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梵尔特斯

“那要看你怎么理解了，在我看来人类并不比其他生物高贵多少。生命不分贵贱，人类也不过是掌握了更高端的技术，拥有更高的智慧罢了。会为了某种利益而自相残杀，比之其他生物又有何不同呢。”鄢陵轻描淡写得说着，那样子就像在谈论其他种族似的。

蕊希懵懂间理解了一二，但还是抓不住关键。会自我反思并进步的人类，不就是高贵的证明吗？

“不是很明白……不过这与您料定崔属一定会来有什么关系吗？”

“好像确实没什么关系，不过是给你换个角度思考罢了。当你的情感更加完善，也就明白这其中原由了。”

鄢陵的目光慈祥地看着蕊希那由粒子构成的身体，“要不要偷偷溜出去，或许能让你有新的体会。”

那些不断闪烁的粒子开始消散，最后房间里又只剩下了鄢陵。同时诺亚二号收到了指令，克隆机器开始运转。

“玩得愉快。”

说罢鄢陵的表情开始变得凝重，“既十七号试剂脱离掌控后，十五号也遗失了……躲在暗中的操纵者，到底在谋划着什么呢？敌暗我明……或许这世间从未结束动荡吧……”

刘晓枫气喘吁吁地跑到了家，他的身体开始发烫，脑袋昏昏沉沉，脖颈处的伤口已经愈合。推开房门的他打开灯、扔下书包，顾不得其他，瘫在了地板上。

刘晓枫的家并不在什么繁华的街区，漆黑的街道与上世纪的房子简直就是这个时代的贫民窟。他的父亲在十年前就已经失踪，而他的母亲则在其它地区任职高位，每个月都会寄来不菲的生活费。即便如此，他也没有买那些于他而言的奢侈品，他认为完全没必要。除了必要的手机、家具之类外，便什么也没有了，不存在什么意义不明的高档货。这使得不大的房子，看上去倒是空旷。

在休息一会后，他举起手中的枪械端详起来。那是一把漆黑配色的沉重手枪，名为黑轩。仔细回想今晚发生的事，用莫名奇妙来形容贴切无比。像他这样平凡的人，怎么就会遇到这样的事情呢？

从脑袋上传来的疼痛迫使他没法再集中精神胡思乱想下去，透过明亮的灯光他发觉这把枪好像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他确信曾经在哪见过。

休息了一会他也恢复了些许体力，于是就起身前往了父亲的书房。通过拖动书架上第五列，从左数第三本书打开了暗门。书房最中心的木制地板缓缓下移，最后形成了阶梯，再下面的阶梯则是蓝色的矿石，依稀可见流光在上面移动。

刘晓枫扶着墙壁缓缓移步其中。

密室共有两个，一个是类似研究室一样的小房间，里面有他父亲留下的各种手稿。围绕在四周的书架上摆放着各个领域的书籍，如今有些落灰。而第二个房间中没有任何东西，却给人一种压力，很适合武术爱好者，刘晓枫猜测应该是个尚未完工的健身房一类。

他坐在仅有的一张桌子前，拉开一旁的抽屉，从中取出了厚厚的一沓文件。上面写满了晦涩难懂的专业术语，他曾经想要凭借上面圈圈点点的标记找到一些线索，却始终徒劳无功。这次也亦如往常，毫无收获。

他站起身要在身后的书架中找线索，却因难受疏忽将本就处于极限的抽屉碰掉。他弯腰去捡时发现了抽屉居然有暗格，打开后里面是一块天蓝色的数据板。

“没错。”他激动地说，儿时他就是偶然在这块数据板上看到了那把手枪，还因此被他父亲教训了一顿，他只觉得非常冤枉。

他简单触摸竟意外将其激活，“梵尔特斯遗物”五个大字赫然显示。

“梵尔特斯？！”

刘晓枫的瞳孔剧烈地震动着，黑色的眼眸中倒映着这既熟悉又陌生的六个字。他放下数据板，拿出手机拨打了班主任的电话。在焦急的等待中，过往的回忆开始逐渐浮现。

在他很小的时候，他的双亲总是很忙很忙，即使是在家时也花费近乎全部时间泡在书房中工作。在不认识什么伙伴的情况下他只能独自一人，因此他的父亲就送给了他一只花色小狗，取名为“梵尔特斯”。并且同他说了一些莫名奇妙的话，“梵尔特斯是神的恩赐，同时也是来自深渊的诅咒。当七星齐聚于穹顶之上时，变革的齿轮就会嘎吱作响，亦是黎明将近之际。”

莫名奇妙的话语对孩童并没有什么吸引力，他只当是大人用来哄小孩所编的故事。如今再现于这被刻意隐藏的数据板上，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名字。

经过长时间的等待，手机中传来了正在通话中的提示音。刘晓枫再次拨打电话，同时用手用力砸了几下脑袋，他尽力让自己保持清醒。他如今的状态真是无法言说的糟糕，即使下一秒晕过去也不奇怪。

在等待的过程中他也并没闲着，操作着数据板以验证自己是否有些小题大作了。数据板上显示了一条目录，上面密密麻麻地排列了一串名字。根据记忆他点击了“墨澜听雨”，数据板显示了一银一灰两把手枪。他通过触摸滑动，以多角度观察着。

双枪中的灰色手枪并不是他手边那一把，而相似度达到八成。

“巧合？还是……”

手机再次传来的提示音打断了他的思路，没有片刻犹豫，他又再次拨打了那个手机号码。

当他再次点击数据板之时，他看到了双枪的具体信息。“幻之兽沉眠恸哭之棺，于璀璨流光中存于伊始之处。远古的心愿于此长眠，共享长夜兴梦……”

他被其中的内容深深吸引，险些失去了自我认知，好在电话的那边传来了班主任的声音这才让他免于迷失。

“晓枫有什么急事找老师吗？老师刚刚在通电话，没有及时接到。”

“我报了个冲刺班，暂时就不去学校了。”

刘晓枫设想过很多理由，像生病了、父亲有消息了、母亲有急事等等。思来想去后，还是觉得冲刺班更靠谱一些，凭借在老师那里积攒的信誉，应该可以蒙混过关。

“叫什么名字，有老师的联系方式吗？是不是打着高考冲刺的噱头骗钱的不良组织啊，可别被骗了。”

刘晓枫嘴角微微上扬，感觉能成的样子，至于具体的信息倒也是个必须解决的难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