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少女复仇记
韦族老手里的灵动小厮与卤菜摊主两人，还押在天牢。
人族大军态度强横，可老皇的态度暗昧不明。
他隐约觉着，老皇想暧昧地与人族大军暗通款曲，以嵇氏的血，浇灭人族大军的愤怒。
就如向霸?所说：误会，误会……
如果这只是一场误会。
韦族老等人在其中扮演了什么角色？
人族大军又会怎么看？
到头来，韦族老只能自找借口安慰自己：
快了，一切都快了。
等天皇太子一到，人族自会被赶入大海，一切也都结束了。
做人族的族老，与做域外之族的族老，又有什么区别。
可杜族老一句话，又让他陷入焦虑之中。
杜族老道：
“老皇若是骗了我们，域外之族并不会……”
“那你说怎么办！”韦族老咆哮着，像个输掉一切，走投无路的赌徒。
杜族老被吼，并没有生气，反而陪着笑，对眼珠通红的韦族老，连连致歉，道：
“我也是瞎琢磨。
你看，就这事吧，任凭谋划者费尽心机，还不是一把大火，万事皆消。
再说我们，机关算尽，不如西将军大刀一挥。”
“你想说什么？”韦族老也品出点意思来，但还不是太清晰。
杜族老得到应和，笑得更加自信，道：
“你想啊，域外天皇被雷劈死，人族大军不再龟缩……”
韦族老似乎嗅到了危机。危机，危机，危险与机会并存。
他深吸一口气，惆怅着问道是：
“那该如何？”
“我们不能在老皇一棵歪脖树上吊死。”
“你是说……”
韦、杜二位族老看透关窍，便不敢耽误，又联系了阮氏等四位族老，紧急密会。
七大世家少了嵇氏，只剩六大世家。六位族老很容易就达成了一致：值此乱世，抱团方能取暖。
六位族老分头行动，很快，案子就已办结，案卷也已成稿，直送族老堂。
人皇是大族老，人族大军方面的天选大将军和六位将军，皇室方面的圣女、在世前人皇、在世前天选之子、在世前圣女，六大世家，王公大臣等都是族老。
在族老堂上，韦族老详细讲解了整个案子的原委，总结起来就一句话：少女复仇记……
次日，六位族老带着灵动小厮与卤菜摊主，还有一个小木箱子前往人族大军营地拜访。
“灵动小厮与卤菜摊主”是他们的“投名状”，告诉人族大军，我们知道了一切，我们可以什么都不知道。
小木箱子里是巨额财富，是他们上交的“罩门钱”，告诉人族大军，我们很懂事，但你们要守规矩。
只要你好我好大家好，这个小木箱子，是今年有，明年有，年年都会有。
妮的日子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回到少年没有走进女娲陨落地、天皇太子也不会来到圣女大陆的从前。
想时光倒流的人很多，但还没有人能够实现，包括一心一意要回到从前的妮，也不能例外。
该来的还是要来，躲也躲不掉。
妮觉着少年说得最实在。
他说道：
“我们不能祈祷着风雨过去，再去幸福地生活，我们要学会在风雨里舞蹈，在风雨里幸福。
风雨总会过去，风雨也总会再来。
习惯了就好。
其实，风雨里的飘摇，跟儿时母亲手边的摇篮，是一样的摆角和频率。
那风雨潇潇，也和母亲哼唱的催眠曲一样，缠缠绵绵，恬静安然。
关键是看，你有没有一颗要安睡的心。”
少年敢说，妮就敢信。
只要能跟少年在一起，哪里有什么风风雨雨，那不就是风调雨顺嘛。
而“风调雨顺”说来就来。
那天，师甫瞒着十万火急的信息，带着妮与少年，大快朵颐卷子鸡。
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四平八稳地把这信息压下来的，而且一压就是两天半。
还拿出一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无所谓神情，更有点幸灾乐祸。
好似隔壁老王的媳妇偷人了，这边光棍骄傲起来：
看吧，还是没媳妇好，没媳妇没烦恼呀！
这不，天皇太子趾高气扬地走进了人族皇殿，他做的第一件事，却让任何人始料不及。
他与老皇甫一见面，骤然发动偷袭，把老皇治住，囚禁在天牢里。
西将军竟然乐于从命，毫不犹豫地启动天牢里壬癸符阵的禁制，把最强大的威压，倾泄在老皇身上。
“哈哈哈………”天皇太子傲慢地嘲笑，道：
“守护神力！卑微的人族，你们终究会死在自己的谎言里！”
他还昭告天域，限少年三日内去送死。否则，迟一日，屠一城！
“啊！”少年听到这里，惊得猛站了起来。
师甫边凭空把手往下按了按，示意少年稍安勿躁，边说道：
“坐下吃，坐下吃……吃好咱就走。
切记那三件事，露个脸，骂一声，躲我身后。”
少年点点头，表示记得，心事重重地坐下。
师甫的情绪也黯然许多，叹息着道：
“看来这守护神力……
唉……不想了，不想了……
吃吃……吃好咱就走，就这半天时间喽，咱再不去呀，明天就屠城喽。”
“啊！”少年又惊得猛站了起来。再也不理会师甫，抬腿就往外冲，却又回头，对妮道：
“把我写的字和那对小人像收好。
我总觉得这些是重要的东西，你一定收好。”
说完，头也不回，狂奔下山。
“唉、唉……”师甫连着喊着，都没留住他，只好扔掉筷子，要去追，却又回头，伸手抓了一块鸡肉，塞进嘴里，嘟囔着，道：
“这咋成了急性子，连顿鸡，都吃不安生……”
师甫也冲了出去，划一道白月光，似天边挂着的高高在上白虹，贯日而去。
“如果注定要分离，如果注定要灭亡，我只是比别人早走了一步……”
少年这话又在妮的耳边响起。
妮的眼泪瞬时如大河溃堤：这惶惶的世道呀，连我们的生离死别，都演绎得如此仓促。
起先，两人已经讲好，不许妮掉一颗眼泪，如果忍不住，就大声背诵少年的“习惯就好”。
妮听话地大声背诵，可是眼泪却越来越猛。
刚刚的喜笑晏晏、其乐融融，像一把大刀，把妮连人带心，全剁成肉泥。
她瘫软在地：
我的天塌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