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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2章 同门赐机

楚云岫跳起立定,转过身去,眼见脚边便是殷流镜适才掉落的长剑。脚一伸,勾了那剑拿在手中,手往前一送,把那剑向殷流镜掷去。

殷流镜伸手接过自己剑来,眼睛往楚云岫看去,楚云岫说道:“我不占你便宜。”殷流镜笑道:“好,咱们再战!”话音甫毕,便将剑送出。楚云岫使出一招“拨云见日”,撩开殷流镜来剑,殷流镜脚下急进,手上猛挥,一旁诸人但见剑光闪动,如雪浪飘飞。

楚云岫右手急转,剑影纷纷而现,一剑变万剑。霎时间,只听得刀剑“铿铿”“砰砰”的碰撞声,素清看了一时,说道:“不行,我看得眼睛花。”

陈武道:“那是幻影剑。”

素清眨了眨眼睛,道:“幻影剑?那可真是剑如其名啊。”她双目一移,见柳惜见面色忧肃,拉了拉闵老生道:“哎,你们看,柳姑娘担心得很,这会儿,定是咱们殷公子占上风了。”

闵老生道:“嗯,那小子的剑还不够快,幻影有形,确是咱们殷公子更胜一筹。”

素清武功比之余人略逊,这会楚、殷两人急斗,是以快打快,她瞧不出情势。闵老生所说亦是无错,柳惜见在一旁正是看出这一节,才满面忧戚。眼看楚云岫右手腕和左腿上各被殷流镜划出一道伤口,柳惜见想道:“得想法子了。”念头一转,便往殷流凤那里一瞥,口中道:“楚师弟,疾风扫高木!”

楚云岫应了声“是”,出剑略缓,把剑轻抖,他剑便如烟被风吹散那般,往殷流镜左肩颈处横削过去。殷流镜身子一倾,举剑侧挡,楚云岫剑锋直贴殷流镜长剑剑刃,一路上划。柳惜见再道:“峰回路转。”楚云岫手一翻,将剑尖直捅往殷流镜左肋下去。

殷流镜觉知楚云岫是向自己命门刺来,心中怦怦急跳,一时慌神无措。蓦地里,听侧面有物夹风过来,片刻后只见一石子打在楚云岫拿剑的手上。楚云岫痛哼一声,紧接着便听见铁器落地之声,却是他剑和那颗打来的石子一起掉在地上。

殷流镜顺着石子来的方位看去,只见郎王寿和穆大哥并肩立在一处,又想那石子的来势之疾,定是穆大哥所发。如今危局一解,他便越发安心比试了。

柳惜见看一个挫煞殷流镜的大好时机便被姓穆那人葬送,心中气怒。

殷流镜向郎、穆两人看去的时机,楚云岫已踢起自己长剑拿在手中,他二人回过神来,又缠斗在一处。

殷流凤看得起兴,道:“阿镜,打他。”

柳惜见道:“幻影,形影相随、虚实莫离。”她提醒了楚云岫使幻影剑的要招后,当即朝殷流凤一拱手,道:“柳惜见向姑娘、郎大侠、穆大侠讨教。”

殷流凤看柳惜见几次三番在旁出言指点楚云岫,将场上局面扭转,早想与她争较了,只是自己穆大哥一直没发话,便不敢放肆,这时柳惜见自向前来求战,她求之不得,当即拔脱剑鞘,道:“好,我也领教领教你万古山庄的功夫。”说罢,便飞身上来。郎王寿看了一眼姓穆那人,姓穆那人慢悠悠道:“先瞧瞧流凤和她打。”

郎王寿点了一点头,侧过头来看着前面,只见殷流凤手划了半圈,将剑锋扫往柳惜见胸前。柳惜见转动手腕,架拨开她剑刃,趁她近身,将手中剑鞘斜打出去。那剑鞘将近殷流风腰上时,殷流凤身势右转,她身法又快又美,一转之间实则蕴含了扶疏岭的上乘轻功,敌我相斗时少有人能触及她身,她也向来以此自负,本以为凭此能躲开柳惜见剑鞘袭来,让出一尺来远,谁知柳惜见的剑鞘却如影跟了上来。

殷流凤一手动剑,砍向柳惜见剑鞘,柳惜见剑鞘忽地缩了回去。殷流凤秀眉一耸,横剑便削往柳惜见腰间。柳惜见挥剑下沉,半圈住殷流凤长剑,往外裹带。殷流镜也急动手中长剑,与柳惜见的兵刃绞在一处。

剑光晃动,殷流凤听得柳惜见说了句“外圆内方”,心中正自惊疑,又听一旁的楚云岫答了声“是”,她这才明白柳惜见又是在点拨楚云岫,说道:“这临时抱佛脚,未免晚了。”

柳惜见淡淡一笑,忽地殷流凤见柳惜见左手微动了一下,紧接着自己下巴便被一物打中,火辣辣疼痛,再一留神,只见柳惜见右手正点动剑鞘,这才知道自己是被柳惜见用剑鞘打中下巴。回了神来后,不由后怕起来,暗道:“要她手中的是剑,我方才受那一击岂不是没命了。”

各人在旁,先是见楚云岫被殷流镜逼得连连后退,柳惜见出声说了句“外圆内方”后,楚云岫当即舞动长剑,时而划圆,时而横削竖劈,但见他剑光疾闪,真是圆于外,圆中不时显动出一个方形剑影。他一变了招,便不再是被殷流镜倒逼之势,反是殷流镜没见过这样的怪招,一时被逼得无措。

众人中,郎、穆二人修为最深,耳听两路眼观两面,于两边相斗情形都看得清楚,一时惊于万古山庄剑招之奇,一时又惊于柳惜见听声功夫和出手之快。

郎王寿没看清柳惜见拿剑鞘打殷流凤下巴那一下的招式,他想了片刻,凑头去问姓穆那人道:“大哥,你可看清柳姑娘打小凤那一招了。”

姓穆那人道:“我也只看见个虚影。”

郎王寿微微一愣,便不再言语,又向场中看去。见殷流镜被楚云岫逼退几步,郎王寿道:“阿镜,置身事外,雪崩千里。”殷流镜顿了顿,急还了一招,便拔身而起,纵离原处半丈远。郎王寿所说那“置身事外”之招本属逃跑招数,而那雪崩千里是扶疏岭一实用剑招,郎王寿看殷流镜一时被逼得狼狈,出言提点,意要他先逃再使雪崩千里对敌。

那殷流镜好面子,原不想使“置身事外”那一招,因此中途顿了一顿,可若不让远,自己又被楚云岫剑光紧压,终还是照了郎王寿所说应敌。他退了半丈后,即横挥长剑,向楚云岫闪劈近来,楚云岫依旧以“外圆内方”应对,一时间,两人面前都如挡了层银障。

斗了这半晌,楚云岫所使剑招又是极耗力的,渐觉气力不济。这会儿殷流镜长剑如雪崩冰块压来,越发吃力。陡然间,腰上一痛,脚下晃了晃,却是腰上被殷流镜踢中。他出招时腰腹处敞露,殷流镜便趁机踢了一脚。

楚云岫忍了痛再抡起剑上前,殷流镜一手扯开狐皮大氅领子上的带子,任那大氅掉在地下,急进往前,向楚云岫攻去。他二人身上都已大汗淋漓,拆了十余招后,一剑鞘飞转着往殷流镜左臂上打来。殷流镜一面与楚云岫过招一面扬起剑鞘去,想挑开飞来的那一剑鞘。他手一抬,片刻后便觉自己左肋下一寸的地方痛起来。

殷流镜大骇,低眼一看,自己左肋下一寸的命门地方已被楚云岫伸指点住,只消他再一用力,自己必死无疑。殷流镜不敢相信,睁大了眼睛看着楚云岫双目,只见他眼睛微红,目光中尚有欣喜、慌急的神色。殷流镜心灰意冷,忽听自己的穆大哥道:“楚少侠手下留情,我们殷兄弟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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