整合运动提供了以试验装备为名的支援。在她的策划下，塔露拉体内的黑蛇在组织内的权势得到了压缩，霜星相较于原剧情掌握了更多的力量，而且尽可能地摆脱了对第三集团军的依赖。她们占领了更多的小型移动城市，并以此作为据点生产武器装备，从而形成了暴徒-民兵-直系部队的三层军事结构。
瑞沃巴特的到来让整合运动迸发出了远超原剧情那几千人暴徒的力量——塔露拉的提前倒台在这里并不是整合运动覆灭的象征，恰恰只是一个开始。
瑞沃巴特抬眼看向远方正在冲向指挥部的摩托化部队，她知道你也在里面。她知道你正在手持d32巨铲以120码的速度冲到每一个路线上的战壕前瞬间填平壕沟并压实土地，从而手搓人工土木车道让摩托化车辆以双排并列通过。看到这里她叹了口气……高中生穿越者的她对于超越人类的存在产生了深深地绝望。
这个世界因她而完全不同，整合运动不再是昙花一现或者沦为野心家的工具，而是慢慢地如同喀布尔一样找到自己前进的方向和原则，尽管目前的外围成员还是一群暴徒，但一些先进的思想已经逐渐开始生根发芽——
——但你不会给他们这个机会。
既然有更高效的路径和方法，为什么还要纵容其他路线的野蛮发展？
人类早该团结了，不如从现在开始。
“撤走吧，霜星。”瑞沃巴特稳定下来后断断续续道，“敌人的目标显然是我们的指挥部，他们想要进行斩首作战……但这样一来，敌人的精锐力量就无法在战线中形成战力优势。只要我们避而不战，牵制那个怪物，w小姐就能带领部队——”
“——这里是w，我部遭受呢一些小麻烦，目前还能顶住，但我无法维持精确指挥了~请求指挥部接管。”
少女戏谑的语气从指挥频道里传出，对讲机里传出w邪笑着迎战罗德岛干员的动静。瑞沃巴特面色一沉，立刻死死地盯着地图。
“瑞沃大人，敌人正在逼近！我们得尽快离开了……您这是在？”
“约书娅，我在试着把地图背下来……”
瑞沃巴特穿越前毕竟是高考备考生，她对于自己背诵的能力很有信心——毕竟在那个小地方，老师的水平不够让学生学活的知识，他们大多只能死记硬背。
该死……瑞沃巴特越是看地图心中越是焦急，这张地图上的细节很多，兵棋分布也较为复杂，而且每时每刻都在变动……最关键的是，地图上没有那个可怕的博士。
她越是想要掌握战局，战局就越是脱离掌握……咚！瑞沃巴特猛地锤了一下桌子，把地图一卷对约书娅道：
“背着我走，约书娅。霜星，我们去备用的藏身处！”
霜星点了点头，头微微一甩将刘海和发丝疏到一旁，随后戴上指挥耳机，将花瞳扭到嘴前。
碎骨起身取下墙上的弩炮，组织人手设置阻击防线，弑君者动了动在先前的战斗中被你斩落又接上的胳膊，翻上了高处监视远处飞滚的沙尘，那是你们的机动部队撩起的屠戮信号。
霜星轻声在瑞沃巴特耳边说道：
“我们相信你，总指挥女士。”
瑞沃巴特起身时，霜星抬起右手，搭上那个比自己半个头的黎博利女孩的脸颊，轻轻抚摸。
“你已经做得很好了，瑞沃。从你带我走出矿场的那一刻，从你带我去见我父亲的那一刻……太多的时刻证明了你的能力。”
瑞沃巴特想要说些什么，可矿石病如同噎住了她一般让她说不出话来。她很像告诉霜星，自己的功绩只不过是依靠“原剧情”做出的投机，自己那所谓的智慧只不过是看到剧情脱离原作而绞尽脑汁做出的补救，这强撑着的光环早就在那个完全不符合原剧情的博士面前被打的七零八落——更讽刺的是，整合运动的大家完全不知道这一点。
还有很多人相信，那个不曾公开的总指挥、总设计师，正在下一盘足够坑杀博士的大棋。
她不在乎其他人怎么想——原本是这样的。但是在朝夕相处中，那些形形色色的感染者，那些被她帮助过的人，那些因为整合运动而一夜翻身的人……他们的目光让瑞沃巴特无法将自己与组织切割开来。
千言万语，最后只汇聚成瑞沃巴特含泪说出的一句话：
“霜星，我爱你。”
咚！
弑君者从背后对着霜星一个手刀，白发少女一个踉跄居然还没晕厥，她身子前倾，瑞沃巴特连忙接住她拥她入怀——然后霜星感到无针注射器从大衣的缝隙里抵住了自己的皮肤。
麻醉药注射，霜星在瑞沃巴特怀里逐渐软了下来，她带着了然的神色逐渐睡去，手一直搭在瑞沃巴特的肩膀上，慢慢地滑落。
瑞沃巴特取下霜星的耳机戴在头上，敲了敲命令面板后问道：
“雪怪小队还能联系上吗？”
“雪怪小队遭遇袭击，总设计师大人。我们遭遇代号为‘妖精’的神秘敌人截击，但由于您的提前命令，我们已经提前撤出一段距离，并没有被追上并歼灭，只是我们现在离战场很远，恐怕短时间内无法机动过来。”
少女合上了眼，“当然……雪怪小队，你们活下来了，这很好……原剧情里，你们会被罗德岛完全消灭。”
“原剧情？！您在说些什——”
瑞沃巴特切断了通讯。她长舒一口气看向远方的沙尘，伸出手指数着什么。
“浮士德和梅菲斯特跟着塔露拉行动，我没能劝回来……他们死的比原剧情更早。”
“霜星和雪怪小队……这次已经打包好让她们远离这一切了。”
“爱国者先生……他回来吗？不过霜星没有死的话，他也不会像原来那样冲到人堆里一心求死吧。”
约书娅静静地听着她的自言自语，并没有开口询问。
她知道，自己在“原剧情”里并不存在——否则，总设计师大人不会用那种第一次见面的惊讶神情看着一名高级战斗力人员。
她原本，只是一个炮灰而已，时代的一粒尘埃。
是瑞沃巴特引起的一系列巧合，是博士搅动的风云变幻……让她得以走上了历史的舞台。
这就够了。她低声道：
“总设计师大人，大家都到了。”
瑞沃巴特回头，重装百夫长，复仇者，高级武装人员，护盾高阶术士……这些整合运动中的精锐和精锐真正的指挥者，此刻齐聚一堂。他们数量或许不多，但长久以来或是和军队作战，或是屠戮平民所积累的战斗经验以及强大的力量，都胜过绝大部分新军新锐和罗德岛干员……前提是他们没有那怪物的精确指挥。
复仇者抬头看向瑞沃巴特，瑞沃巴特正在目送霜星的亲卫背走霜星本人。她收回目光扫视全场，随后抬眼望天。
“开始吧。”她咳了咳沙哑地说道：
“我的遗憾，我的感动，我曾在游戏中投入的泪水和幻想……如今，我将起手扭转那必然的悲惨命运。”
浸泡在泰拉大陆这压抑末世多年的少女，此时似乎变成了当年那个隔着一层屏幕细品霜星一生的高中生。她深吸一口气平复心情，挥手招呼精锐们各就各位。
整合运动的全部可动用精锐力量都在这里了。瑞沃巴特支走了霜星和她的雪怪小队，正是因为她没把握能保全大家，甚至连她自己也不觉得有机会逃走。
但……
“各位。”
她大声说道：
“我会尽我所能……让你们，都活下来！”
“为了我，为了霜星，为了整合运动，为了打破苦难的摇篮……跟我一起去迎战那个怪物吧。”
她目光灼灼地盯着逐渐可见的你。你，又是什么东西呢？
穿越者？博士？怪物？还是那虚无缥缈的……文明？
你是怪物不可怕，可怕的是……综上所述。
瑞沃巴特举起望远镜微微一笑：
“开炮！”
轰！轰！整合运动的炮兵阵地发出刺耳的轰鸣，源石炮弹脱膛而出，而几乎是脱膛的一瞬间，你便通过声速差判断出敌人炮兵与你们的距离，随后脑海中闪过地图标出可行的炮兵阵地点位，并立刻采取可行性分析网络取插值计算火炮覆盖的概率中心点……
“1、3、6、7车立刻左转，其余车辆十五秒后右偏离二十五米。听我指令打方向盘，误差不得超过一秒。”
瑞沃巴特清晰地看到，炮弹在落下之前，你们的车队便散成了一朵花，而炮弹交错落下让你得以反复调整位置规避具有时差的爆炸……两轮炮击过后，车队居然毫发无伤！
“我们的准备不足。”复仇者低声说道，“我们的布置并未想到敌人会突袭过来……铁丝网，路边源石炸弹，路障，无人机这些资源都在前线！”
闻言瑞沃巴特只是冷笑一声：
“他们居然敢突袭我们……那就让他们感受一下最可怕的武器吧。”
她敲了敲耳机，清清嗓子说道：
“这里是整合运动总指挥部。尊敬的舰长，请向我方指挥部十一点方向6-7公里处进行火力覆盖。”
轰隆！巨响自远方滚滚而来，你立刻调动所有车队撒开，并且直接跳到了一台车的车顶蓄力准备起跳——轰隆！一发即将炸在车辆中间的炮弹落下之前，你直接一跃而起用动力甲去硬抗460mm舰炮炮弹！
好消息是这枚炮弹是人员杀伤弹，坏消息是……它很沉很重！
轰！你直接被巨力给半空炸飞到了五六十米开外，你在空中翻转好身体翻滚落下，此时摩步车队已经散开到了三百多米宽的战线上，他们越过你全速前进！
你也继续狂奔起来冲向敌人的指挥部，那股令人作呕的穿越者气息依然飘荡在原地，敌人必然是准备占据地利与你一战！
而根据先前的情报，这个穿越者……你想到这里，一股愤怒涌上心头。
那个穿越者必然要转移走霜星，而霜星……可是罗德岛不可或缺的珍宝！
每一个罗德岛人都是宇宙间最为璀璨的宝物，谁知道其他人会怎么处理霜星？唯有让她加入你们，才是最好、最正确的做法，这也有利于芸芸众生。
至于双方厮杀到这样，霜星是否还会怀疑整合运动的正义，认同罗德岛的道路？
——她终将会认同的。这次，霜星会活着加入罗德岛。
即便她不愿意。哪怕她轻生，你也有办法让她笑着、活着出现在罗德岛的大家面前，和干员们打成一片，而不是原作那样变成一大块源石。
火焰在心中沸腾，对罗德岛的热爱让你升腾起无穷的斗志。
加入我们，霜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