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对不起换不来没关系
尚品。
仍然是那间昏暗密闭的地下室里。
憔悴的女人被拷在铁柱上，她已经被抓来三天了。
从黎洛洛轻生的那晚开始，就已然注定这个女人此生不会善终了。
不喂水，不喂饭，这是韩烁吩咐的。
所以此刻的的林墨，面无血色，双唇干裂，看上去奄奄一息，再没有往日的钟灵毓秀。
木然地萎坐在地上，蓬头垢面，衣衫褴褛，耷拉着脑袋面色哀怨，双目红肿呆滞，大概是哭了很多次。
蓦地，一双油光锃亮的皮鞋站定在她的视线中，她骤然瞳孔一缩，抱紧瑟瑟发抖的身子连连后退。
“不…不要…不要过来…”
声音沙哑的像砂纸磨过的桌面。
“烁哥，按你吩咐的，兄弟们都伺候一遍了。”
身后的江煜拧着眉，沉声附耳。
“一遍哪够？”
睥视着林墨的深眸腥红充血，彻骨阴寒。
“她急着生孩子，让兄弟们加把劲。”
因为黎洛洛的短信里说过，林墨也怀孕了。韩烁从没动过她，显然是谎话连篇。
既然这么想怀，那就让她怀个痛快。
林墨听到韩烁的声音，不管不顾的抓住他的裤腿，苦苦求饶，“韩总…你放过我吧…”
泪水横洒，声音嘶哑，“求求你…我错了…我真的错了…”
这三天，她所承受的非人折磨，早已把她骨子里的清高践踏的渣都不剩了。
放过她，除非她化身神仙能让黎洛洛复活。
韩烁抽回腿，后退半步，冷漠的眼里充斥着万劫不复的恨意。
上下打量她一番，好像还不够惨。
就算把她剥皮割肉，剁成泥酱，都排解不了韩烁心头的愤恨。
就连这些求饶的话传进耳廓，都恶心的令他作呕。
“舌头先割了吧。”凉薄中带着森然的寒意。
“是。”
江煜此刻面色严肃生冷，与平日判若两人。
这女人太不了解韩烁的手段，敢动他的心头肉，简直是拿熊心豹子胆当家常便饭吃了。
看来她要好好体验一次什么叫生不如死了。
江煜从口袋里掏出一把尖刀，看了眼面无表情的韩烁。
还是自己动手吧，想必他烁哥现在连碰她一下都嫌脏了自己的手。
看着眼前这把锋芒铮亮的利刃，林墨彻底失态，发了疯似的求救…哭喊…讨饶…
但显然已经无济于事了，这暗室里密不漏风，任凭她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见，更不可能有人会来救她。
韩烁眉宇微蹙，满脸不耐地抬手堵住自己的双耳。
斜睨着江煜，“太吵了。”
江煜会意，走上前俯身蹲下，狠狠掐住林墨的下颌，刀尖抵在她脸颊。
嗓音轻蔑，“别乱动，我手可不稳。”
“误刮了你这小脸我可不负责。”
林墨确实不敢动了，认命的闭上双眼，泪水顺着眼角滑下。
她做梦都想不到自己会沦落如此，没想到黎洛洛会自杀，更没想过韩烁会是个丧心病狂的恶魔。
银光一闪而过，手起刀落，动作利落。
血水瞬间喷射而出，溅了江煜满身，他一脸嫌弃，缓缓起身，刀身在裤腿上擦了擦，扣进刀鞘，收回口袋。
鲜血止不住的涌出，林墨捂着嘴，嚎叫声变得含糊唔咽，不再尖锐刺耳。
耳根清静了，韩烁唇角勾起阴鹜的弧度，低眸点了根烟。
“打点药，死那么快就没趣了。”
“嗯，明白。”
江煜边说边擦脸上的血迹走出去，准备去取药，不然血这么个流法，林墨肯定撑不了太久。
韩烁吐出一口浓烟，烟雾缭绕在眼前，朦胧中，在心中问了一句他的丫头‘你可还满意’。
还远远不够呢，这只是个开始。
补偿黎洛洛的命，恐怕是杀她百次都不足惜。
韩烁甩下一记漠然不屑的眼神，转身离开了，留下狼狈不堪的林墨瘫坐在漆暗的房间里。
-
时间像是停滞不前了一样，日日如年。
这些日子里，韩烁每天都陪在碑前，不分昼夜。
事物都有尽头，唯独思念没有。
他给黎洛洛讲了很多故事，讲从小到大，讲父母离开，讲复仇之路，无一隐瞒。
每天都会照例的跟她讲很多遍‘我爱你’，直到喉咙沙哑。
每天也会解释很多次，他从未背叛过她。
怕她听不到，所以一遍一遍的强调。
伤痕累累的手掌搭上墓碑，抚摸着她的碑铭，指腹轻拂刻着名字的凹陷处。
‘丫头，再等等我，不会太久的。’
语气带着些许恳求。
伴随着震动声，手机屏幕亮起。
是江煜打来的。
“烁哥，她怀上了。”
韩烁嘴角勾起一抹阴冷的笑。
“好。”
终于，他马上就能去找他的丫头了。
-
车子很快停在尚品门口。
韩烁等不及，一刻都不想耽误，快步走进去。
可刚一进来，唐朝栋出现，挡住了他的去路。
“我们聊聊。”
韩烁冷眼，“老子没工夫。”
不管唐朝栋因何而来，他都不感兴趣，也不想听。
唐朝栋沉稳不迫，站在他身前，并没有让道的意思。
冷静开口，“聊聊你父母的事。”
此话一出，韩烁的拳头不由地攥紧。
该知道的他都知道了，还有什么可聊的。
但是有关爸妈的事，他还是做不到不予理会。
二人对坐在韩烁的休息室里。
唐朝栋双手置于膝前，缓缓开口，“那个U盘你看过了吧？”
废话！他当然看过了。
他看韩烁不答，顿了顿，继续道，“但后半部分你并不知道。”
“你不想知道你父亲是怎么走的吗？”
韩烁赤着眼凝向他，“你杀的。”
本来放下的恨又在心头冉冉升起。
“不是。”唐朝栋从口袋里又掏出了一个U盘。
放在桌上，“这个是全过程。”
“我知道口说无凭，你看过自然就明白了。”
韩烁垂眸盯着桌上的U盘，心脏不由得缩紧。
真相，他曾经那么渴盼，那么不惜代价的寻找的真相，如今却如此容易的送到他眼前。
冷笑着，“不重要了，我马上就会去找他们了。”
自己已是将死之人，看不看似乎也没什么意义了。
“我只是把真相交给你，要不要看随你。”
叹了口气，“当年，我失手杀害了你母亲，是我的错，不管你接不接受，我都要虔诚的向你道歉。”
说着，唐朝栋站起身，面向韩烁，深深地鞠了一躬。
“对不起。”
呵！韩烁这一生听过太多的对不起了。
听到他想把这三个字从史书上除名。
对不起有用的话，就不会死那么多人了。
所有人都想换来他的一句没关系吗？
抱歉，他说不出口。
伸手把桌上的U盘揣进口袋，起身没扔下一句话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