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莺歌燕舞之死

天气真的很糟糕，或者说，自那场战争之后，天气就再没好过。

暝瞳先去了关押燕舞的牢房，她蹲下身，看着被鞭子抽打得伤痕累累的燕舞。

“还不招吗？”“既没错，招什么？”

“你说你何苦帮着冰雪舞这么一个外人，只要你肯说，不光是你，你的姐姐也可以得救。你自己能扛下鞭刑，也要替你的姐姐想一想啊，难道冰雪舞比你的姐姐还要重要吗？而且你想想在学院的这些时日，冰雪舞对你们姐妹俩的照顾有多少，在她和那些男人眉来眼去的时候，可把心思放在你们两人身上？又或者，她是真的把你们当作朋友了吗？说不定她只是享受你们追捧的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只需要付出零星的施舍，便能得到两个跟班，怎会不做呢？”

燕舞嘲讽笑笑：“也只有你这种阴暗思想的人会这么觉得，雪舞是绝对不会有这种想法的。当初若不是她主动打破僵局带我们认识这帮人，我和我姐姐是不会和她们有交集的。没有交集，或许我们就不能在霖犀大放异彩，会隐没在人群中，受到他族的欺负，是雪舞带我们改变了这一切，也是她一直及时感受到我们的情绪，帮我们解决所有的困难和不安，这才是她，温柔又细腻的她。”

“可正是因为她，你们才落得如此下场。”“如果重来一次，我们依旧会选择冰雪舞。但是，不会再选择你了。”

燕舞眼神清明：“时光倒流的话，我们不会在旁人欺侮你是妖狐时替你出气，不会在众人溪水玩乐时远离热闹只为留下来陪落单的你，不会在古墓舍命奋力救你，我们宁愿，从不认识你。”

暝瞳磨了磨牙，留下一句谁稀罕啊，就起身离开了。

燕舞垂下眸喃喃道：“你当然不稀罕，因为你不是她。”

莺歌倒在地上，她的身体没有她的妹妹燕舞好，一顿鞭刑已是让她快丢了大半条命。

看到暝瞳进来的表情，莺歌竟笑了笑，先开了口：“看样子，是在我妹妹吃瘪了。”

“你妹妹扛得住，你也扛得住？”“抗不住.....也要抗啊。”

“呵，都把生死置身于事外了是吧？我若把你妹妹活活打死了，就是你这个做姐姐的失职！”

“若燕舞死了，我这身体也是撑不住的，便随她一起去吧。”

“你怎么就确定燕舞就想死？她想活着你却不松口，岂不就是你害死了你妹妹。”

“燕舞怎么想，我是最知道不过的了，因为，我们可是双胞胎啊。你一个外人，又试图在这里挑拨什么呢？想必该说的话燕舞都已经说了，我就不多费口舌，她的话就是我的话，你也不必劝我了。”

暝瞳咬牙切齿道：“姐妹齐心，真让人感动啊，既然都急着去死，那便成全你们，拿你们的命开一个头吧。”

暝瞳让人把莺歌燕舞带回了寂沕，但不是寝殿，而是寂沕的后花园，那里有岩浆池。

暝瞳因读取了冰雪贝的记忆，记得莺歌燕舞非常排斥这个岩浆池，那这里就是她们最好的葬身之地了。

暝瞳假慈悲道：“用不用我帮你们给冰雪舞带句遗言啊？”“不用了，她知道我们想说什么的。”

燕舞扶着莺歌站在岩浆池旁，曾经避之不及的高温热浪现在倒像是一种解脱。

莺歌心疼地看着燕舞一身的伤：“妹妹，你受苦了。”

燕舞笑着摇头：“没事，不疼的，很快就再也不会疼了。”

她拉紧莺歌的手：“姐姐，你怕吗？”

“说实话，有一点，但想到有妹妹陪着我，好像就没那么怕了。”

莺歌温柔地摸了摸燕舞的脸：“妹妹，你知道吗？你一直都是姐姐的骄傲，是姐姐的小太阳，姐姐很爱，很爱你。”

燕舞含泪蹭了蹭莺歌的手：“我也很爱，很爱姐姐啊。若有来世的话，我们继续做双胞胎好不好，下一次换我做姐姐，你来做我的小太阳。”

“好，我们这么心有灵犀，一定能够再找到彼此的。”

莺歌燕舞两人紧紧相拥，她们闭上双眼，共同坠入滚烫岩浆。

暝瞳见她们消失在了岩浆中，知道这等高温定是会令肉体瞬间汽化，什么都留不下了。

真是想不通，这姐妹俩宁愿跳进岩浆池丢了性命也不肯反对冰雪舞，难不成真有比命还重要的东西吗？

暝瞳无趣地摇了摇头：“啧，愚蠢至极。”

说罢，她转身离开了这片岩浆池，莺歌燕舞说不通，她便换个人试试。

她就不信，抓来的这几个人里，还撬不开一个人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