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坏人不是天生

陆晨风回到南福路的检察院家属楼小区。

登上五楼，已是夜里9点30分过后。

李玉容在客厅里，一边跟着手机里哼唱着孟庭韦的《往事》，一边拖地，等待他回来。

看到陆晨风的身影，她心里微微有些诧异，拿出手机查看，惊讶地发现：

如果陆晨风9点钟下班，那么他应该在路上至少耽搁20分钟以上。

如果是9点30分下班，那么他应该正在路上，这个时候还没有回来，还差几分钟。

“你没有加班，还是出去了？”

“出去了。”陆晨风没想到能这么租到房子，替李玉容感到高兴，开心看着她。

李玉容拿着手机屏幕当成镜子使用，在身上打量，不放心的问道：

“我脸上有东西，弄花了？”

“没有。”

陆晨风详细地介绍白天的经过，并告诉她元宵节前后可以办理离职手续。

2月27日或者是3月1日，也就是正月十四和正月十六。

接着，又继续介绍租房的情况。

听到他租好房子，李玉容她很开心，但是听到他连票据都没有，就花出去2000块，又忍不住埋怨和担忧，道：

“你也是，白手白脚给她那么多钱，要是反悔怎么办？”

“别把人心想的那么险恶，这可不像你！”陆晨风不以为然的说道：

“那老大太慈眉善目，一看就是为人正直，你以为她会有机会？”

“什么意思？”虽然经常听他牛头不对马嘴，但是李玉容还是没有听懂。

他明明什么都没有带回来，连张收条都没有，两手空空，哪来的自信梁老太不会反悔，借机吞没那些财产，还说什么机会？

“没什么，你也不想想今天什么日子？”陆晨风风轻云淡地笑道：

“你以为坏蛋都是天生的吗，想做坏蛋的都是精心算计，认为成本比收益低很多，觉得划算，所以铤而走险。

“还有两天就是正月十五，拿到钱的第一时间，她想的是找谁给她安装，在哪里买能更便宜，省钱又能让我们满意，不耽误我们搬过去？

“等她装上了，你以为还有反悔的机会吗，又不是十天半个月，能有时间给她慢慢考虑里面的得失。

“或许正在迟疑，我们就搬进去了！”

“你以为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好说话，直接就给2000块？”陆晨风再次露出不以为然与得瑟的神色，自卖自夸的说道：

“她当然会好好珍惜像我这样的租客，要是遇上一个能算计的，说不定能把她气死，2000块钱还不够那份操心钱！”

李玉容只觉得耳目一新，张开薄薄的嘴皮子，称赞道：

“真聪明！”

只是想想他刚刚还在称赞梁老太为人正直，结果内心早就开始算计对方。

他工于算计，却又说别人算计，还一副不齿不屑的样子。

李玉容哭笑不得，再次点头道：

“真精！”

“那当然。”陆晨风理所当然的以为：

“不精的人早就跳黄河，渊（冤）死了！”

“我还指望她帮我们打扫一下卫生呢，要不然安装之后需要我们打扫，那泥土可不好搞，到时候可能弄得到处都是灰。”

想起刚才在出租房里看到的卫生状况，他啧啧有声，摇头晃脑地称赞道：

“那地面真干净！”

一边算计还一边称赞。

李玉容觉得自己活不了了，赶紧拖着拖把，摇摇晃晃坐到沙发里，笑的眼泪都从眼眶里挤了出来：

“咯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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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过澡。

陆晨风坐在电脑桌前。

一边向李玉容陈述那间房子的状况，希望她能够不介意瓦房，能够心里喜欢。一边搜寻网页，试图找到一份新工作。

普遍的人找工作都喜欢广撒网，择而优之，但是这并不符合他。

管理岗位与其它技术工种不一样，每竞争一个岗位都可能需要经历多轮的笔试和面试。

如果撒网太多，应试时间很可能会撞车。有些公司根本不允许改变应试时间，而这样的企业往往比较正规和规模更大。

在招聘过程，他们更会遇到各种各样刁钻的问题，招聘者往往希望通过这样的问答来了解应聘者的应变能力、机智、工作经验与心态。

这样的应试不亚于一场战争，每一次都需要精心的准备。

陆晨风总是很认真地了解招聘企业的信息。

所属行业、规模、注册资金、企业人数，以及核对对该岗位的具体要求，并登陆企业官网，浏览产品信息与其它。

经过一番比对，他谨慎地选择两家企业，点击应聘按钮，发送个人简历，并在笔记本中模拟两家在面试中可能涉及的提问，精心准备答案，希望能够顺利通过应试，提高面试成功的机率。

一个多小时不知不觉的过去。

夜，渐渐深沉。

李玉容拥着被子，坐在床头打盹，偶尔又被键盘的声音从睡梦中惊醒。

几次过后，终于有些精神，迷迷糊糊睁开双眼，打量着灯光下的男友。

看着陆晨风身上的睡衣，李玉容有一种久违、荒谬的感觉。

近半年来，每次半夜醒来，看到陆晨风都是一身整齐，穿着衬衣或工衣，仿佛随时待命，返回工厂办公。

如今好不容易不加班，变得清闲，能够重新穿上睡衣，然而却又在为工作而忙碌。

“晨风？”

“晨风？”

她轻轻地呼唤。

陆晨风扭过头。

李玉容继续说道：“你饿了吗，我给你拿个苹果？”

“不用，我不饿，正忙着呢。”陆晨风答道。

李玉容平常夜里10点半就开始休息，看到她坐在床头，又问：

“你怎么还没睡？”

他打量电脑屏幕，回头劝道：“早点休息吧，时间不早了，都12点了。”

看着她倚在床头，双手拢在被子里，缩成一团，远远地打量着他，根本没有动的意愿，只有灵活生动的眼睛隐隐带着一丝期，远远打量着他。

陆晨风突然有些醒悟，想起她的说话方式，揶揄道：

“这是你饿了吧，还在这里指使我？

“嘴巴里说的那么动听，我差点就信了！

“我给你拿一个吧，呵呵！”

不等她开口，陆晨风迅速利落，站起身直接往外走，在李玉容的笑声中离开了卧室。

只是刚刚走出门，他又突然折回，进门后在床前站定，问道：

“美女同志，还有什么需要？

“一起说了吧，免得为夫跑第二遍，一次给你办齐了。”

李玉容被逗乐了，眉开眼笑：

“咯咯，不用。

“我就是看到你老是坐在那里不动，对身体不好，所以让你走动走动。”

她双手比划着说道：

“有苹果就可以了，拿个大一点的，我们一起吃。”

“好咧！”

陆晨风高兴地领命而去。

按照李玉容比划的手势，他在冰箱里找到一个最大的苹果，放在自来水里浸泡。

过去三五分钟，捞出洗净。

拿回卧室，放在纸巾上，找到水果刀擦洗干净，拖过一旁的垃圾篓，坐在电脑桌前削皮。

苹果皮越削越长，露出粉黄的果肉。

李玉容垂涎欲滴，爬下床，赤着脚搬过一张椅子，亲昵的坐在男友身旁，蜷缩双腿，压在身体下面取暖，像是佛陀跌坐。

吞咽着口水，看着长长不断苹果皮，笑吟吟的称赞道：

“真厉害，一个不爱吃苹果的人，居然能把苹果削到这种地步。”

“我削苹果十几年了都做不到这样，而且从小就爱吃苹果。”

听听，这还是人话吗？

陆晨风翻着白眼，没好声气的回呛道：

“那还不是被你逼的，每次都找理由，美其名曰的给我找活干。

“你倒好，教会我了，自己原地踏步或退步了，两只手笨的跟爪子一样，干起活来像四脚爬。”

李玉容坐在椅子里，不好意思的腼腆笑道：

“谁叫你这么能干呢，什么事情一学就会。

“我是女人，我当然要偷懒，就让给你了！”

好强大的理由，陆晨风摇头苦笑，渐渐收敛笑容，在苹果中划出一刀，接着又划一刀，将苹果分瓣，从果核中挑开，用水果刀叉着，投喂给李玉容。

她咬过一口，汁水横流，高兴地说道：

“真好吃，你试一试，挺甜的，好多水分。”

陆晨风不是不吃苹果，只是不爱吃。

“行。”

他点头，随后挑起一瓣咬在嘴里，又甜又脆，不过依旧习惯的皱着眉头，觉得有些碍嘴，硬梆梆。

李玉容打量着他的神色，问道：

“你办手续那天，我陪你一起去好不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