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四章 躲衣柜体验
两人回到了那个林晓记忆中充满了戏剧性的男性单身公寓。
林晓将史莱姆抱枕放在小沙发上，游以情从超市的购物袋里拿出了一只透明好看的玻璃杯，搁在了桌面上。刚刚林晓光顾着想那些身上需要更换的必需品，完全没发现游以情在购物内容里添加了这样一个杯子。
游以情又从衣柜的底部抽出了一套未拆封的男士正装衬衣套装。
“裤子……好像对你有些长，换条好调节的七分裤？”
“你这怎么压箱底一堆穿都没穿过的衣服啊？”林晓也忘记自己身上还黏糊糊的事实，蹲下来好奇地查看着游以情的衣柜。
“我妈喜欢塞这些给我，她可能觉得我会在学校用到。”游以情淡定地解释着。
“那你平时在学校都穿什么？”
游以情张了张嘴，然后选择如实相告：“休闲的，什么方便穿什么，去年住校的时候一年四季都穿人字拖。”
人字拖搭配正装衬衣，想想就很恐怖。当然，人字拖能搭配什么样的休闲衣，林晓已经脑内有数。
她甚至可以脑补出游以情一脸懒散地穿着休闲短袖和运动短裤，踩着人字拖在理学楼附近走动的模样。
“对了，我洗澡速度很慢，尤其是还要洗长头发，就更慢了……你不介意吧？”
挑好换洗外衣后准备抱着东西进浴室的林晓又迟疑地望着游以情。
“介意什么？怕我算你的水费？”
“当然不是！我是个闲人我很有空，这不是怕游少爷有什么其他预定吗？”林晓脸红地摆出一个故作不满的神情。
“我没有预定，今晚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
“！”
林晓立刻抱着衣物跑进了浴室，扣上了浴室的大门。心跳快要跳出嗓子眼。他好像根本不知道这句话对林晓的杀伤力有多恐怖。
尤其是，林晓此刻还得在浴室里好好洗漱，接在“今晚你想做什么我都奉陪”这话后面，很难不让人遐想连篇。
脱光衣服后站在花洒下的林晓，不可避免地想到了一些粉色剧情。
游以情却没想那么多，在说出这句话时，他就已经打开了手机。
「抱歉，身体不舒服，今天饭局缺席。」
消息刚发出没多久，手机就收到了标注名为“玲珑”的来电。游以情静静地等待着响铃结束，他不可能在林晓洗澡的背景音下接起来电。
「为什么？是吃坏肚子了还是感冒了？要不我给你带点药过去？」
“……”
对游以情而言，撒谎远比沉默不语要更加折磨人。一个敷衍的借口需要许多的细节去圆满，而他根本没有圆满借口的心情。
但游以情本就“旁若无人”，即使在班会饭局上缺席，同学们也不会觉得意外。只有那名少女会对他忽然的缺席十分上心。
游以情决定将手机静音放置一会儿。
近乎在卫生间折腾了快有一个小时的林晓再次从浴室里钻出来时，她已经完全是另一幅模样。
散落的半湿半干的黑色长发，过长的白色衬衣，以及衬衣下搭配着的黑色运动短裤。
这套临时的穿搭一眼看上去相当滑稽，可游以情完全没办法因为这第一眼可能有的滑稽而笑出声。
“我借你浴巾用了一下，刚刚忘记买长浴巾了。”
“……”
游以情仍然只是蹲在沙发上，抱着粉红的史莱姆抱枕注视着林晓，一时间忘记了言语。
这件白色的衬衣不算透，可黑色的阴影还是在少女的胸口突显出美好的形状。被长袖遮蔽的纤细手臂与腰身，理应没有林晓今天那身打扮性感，却有种难以言喻的诱人魔性，在对她的注视之中缓缓地在脑内铺开。
游以情有那么一瞬在后悔为什么没给她递一件自己穿过的衬衣，偏偏给她的是未拆封过的套装。
林晓的脚下还穿着一双男式人字拖，那是被他搁置在浴室的日常鞋。
“你现在也要洗澡吗？”
问出这个问题后的林晓恨不得咬自己的舌头一口——孤男寡女共处一室还先后洗澡，这到底是要干嘛啊？
“晚点，送你回去后再说。”
游以情终于回复了林晓，声线却带着一丝隐隐哑然的意味。
“那我们一会找个地方吃晚饭？可是要去哪呢？”林晓坐到了游以情的床铺上，以那小小的面巾继续擦拭着未干的长发。
她必须承认自己是故意不坐在电脑桌前那张电竞椅上的，她就是想要坐这里。
游以情也对她选择的座位没有意见，他再度拿起自己的手机，看着上面的未读短信和未接来电，本来还在暧昧氛围中紊乱的思绪又不由得冷却下来。还有十分钟就到班级饭局的时间，她差不多也该放弃邀请自己了吧。
事实与游以情的预测完全相反，又一通来电飞了过来。
意识到这样下去不是办法，再搁置下去，一会儿飞过来的指不定是教授或者那个女人的来电，游以情还是决定接起。
于是他对林晓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林晓点头表示配合。
“喂。”
“我现在在小行星花园A栋楼下。”
即使游以情没有开语音外放，他与林晓间偏近的距离与屋内安静的氛围，都使得林晓可以在她那个位置听见他手机里传出的少女的声音。
“你为什么能找到这里？”游以情皱了皱眉。他确实隐晦地提过自己搬到这边的单身公寓来住，却清楚地记得自己没有对她透露过具体地址门牌号。
“我给管理处报了你的名字，也给他们看了学生证，我说我是你的同学，来给你探病。你现在……身体不舒服？”
那一端传来了电梯下落开门的声音。
“你回去吧，我不需要照顾。”
游以情已经在思考他为什么要撒身体不舒服这种谎，这还不如编一个出行的理由直接装死。
“那……你之前答应给我抄的笔记，我顺带来拿一下可以吧？我到3楼了。”
那边的少女挂断了电话。
林晓和游以情面面相觑，还没等游以情做出反应，林晓先站了起来，手脚麻利地跑回卫生间善后，又回到大厅将她脱下的衣物一股脑塞进超市袋子里打包好。
她甚至将人字拖也放回了原位，穿回自己放在门口的凉鞋。而游以情在这个过程中整理好了需要交出去的笔记文件。
然后，玄关处传来了敲门声。
“我现在怎么办？”林晓抱着大袋子，压低声音，紧张兮兮地盯着游以情。
游以情打开了噬魂的游戏驾驶舱，示意她可以钻进去。
林晓立马抱着这堆东西缩进驾驶舱里。
“你，你要是让她进门我不一定保证憋的住啊。”
“我不会。等我。”
游以情做出保证，关闭了驾驶舱门。林晓躺在黑乎乎的驾驶舱里，紧张地屏息凝神。
即使游以情要将那名少女请进门，林晓也可以憋得住不发出任何声响，只是这屋子现在容不得被仔细端详，无论是气味，还是被翻乱的衣柜与明显被使用过的浴室，和可能散落的长发，桌面上的崭新杯子。
发现那些东西的少女只要脑子不打结，大概率就能在屋内驾驶舱里把林晓揪出来。这个剧本可太恐怖了，真的发生的话，会成为林晓的心理阴影。
“以情，可以让我进来参观一下你的新公寓吗？”
林晓才刚将耳朵贴在驾驶舱，就听见了这爆炸性的一句开门问候。
“不方便。”
游以情交出了手中的笔记。看不见画面的林晓并不知道，此刻的游以情连大门都没有完全打开，只开出了半个身子宽的门缝在与门口的少女对话。
“你真的……身体不舒服？”
“精神不好，不想出门。”
“那要不要一起去喝杯咖啡提提神？或者去叶伯母那喝茶也可以。”
林晓再一次，从少女的口中听见了某位女性长辈的昵称。
“……不。”
对话在这个地方不自然地沉默了一会儿。
“她跟我说你有一周没去见她了，让我和你……”
“我会自己去。最近很忙。”
游以情的脸上有了不耐烦的神色。
一向都以旁若无人的无所谓姿态示人的他，其实是少女习惯的模样。这种当着她的面浮现在他脸上的明显的不耐烦，却是少女第一次见。
“……是在忙噬魂的开荒吗？”
“嗯。”
“好，我知道了。那今天就不打扰你了，你好好休息吧。”
大门合上的声音。
游以情走回驾驶舱前，打开门，却还是对林晓比着噤声的手势。
“她不会还没走吧？”林晓小声地询问着，身体缩在驾驶舱里不敢往外探。
“可能。”游以情蹲下身，无奈地碰了碰她的额头。
“我怎么感觉我像个偷情小三被正宫抓包躲衣柜的？”
林晓一时没能忍住，轻轻地把她脑内的吐槽当着游以情的面给披露出来。
游以情凑近了林晓：“是手都没有碰过的普通朋友。”
游以情也不知道这话算不算是一种“谎言”，他的确没有主动去碰过那位少女的任何地方。但平时一起写论文，小组作业，或是上课时，偶尔会被她无意地蹭到那么一下——撇开这些应该不算是碰过吧。
“普通朋友，追到你的单身公寓来？要是有普通男性追到我的公寓，我只会觉得很恐怖。”
“她和我的长辈有些交情，又是我授课老师的侄女，交集点多。”
这样看来，游以情的确没更好的选择。每一次在林晓这边听见的有关他与那名少女的对话，游以情的态度都非常简洁明了，他一直有在很敷衍冷淡地保持着普通的交友距离，也很友好地在同学这一身份上对少女提供了学习援助。
不过如果按游以情所言，那名少女连他的手都没碰过，今天像女流氓一样抱在游以情身上又没被他推开的林晓到底是什么成分？
想到这里，林晓又开始脸红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