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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四章 谈话

此时正是残云染暮时分,浓似血的夕阳还未全然沉落,些微光芒散射大地,却照不透人造的高楼。施乌所见的是一片烂尾楼,因此那里并无灯光,黑于那背阳的一面凝聚,仿佛墨一般隐藏某物。

施乌已离开城市,来到这近郊的山头。

虽说枪支管制严格,但总有些人物能合规章的让人一尽兴致,此地便是一处射击场。

施乌不了解枪械,也无兴趣,他此前从未听闻此地,因此他到来只有一样目的。

这里便是他与施鸢的会面地。

施乌一览日暮之景,走入射击场中。

很遗憾,他并没有看见半自动步枪或是沙鹰之类人尽皆知的武器,这里的武器只是一些使用钢珠的便宜枪械,射击的对象也非或挂或立的木制假人,而是一个木桩。

施乌提不起兴趣,寻了座位玩手机。

射击场上无他人,早前接待他的也只有一个前台,因而这时寂然无声,暮色之蓝自馆外合拢来,渐渐侵入室内,融而成黑。

施鸢从馆门走入,其后跟随着一人。那人并不进入,目送施鸢走入馆中便巡视四周。不必多言,他也与施乌相貌相像。

施乌收起手机,道:“我在倒像都市里看到过两道人影,两次行程中都有他们。他们是什么,对我们这两次的行程有影响?是不是因为他们,我这两次行程的难度提高了?”

施鸢并不立即应话,将会面定于此处,她也有自己的考量,除去安全、隐蔽外,她似乎另有抉择标准。她走到射击台前,检视枪支,这才道:“那不是我们的人,我们不需要那样。他们应该不会影响,不然余归宁、桃酥早就发现异常了。”

施乌开灯,向预备射击的施鸢道:“就这些?”

施鸢上膛,瞄准木桩,道:“最近在这边活动的只有KIA,擅长隐匿的也只有他们。大概是局势已经开始动荡了。”

施乌眼看施鸢射击,另一问题因此有了答案,所谓“风雨欲来”的现象,他已经能理解一些,那无声监视他们的两人大概就是雨前的气味。

不过,他还是要问,以免自作聪明:“你所谓的搅局,到现在还没有效果。”

施鸢示意他过来,让他看射击的弹道。那木桩之后的墙壁并非仅是混凝土,其后还有一层软垫以显示弹道,施鸢并未

射击木桩,一排钢珠留下的痕迹于墙上显示出弧度并不大的“V”。

“如果你我没有出现,那么这里现在应该是一个‘一’字,但因你因我,这里被秽压成一个‘V’。所谓秽是有重量的,这重量不仅在压抑精神上,更在现实中。正因有了秽的重力,周边形成一个‘V’,所有具有秽的生物、物体都会逐渐向这里滑来。现在无风无雨,只是因为他们还没和你相遇。”

“照你这么说,你知道他们要动手了?”

“是。”施鸢放下枪支,那巡逻四周的施姓者走进来。施鸢道:“这一块地区的下一次倒像行是假的。KIA将用他们穿梭空间的技术将你们的行动串联指向一个地点,以此来找出我们的卧底,搅乱我们的局势。

“他,随便你替他取个名字,他以后跟在你身边。对于秽的局面变化,我不担心,但这种人造危机,我们不能预料。让他保护你,也正好让他找一找那两个人。”

施乌向那人道:“你以后叫施鸟好了,你还是回你们的出租屋住,等我出发了再来找我。什么原租客搬迁理由自己弄。”

施乌顿一顿,又向施鸢道:“那还有没有其他第三方组织?”

施鸢有求必应,道:“没有,多数的持秽者没有理念,再说官方对你们的管制约束也并不严厉,有也是三四个人组成的独立组织,不能威胁,无有作为。”

施乌道:“既然这样,那所谓的KIA应该有组织有信念,为什么能有人叫他们疯子?”

“因为他们确实很疯。”施鸢道。“你最好不要改变他们的行动,以免暴露你的身份。”

谈话到此为止。

施乌便回去。

离开时刻,满月已升。月明星稀,来时那残阳暮云已全然消失,掩盖在夜的星空下。

朗月映照大地,所有闲事、杂务、危机、无知便如昔光般掩于月下。它们总会归来,正如太阳将照常升起,但至少此时此刻,这满地的月华只属于他一人,独他能见抚慰伤痕的月,只他披挂着月的辉芒行走。

如此月下,施乌怎能思考谈话一事。他独自地走,徜徉在月的光华下。这里并无人造物,此刻便只有月伴他同行。

四围隐隐有虫的鸣叫,施乌不甚在意。

他忽然有些心旷神怡,他有多少年没在这寂静的夜中独游,有多少年在人的灯光下行事?

今夜的月着实圆,可只他能见,这实有些落寂。

施乌向陆扫晴拨话。

“喂,施乌?”陆扫晴一如既往的不识字,所谓的教导,她并不留心,她只在意与施乌一起,于其行为却不甚留意,所以她不知手机那头是谁,可是即便如此,她也只当手机响起时是谁的通信,因为仅有施乌存有她的联络方式。

“对,是我。你推开窗户。”

陆扫晴走出几步,拉开窗户,推出窗户,问道:“我已经打开了,怎么了?”

“你看外面,今晚的月亮很漂亮。我和你,虽然不在一个地方,不过啊,我们就在一个月亮下,如果把目光放眼到地球以外,我们在这些地外生物看来,是不是就如同同在一片水面上看自己的倒像?”

陆扫晴完全听不懂,她还未了解到UFo,不过言语中的欢欣分享之意,她还是能听出,她看向窗外:“对啊。”

窗外并无月亮,月已攀升至被楼遮掩的角度,陆扫晴所见的不过是洒在天台上零零落落的月光。

施乌今夜有止不尽的话,他便一步踏着独属他的月光,一面向陆扫晴讲话。

后来陆扫晴已能看见月的饱满,她就在窗边,可是她无有再向窗外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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