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十六）寂沕
次日一早，冰雪舞险些睡过了头，好在衣服头发不用再整理，简单洗漱后便向指定地点赶去了。
光羽辰他们看着站在面前的冰雪舞，皆是一脸恍惚。
碧璇走近拉了拉冰雪舞的袖子：“天哪，你还是我师父吗？是谁把你从画中带出来的？”
冰雪舞打断她：“说人话。”
“师父你今天真美，像镜中花，水中月，画中仙！”
冰雪舞咳了一下：“言过了，但美我还是知道的，毕竟你师父我在这方面从不谦虚。”
光羽辰在旁嘀咕了一句：“你哪方面都不谦虚。”
冰雪舞横了他一眼：“你说什么？”“我说做人太谦虚就不好了。”
冰雪贝好奇地打量冰雪舞的头发：“主人，你什么时候会梳发髻了？”
“这......有一阵子了，之前特意学过，只是一直没梳过。”
这时大长老也来了，他没有到冰雪舞这边来，而是落座了高台上的席位，朝他们远远点了点头。
很快，一个执事拿着名单登上高台，他的声音被法术放大了几倍：“此次分院选举共一百二十位选手参加，排在前九十六位的选手可参加分院仪式。其中后八十四位选手按排名等待分院长的选择，前十二位选手可自行选择。这六所分院分别是嵬馥、苍炅、邈染、焕鎏、涓曙、竘霏。那么下面，开始分院！”
冰雪舞低头小声嘀咕道：“这些分院取的都是什么名字，好拗口。”
光羽辰也压低嗓音：“鬼知道，第一个还叫什么为父？真会占便宜。”
月晗夕在一旁碰了碰光羽辰的手臂：“此嵬馥非彼为父，字都不一样，你能不能多看看书再说话？还有两位祖宗可消停点吧，这可是你们等下要去的分院，还敢说这种大不敬的话，被上面的分院长听到就废了。”
冰雪舞耸耸肩：“听到就听到喽，还不让说实话了，还好可以自行选择，要是被选去那个什么嵬馥，我还不如在新生学堂待着呢！”
“哎，哎！嘘！”
冰雪舞说话没控制音量，月晗夕想要阻止，但已经晚了，她的话成功被高台上的人听见了。
一时间台上台下一片安静，只能听到执事在念一个个选手的名字和被分配到的分院。
台上一个中年女子不满地瞪着冰雪舞：“小小年纪，说话狂妄自大，不知收敛！”
冰雪舞不卑不亢回道：“又没说错，为何收敛？”
“放肆！这分院还没结束呢，不想着给自己留条后路，是要把我们这些分院长得罪干净吗？即便你是第一名又如……”
大长老开口试图打个圆场：“梅澜，别这样说，雪舞只是个孩子，何至于同她置气？”
梅澜冷笑一声：“孩子？我还真没见过如此牙尖嘴利的孩子，若她敢选我嵬馥，我倒是很愿意帮她将这些臭毛病改一改。孩子嘛，就是欠管教！”
冰雪舞眼神冷了下来，但碍于不想让大长老为难，她压下了话语。
大长老蹙了蹙眉，正好这时执事的名单已念完，便对冰雪舞道：“雪舞，该你选了，其他人也一同上来吧。”
众人登上高台。顺次站在大长老身侧。
“雪舞，你是第一名，你先选。”“我……”
冰雪舞因那梅澜的话对分院更没了兴致，现在看着放在面前桌上六个分院的令牌，她有些踌躇起来。
手在令牌上空扫了一圈，迟迟没有落下。
大长老见她犹豫，刚欲开口就突然感受到一阵细微波动。
他一愣，从怀里掏出一个冰蓝色的令牌。
波动，正是来源于此。
“这……这波动……”大长老脸上布满惊愕之色，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冰雪舞看到他手上的令牌疑惑问道：“大长老，怎么还有一个令牌，这是哪个分院的？”“丫头，你、你跟我来！”
大长老反应过来，他拉着冰雪舞朝一个方向迅速赶去，其他人不明所以，但都跟着一同去了。
大长老与冰雪舞停在了一大片空地前，冰雪舞不知道学院里竟有如此大的一片空地，看范围怕是比任何一个分院都要大。
众人接连赶到，秋长老不解地道：“大长老，好端端的，怎么来这了？难、难不成……”
大长老双手变幻印法，轰的一声巨响，这片辽阔的空地浮现出密密麻麻的符文，一个庞大的阵法亮起。
在刺眼光芒中。一座宫殿隐隐显形。
在场的一部分有阅历的人皆瞳孔一缩，变了脸色：“这是……寂沕！这是寂沕啊！”
其他人一头雾水：“什么寂沕？”
“寂沕已经在霖犀学院尘封足足百年了，十几年前它也曾有过波动，但后来就不了了之了。准确来说霖犀有七个分院，寂沕分院排在分院之首。但由于进入条件苛刻，所以即使是辉煌时期也不足百人，上一任分院长羽化后寂沕突然进行自主封印，有人说它是在等下一任主人。如今它再次出现，就说明，它等到了新的主人……”
光芒散去，恢弘宫殿无声显现在众人面前。
殿门上有一个凹陷，大长老把冰蓝色令牌递给冰雪舞：“雪舞，把它放进那个凹槽里。”
冰雪舞依言上前几步，将手中令牌缓缓按进凹槽。
在众人目光下，殿门“咔”的一声轻响，那尘封百年的门，开了。
“雪舞！”大长老激动得手都微微发起抖来，“你是寂沕的新主人啊！”
“我……我？”“你解开了寂沕的封印，就说明你便是它等待百年的人，你是寂沕的分院长了！”
冰雪舞觉得一切发生的太快了，自己甚至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刚才还纠结于去哪个分院当学员，现在直接告诉她成了分院长，那是不是不用纠结了……
“大长老你没弄错吧？我才十七啊，这个年龄就让我做分院长？”
“不是我，是寂沕选择了你。作为七分院之首，它在这数百年来聚集了不少灵性，所以它的选择不会错的。”
因为寂沕已久没有过动静，所以每次进行分院仪式去拿分院令牌的时候，都不会带上属于寂沕的那块令牌。
但今年执事疏忽了，便一起带了过来，不过没什么影响，大长老看到后收了起来，打算结束后再放回去。
没想到，这次寂沕令牌竟有了反应。
冰雪舞将令牌取下，上面多了些凸起的繁复花纹和符文。
大长老指引道：“丫头，把你的精血引到这令牌上。”
冰雪舞照做，令牌和整个寂沕亮起，一阵轻鸣隐隐传来。
大长老面露欣慰：“这令牌是分院长的象征，曾在我这里保管了几十年，如今终于可以交给它的主人了。”
他与冰雪舞并排站着，环视了一圈在场的人，高声道：“我宣布，从今日起，冰雪舞正式成为寂沕的第七任分院长！”
光羽辰他们自然是鼓掌欢呼，但有人欢喜有人愁，场中的一些人终是无法愉快的。
大长老继续道：“由于今年情况特殊，后八十四名选手已被选择，所以现在只有前十二名选手的自由选择里多了寂沕这一分院。在此要说明一下，雪舞既是院长亦是学员，所以我到时候会派人来教授一些本该是分院长来教的内容。请你们十一位选手，尽快做出选择。”
第二名的光羽辰先选，他耸耸肩：“刚才我俩可是把其他分院长得罪了，我可不敢去了，还是投奔雪舞的分院吧。大长老，我选择加入寂沕分院。”
接下来月晗夕、碧璇、雪南薰、风飔、雨漻、冰雪贝、莺歌、燕舞纷纷做出选择，加入寂沕。
大长老点头，眼中没有意外，场上只剩下火熠炘和夜岚还没做出选择了。
冰雪贝刚想说什么，就见夜岚神情冷淡地转身选了竘霏，冰雪舞见状眼神有些落寞，却也没再说什么。
火熠炘仍面色纠结地站在原地，雨漻小声叫她：“熠炘，你在犹豫什么呀，来寂沕吧！”
可火熠炘却向后退了一步，歉然摇头道：“抱歉雪舞，寂沕的出现太突然了，我确实很纠结，但决定还是要坚持最初的选择。我选择加入，焕鎏分院。”
冰雪舞点点头：“不用和我道歉的，焕鎏分院偏火元素一类，的确更适合你的发展。日后即便不在一个分院，我们依旧可以做朋友。”
大长老见他们都做出了选择，宣布道：“所有选手分选完毕，分院正式结束！从今日起你们将要为所属分院争夺荣誉，今年的选手比往年要少很多，为了降低执行任务的危险性，学院批准你们可自行组成搭档，以便在遇困难时能共同分担。剩下的时间，有意者可以做出选择了，之后分院长们将学员带回各自分院。”
此言一出，场上气氛又活络起来。
燕舞雀跃地去找莺歌了，不远处的风飔还在对雪南薰死缠烂打，可他的话却让雪南薰咬牙切齿。
“南薰，哎呦南薰，你就从了我吧！咱俩搭档绝对天生一对啊！”
“滚，你滚！从个屁啊，我现在就去找别人组搭档！”
“不行不行！不许去，回来！我要一哭二闹三上吊了！”“闭嘴吧！丢死人了你！”
最终声音平息后，寂沕这边除了燕舞扯着快要被她摇散架的莺歌，一脸激动的风飔死死拉着猛翻白眼的雪南薰外，其余人仍零散地站在原地，显然没有组搭档的打算。
光羽辰带着一脸灿烂笑容向冰雪舞伸出手：“雪舞，从今天起我们终于可以光明正大地叫对方搭档了，以后可要请多指教了。”
冰雪舞笑了笑，回握住他伸来的手：“请多指教啊，羽辰。”
嵬馥：wéifu 邈染：miǎo 竘霏： qu 寂沕：mi