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4、555章 儿子是高辉的
王韦汉不是普通警员，而是有着十几年破案经历的见习督察。
他见过了太多的魑魅魍魉，还有各种阴险手段。
越是说得模棱两可，越说明对方图谋大。
高辉上次就想去他家里，花心大萝卜能想什么，肯定是听说他有个漂亮老婆。
特么的！
和他拼了！
拼了？
他看了看天台下，骨子里的野性遭到激发。
不过很快冷水浇头，王韦汉记起高辉的实力。
枪法胜过狙击队的凌靖，身手方面曾一人抵得过一个社团。
他一个中年男人，如何跟人家比拼。
万一死掉，娇妻幼子不是都便宜外人了？
“走了！”
高辉奇怪王韦汉的呆愣，却没在意：“关于张辉的死，我只能提醒你，和童话相关，你想想谁肚子里会有石头的。”
此刻如果他知道王韦汉想什么，估计会踢对方两脚。
他是惦记同僚老婆的人吗？
只有同僚死掉，出于照顾的目的，他才会和她们接触。
以讹传讹，这些家伙脑子里都是污浊啊。
他之所以来找王韦汉，其实有两方面的原因。
上次想去王韦汉家，是为了见对方的老婆和儿子，来印证猜测。
这一周高辉没闲着，托人调查了王韦汉的家庭背景。
自闭症的儿子！
妻子也和记忆里的人物吻合，他基本上已经能确定了。
吴在军是个皮肤病患者，同时也是个深陷在童话世界、快成精神病的凶手。
而他做这一切，除了帮儿时伙伴小悦报仇，还想向王韦汉报恩。
杀了几个恶人的凶杀被王韦汉擒获，王韦汉就能升职了。
呵！
傻缺！
高辉只能如此评价，但也明白精神病人脑海里想什么，不能拿普通人的思维去揣测。
等到他确定吴在军要做什么，再去找曾害过他和小悦的人时，他们都失踪了。
只剩下赵兰！
对，就是赵兰！
赵兰也是当年曾凌辱过小悦和吴在军的孤儿院老师，这也是高辉能在林国平偷拍的照片上、看到吴在军身影的原因。
吴在军跟踪该赵兰，就是要踩点儿，随时准备去杀她。
不过现在还没到最后的时机，吴在军还需要王韦汉找到线索，一步步锁定他自己，才能走到结局。
高辉虽然也痛恨欺负小悦那帮人，包括和小红帽故事里的狼死法一样的张辉，但还不至于坐看他们一个个死掉。
要怪就怪王韦汉不配合，他无法触发脑海里那些久远到近似模糊的记忆，也就失去了救助被害者的机会。
只能想办法救赵兰了，虽然这女人尖酸刻薄。
不过在这之前，高辉还要找下杨广乐的麻烦，而要达成目的，就离不开王韦汉的配合。
所以他提醒王韦汉，推动对方尽快破案，等待关键时刻的到来。
“走了！”
高辉笑着离开。
王韦汉摸了摸头，突然觉得心情舒畅。
高辉想搞倒杨广乐？
他没什么难受的，总比惦记自己老婆强。
另外关于童话，关于小红帽故事，他半信半疑。
一件凶手案而已，扯得也太远了吧。
不过有件事，王韦汉是放到心里去了。
回到办公室，他找到电脑，啪的一声，故意失手将其摔落。
“你们不用担心了。”
王韦汉扫视盯过来的下属：“泄密的事情与我有关，我去找杨警司说清楚。”
和刚刚的含糊其辞不同，他表现得非常有担当。
“杨警司！”
王韦汉没有犹豫，立即去见了杨广乐：“泄密的事情和我有关，我一周前曾经通过网络下电影。当时用了下载软件，可能传播了病毒。”
“你，你……”
震惊于王韦汉的淡定，杨广乐气得浑身颤抖：“你竟然推卸责任到老鬼身上，幸亏我明察秋毫没信你。”
明察秋毫？
就你那个有功独享、有罚推给手下的德性，有脑子做这种事。
王韦汉嘴角划出个讽刺的弯度，心中哂笑。
向同事袒露一切，他就不再对杨广乐抱任何希望。
“我走了。”
他转身就要离开。
“不准走！”
杨广乐看出王韦汉眼中的轻蔑，立即拿起电话：“我现在就打给保安局，看他们要如何责罚你。”
还是走到这一步吗？
王韦汉心如死灰，冷漠转身，静静看着杨广乐电话里表演。
“我曾经叮嘱过他们多次，要他们别违反纪律。”
……
“我会按照保安局的要求，再三警告他们。”
……
“我觉得应该严惩，甚至可以革职。”
……
“什么！”
‘大义凛然’的杨广乐脸上失去了‘正道之光’，惊讶失声：“不打算追究了？”
“好好好！”
他急忙讪笑着改口：“您的做法太有人情味了，我也是这么想的。前线办案的警署够辛苦了，要给他们一个释放的平台。”
“我同意建立隔绝警署内部网络的娱乐室，我坚决拥护上面的决定。”
……
“呼！”
挂了电话，杨广乐瞥下王韦汉，下意识道：“我刚刚替你说了……”
嗯？
仔细想想电话汇报的细节，他的脸红了一下，满脸严肃对王韦汉道：“下不为例，你出去吧！”
呵！
王韦汉冷笑。
他猜出杨广乐刚刚想说什么。
无非是保安局不追究的原因是他求情，要王韦汉感恩戴德。
可他就在眼前，猜出谈话内容。
杨广乐还是要点儿脸的，做不到颠倒黑白那个程度。
没事了？
没事了！
想到刚刚天台上高辉说过的话，王韦汉觉得转机来自于他。
厉害了！
不愧是睡遍各处的高警司，保安局那边都能摆平，看来梁总警司也是他盘里的菜啊。
梁总警司？
高辉这条船貌似有远航到彼岸的可能啊，要不要投过去呢？
王韦汉回到办公室，陷入沉思。
“汉哥！”
卡堤喊了他，指了指手里的资料：“我看到张辉是精神病院的副院长，咱们是不是从病人那边入手？”
“嗯，不错！”
猜到卡堤是高辉的枕边人，王韦汉对她的意见比较重视：“咱们去看看。”
到了精神病院，他们调出来调查去，赫然发现吴在军和一个叫小悦的姑娘曾经呆过这里。
“几年前跑掉了？”
王韦汉回到警署，拍下桌子，满脸愤怒：“精神病院太不负责任了，竟然能放任自闭患者失踪。”
“消消气，消消气。”
老鬼劝慰王韦汉：“我们还是追吴在军这条线，抓住他就能成功一半。”
“嗯！”
王韦汉点点头，突然改了话题：“你们谁看过小红帽，张辉的死和那个大灰狼是不是很像？”
“哎！”
卡堤眼睛一亮：“汉哥您提到这个，我觉得还真像。大灰狼是肚子里有石头死掉的，张辉也是这样死的。”
“对啊！”
老鬼一拍脑门：“吴在军那天说要杀狼，应该也和这个有关。”
“我怎么感觉精神病院那个房间里的画，和小红帽故事有联系啊。”
西门喃喃自语。
“资料呢！”
王韦汉急忙大喊。
他们去精神病院，从小悦的房间里拿走很多画卷。
“赶紧铺开，我们找找线索。”
他催促众人。
几百张画纸摊开，众人都懵了，琢磨到晚上，都没有头绪。
送别了一个个下属，王韦汉叹口气，收拾这堆东西，准备拿回家再研究。
“还没走？”
杨广乐突然出现，貌似和善道：“案子怎样？”
“还在查。”
“哦，别累到了。”
杨广乐似乎打通了任督二脉，变得通情达理了：“我知道你们辛苦，会帮你们顶着上面的压力。”
顶着上面的压力？
上面有个屁的压力，压力全来自你，来自一心只想立功的你。
王韦汉暗暗吐槽。
他知道杨广乐为何态度迥异，是从保安局的做法上看出‘端倪’。
认定他王韦汉保安局有人，所以要来打好关系。
蝇营狗苟的混蛋！
僵笑着和杨广乐告别，王韦汉下定了决心，打算跟着高辉。
高辉说了可以阴杨广乐，他期待那一天。
油麻地警署只有交给高辉，将来论功行赏，他也能拼一拼啊。
有帮齐心的兄弟，和文方争做高警司门下第一走狗，王韦汉胸中燃起斗志。
至于破案？
算了！
休息一下，反正杨广乐也说了不急。
明天答应要跟老婆一起，陪儿子参加游戏活动，那就放松放松。
第二天到了活动现场，王韦汉和老婆一左一右，护着儿子坐下，看节目表演。
嗯？
他霍然回头，扫视身后。
总觉得有人看着自己，王韦汉仔细打量，除了穿奇异服装的小丑，没有发现熟人。
哦！
突然瞥见门口处走来一个人，他瞬间愣住了。
高辉，他来了！
急忙看下儿子右边的老婆万绮惠，王韦汉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叫老婆躲开，说高警司可能会看上你。
老婆不扇他才怪！
唉！
好难！
他心里忐忑，又不能装作看不见，只能冲高辉招手。
“哈哈！”
高辉笑着走近：“没想到能遇到王督察，这两位是……”
他目光灼灼，摆明了要认识万绮惠母子。
嘴角发苦，王韦汉只能介绍：“我老婆万绮惠，儿子王庭轩。”
“这是我们油麻地警署的高辉警司。”
他又介绍高辉。
“嫂子好。”
高辉冲万绮惠点点头，再看到王韦汉的铁青脸色，心里偷乐。
都多大的人了，脑子里还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活该只能当个见习督察。
他毕恭毕敬和万绮惠打过招呼，就转移了视线，免得王韦汉不自在。
“庭轩啊！”
高辉逗弄王韦汉的儿子：“上面的节目好不好看？你要吃糖果吗？”
“高警司，你……”
万绮惠急忙阻拦，生怕自闭症的儿子惊扰到高辉。
但是令她非常震惊，儿子王庭轩非但没有受到惊吓，反而慢吞吞跟高辉交流：“我，我想吃上面的蛋糕。”
好家伙！
王韦汉懵了。
什么情况？
他和儿子的沟通，都没这么顺畅过。
高辉是如何做到的？
其实很简单。
高辉虽然是花心大萝卜，但他面对王庭轩时，心里是干净的，没有夹杂太多的私心杂念。
自闭孩子在某方面智商很高，而且感觉特别敏锐。
高辉的善意，他能感受到，也就想和对方交流。
眼看高辉得到万绮惠的认可，带着儿子去旁边买糖果，王韦汉神情莫名问了老婆：“你是不是六年前就认识高警司？”
“什么意思？”
万绮惠愣了，摇摇头：“我是第一次见到真人，以前只在电视上看到过。”
“你忘了吗？”
她推下王韦汉：“还是和你一起关注‘大事件’那个案子看的电视。”
“哦！”
王韦汉挠了挠头，嘿嘿笑了两声：“六七年前高警司还不到十八岁，他三年前才去做卧底。”
“没有时间！没有时间！”
他喃喃自语，如释重负。
儿子是高辉的。
刚刚有个瞬间，他都怀疑王庭轩姓高了。
两人太亲了，当爹的他都嫉妒了。
似乎觉察到老公问话的目的，万绮惠脸色微红，坐到儿子刚刚坐的位置，偷偷掐了王韦汉一下：“你脑子进水了吧？”
“你要跟高警司学着点儿。”
她话里饱含深意：“没当爹的人都懂得照顾孩子，你也要做个好父亲。”
嘶！
王韦汉惨叫一声，忙不迭道：“我明白！我明白！”
他一边和妻子嬉闹，一边关注着高辉和儿子，总觉得有点儿诡异。
高辉明显是冲他来的，更准确来说是冲儿子王庭轩来的。
莫非……
他想到了精神病院里的女孩小悦，她也是个自闭患者。
高辉要王庭轩帮忙破案吗？
太过分了！
伤害到儿子呢？
王韦汉霍然站起，就要去质问高辉。
“你做什么？”
万绮惠拦住王韦汉，拉住他的手：“咱们两个难得独处。”
是啊！
两人的生活里，他有案子，老婆有儿子，何时有这么清闲的时刻。
再打量一下儿子，发现王庭轩脸上有笑容，王韦汉释然了。
高辉不是杨广乐，做不成利用儿童的事情来。
他猜错了。
高辉就是在利用王庭轩，只不过他手段温和，而且没抱太大希望罢了。
狮子与老虎争霸，猴子与猩猩为伍，自闭儿童懂自闭儿童。
就是在这次活动中，王庭轩上台去摸那个闭合的设备。
大家都以为他是想吃东西，却不知是他觉察里面有奇怪的东西。
就是那个烤炉的东西里，有着吴在军杀的第二个人的尸体。
但高辉的目标不是它，他要抓的是吴在军。
因为……
吴在军就在现场，他打扮成了小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