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卷-第290章
卓明基就是把卓家当成一个战场,把每个人都当成了棋子,而不是亲人。
午后的阳光和煦明媚,照在身上暖洋洋的,又不觉得热。宋令姿开着自己的玛莎拉蒂回到了公寓。
电梯的门一打开,宋令姿就从包包里掏出钥匙,准备开门。
往前走了几步,宋令姿一抬头,就现门口站着一个佝偻的背影。“爸?你什么时候来的?”
宋令姿看到宋景的时候,无法想象这是她的父亲。此时的宋景,哪有之前的意气风,一下子老了十多岁。
宋景摸着下巴浓浓的胡须。“我就是想看看你,很久没有见到你,怪想你的。”
宋令姿沉默了一会儿,最后还是打开门,让宋景进去。
宋景来到宋令姿的公寓次数不多,对这里的环境还是觉得很陌生。“少廷在家吗?”
“不在。”宋令姿端了一杯茶给宋景。“爸,你怎么弄成这样?”现在的宋景,胡须没有刮,双颊没有色彩,眼窝深陷,身上的衣服也是皱巴巴的,隐约还能闻到一些油烟味。
宋景低头看着自己皱巴巴的西装,苦笑:“我现在这个样子,像不像乞丐?”
宋令姿有点不忍心。“要不,你把衣服脱下来,我去买一件新的。”
宋景犹豫。“合适吗?”
“没有关系。我很快就回来。”宋令姿去卧室拿韩少廷没有穿过的睡衣,塞给了宋景。“爸,你去洗一下澡,我十分钟之后回来。”
宋景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点头答应。他心中暗想,这是自己的女儿家里,又不是外人,自己何必扭扭捏捏的?
宋令姿急匆匆离开,往附近的超市而去。
宋令姿前脚刚离开,韩少廷后脚就回来了。一打开门,韩少廷在玄关处换鞋的时候,就现家里多了一双男人的鞋。
韩少廷看了那个鞋子的样式,不像自己的,也不像是少陵的,心一下子沉到谷底。不是他怀疑宋令姿的人品,而是有过类似经历的男人,神经就特别敏感。他不想怀疑宋令姿会出轨,可心底的那股不安,就像泉水一样冒了出来,怎么也控制不住。
按捺住心里的不安,韩少廷轻手轻脚走进屋,却现客厅没人,厨房没人,唯一开着的门,居然是自己的卧室。
韩少廷的手脚冰凉,这一刻,他情愿自己没有回来。
“咔嚓。”外头传来钥匙转动的声音,让韩少廷的精神绷到极点。
“你回来了?”宋令姿一进屋,就看到韩少廷站在客厅,失魂落魄。“你脸色怎么这么差?”
韩少廷上前一把抱住宋令姿。温暖的体温,提醒着他,事情并不是他所想的那样,这让他感到特别的安心踏实。“令姿,你去哪里了?”
“我出去买几件衣服。”宋令姿拍了拍他的后背。“你的脸色不好?病了吗?”
“没有。”韩少廷退开一步,假装好奇问道:“你给谁买衣服?”
“我爸。”宋令姿并没有怀疑什么,直接回答。“他在洗澡。这是我给他买的。”
韩少廷的眼底闪过一丝尴尬,他差点就犯了大错,幸好宋令姿早点回来,要是迟一点,到时候怎么解释自己的疑心病?“爸爸出了什么事情?”
“我也不知道。”宋令姿觉得宋景很奇怪,那个样子,很像落魄的流浪汉。“他看上去,精神很差。”
韩少廷见宋令姿担心,安慰道:“没事,天大的事情,还有我在。”
宋令姿听了,心里十分暖和。“嗯,你先休息一下,我把衣服送进去。”
韩少廷接过衣服。“我送进去吧。”韩少廷不喜欢宋令姿和任何异性接触,即使这个男人是岳父。
宋令姿没有阻止,将衣服交给韩少廷,她转身去了厨房,开始准备煮饭。
宋景洗完澡,穿上新的西服,整个人神清气爽,一扫刚才的颓废。他见韩少廷坐在客厅里看电视,就凑上去和韩少廷闲话家常。“少廷,你最近在军校上班,上得怎么样?什么时候回军队?”
宋景对韩少廷的军衔进行过研究,知道这个女婿要是继续往上爬,也是响当当的人物,自然不希望韩少廷继续呆在军校里,浪费宝贵的时间。
韩少廷对宋景没有什么好感,但是,他也不想让宋令姿为难,就随口敷衍。“还行。”
宋景听到这个回答,并不满意。“你年纪轻轻,正是大展拳脚的时候,呆在军校里,只是埋没你的才华。少廷,要我说,你还是尽快……”
“爸。”宋令姿不乐意,从厨房里走出来。“少廷的事情,组织上有安排,你别胡乱出主意。”
“你一个女孩子,怎么知道男人的事情?”宋景摆出男人的架势。“赶紧去煮饭,我和少廷聊几句。”
韩少廷本来将电视调到央视的军事节目上,听到宋景这样说,顿时失去兴趣。他将调控器扔到桌上,站起身。“爸,你慢慢看,我帮令姿洗菜去。”
宋景一怔,继而生出几分怒意,韩少廷这是什么意思?甩自己的脸子吗?“少廷,我说的话,哪一句说错了?”
“爸,你没有错。”韩少廷笑了笑。“不过,令姿煮饭速度慢,我不帮手,就只能饿着肚子等了。”
宋景被韩少廷堵住话头,只能扭着头看电视,心里却对韩少廷的不识相气愤不已。在宋景看来,有机会当上上校,为什么不争取做大校,做上将?不是每个人都有资本往上爬,像韩少廷这种身世的人,真的是占着风水宝地不自知。
韩少廷走进厨房,宋令姿就跟着进去,低声道歉:“抱歉,我爸这个人就是这样的。”
韩少廷笑了笑,“放心,他说的话,我没有放在心底。”两个人的婚姻,往往会牵扯到两个家庭。韩少廷知道宋令姿自尊心强,和宋景完全是两路人。
宋令姿抿嘴,想起上次的那件事。“对不起,上次我应该多忍耐一点。”
韩少廷刚开始没有反应过来,不过,他很快就明白宋令姿的意思。“你能理解我就好,其实,我们双方的父母,都不能代表我们的立场。他们想什么,我们不需要太计较。”
长辈的想法,总是有他们的道理,韩少廷不喜欢按照长辈的意思走自己的路,却不希望彼此的关系闹僵。
“你的意思,我明白。”宋令姿呼出一口气,“在他们面前,能顺着就顺着,不能顺着,慢慢找机会转圜。”
韩少廷搂住妻子的细腰,亲了一口。“这话我爱听。”
宋令姿掐了韩少廷一把。“这个时候还敢吃我的豆腐,你的胆子也太肥了。”
韩少廷转身,开始动手淘米,“我为什么不敢?你是我的老婆,我吃你豆腐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咳咳咳……”宋景轻声咳嗽几声,提醒厨房里的两个年轻人他的存在。“我就是想喝点果汁,所以……”
宋令姿十分尴尬,狠狠瞪了韩少廷几眼,韩少廷不理会,继续淘米做饭。宋令姿拿出一瓶果汁递给了宋景。
宋景接过果汁,对宋令姿道:“我有些话想和你说。”
宋令姿挑眉,不过,还是顺着宋景的意思,带着他去了自己的书房谈话。
“令姿,你什么时候要个孩子?”宋景一开口就直奔主题。
宋令姿蹙起眉头。为什么双方的长辈都这么急切?“爸,我还年轻……”
“你是年轻,少廷不年轻。”宋景有自己的思量。“再说,像少廷这种男人,外头有很多女人盯着,你不想失去他,就不能片刻松懈,一松懈,一准出问题。”
宋令姿倒是没有想到,宋景会这样说话。
宋景重重叹息:“作为男人,爸就实话告诉你,男人是靠不住的。就算没有感情牵扯,也会贪恋新鲜,和外头的女人拉拉扯扯,没完没了。他现在对你好,是因为你们新婚,还处在蜜月期,等时间一久,家花再好看,也禁不住天天看着。”
宋令姿低头。“如果连最起码的忠诚都做不到,婚姻,拿来干什么?”
“不管这个社会进步到什么地步,女人的地位始终是处在男人之下。”宋景第一次剖白自己的心里话。“你别以为爸爸是挑拨你们的关系。你是我的女儿,我自然不希望你吃男人的亏。”
宋令姿抬起一双明眸,突然明白一件事,不管宋景对庄雅如何不忠,对自己这个女儿,还是有感情的。“爸,你放心吧,我有分寸的。”
“你有分寸也好,没有分寸也好,我都得说一次,还得把话说完了。”宋景十分认真。“每个男人结婚之前,都不会想着离婚。在他们看来,人都是要结婚的,找谁结婚,还不是一样的?我当初和你妈在一起的时候,也没有想过和你妈分开。可楚丹一出现,我就失去了分寸,之后的事情,你也知道了。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我真的没有想过要对不起你母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