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没什么

坐下来吃了几口饭，有栖明安静地观察着自己的妹妹。

虽然一如既往还是一副让人看了都有些担心的瘦弱身形，但是此时此刻的她再有栖明的眼中可不止代表着自己的妹妹，还有一个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东西。

餐桌上的气氛突然变得有些沉闷起来，并且不用仔细看也可以看得到，本来已经缩在墙角了的那些薄雾此时又开始蠢蠢欲动起来。

“咳咳。”有栖明轻咳了两声，吸引了妹妹的注意力：“那个，玲玲，刚刚很抱歉，吓到你了吧？”

有栖玲抬起头来看向了哥哥，微微点头过后，又摇了摇头：“没，没事的。”

四周蠕动的薄雾又缩回去了一些。

果然是和自家妹妹有关，而且看这个样子，似乎还是和她现在的情绪有关。那这就是说，只要让妹妹的情绪安定下来，至少环绕在周边的这些不知道是什么东西的薄雾就不会再蔓延开来了吧？

“先接着吃饭吧，还剩下不少呢。”有栖明找到了一丝线索，因而松了一口气：“虽然这一顿晚饭做的不是很好。”

有栖明话音刚落，四周的薄雾就开始涌动起来，吓得他整个人都变得僵硬了不少。

“等什么时候哥有空了，我也去学几手，到时候天天给你做好吃的，省的爸妈不在家的时候咱俩吃不上好吃的，你说是吧？”

薄雾涌动得更厉害了。

有栖明感觉自己要裂开了。

“说起来！最近这段时间你有什么喜欢的东西没有？”为了转移妹妹的注意力，有栖明特地放大了自己的音量：“最近这段时间听说有个叫做什么什么门的游戏好像还挺火的，玲玲你知道吗？”

“德博之门三。”玲玲很郑重地说出了这个游戏的名字：“是最近这段时间刚出的很火的游戏。”

记得这么清楚啊！

“那你想要吗？正好最近这段时间我还有一些多余的零花钱，如果想要这个游戏当做礼物的话也不是不可以哦。”熟知自己妹妹性格的有栖明感觉自己找到了解决现在这个状况的切入口。

玲玲似乎有些犹豫，就连端着碗筷的手也跟着停了下来，认真地思考着，最后还是摇了摇头：“还，还是算了……”

薄雾又开始涌动起来。

这玩意可比自己的眼睛好使多了，玲玲是个什么心情一眼就能看得出来。

“不用担心，这是哥哥送给你的礼物，老爸老妈也不会说你什么的。他们都不懂这个。”

“但是这个好像还蛮贵的……哥你的零花钱不是也不多吗？”

“我用钱的地方不多，存起来了。稍微有点贵也没有问题，如果这个礼物能够让你觉得开心的话，那对我来说这个钱就花得很有意义。”有栖明笑了笑。

玲玲的眼睛里闪过一丝期待的神色，但是这并没有逃过有栖明的眼睛，因为……因为玲玲对一件事搞到开心、期待这样的正面的情绪后，她的腿会不自觉地微微晃动起来，虽然现在是在桌子下面，但是她本身就穿着连衣裙，这样的动作也会影响到她的上身，稍微看到一些晃动就已经足够有栖明做出判断了。

但是，现在就连这样的判断都已经剩下了，因为刚刚又在周边铺开的薄雾忽然变得稀薄起来，餐厅里变得更加敞亮，这似乎在某种程度上预示着玲玲现在的心情状况。

“那就这么决定了哦。”

“……嗯。”玲玲最后还是给出了肯定的回答。

因为有了期待的礼物，玲玲吃饭的速度也跟着变快了不少，三下五除二晚饭就吃完了。有栖明第一次在梦里认认真真地吃完了晚饭，虽然他也不知道是不是在梦里。

“我来帮你洗碗。”玲玲主动要求要帮忙，有栖明并没有拒绝。虽然兄妹之间没必要计较太多，但是自己这边刚刚送出去一个礼物，让玲玲在家务上出点力似乎也没什么不好的。

现在，玲玲的心情很好，有栖明站在她的旁边，和她一起洗着碗筷，从她轻声哼唱的声音中能够感觉得到，四周的环境也在印证着有栖明想法的正确性。

一切，就跟自己和玲玲还在家里的时候一样，没有什么区别。

有栖明忽然感觉，自己在不在梦里似乎也并不是那么重要了。

抬起手来，放在玲玲的脑袋上，轻轻揉了揉。

“嗯？”玲玲发出了疑惑的声音。

“玲玲，不管发生什么事情，有我在呢。”

“唔……你在说什么呢？”

“没什么。”有栖明笑了笑：“快点结束吧，结束了就可以回房间去打游戏了。”

“嘿嘿……”

有栖明听着妹妹发出开心的声音，眼前突然一阵天旋地转，等他回过神来，猛地睁开眼睛，看到的已经变成了一片漆黑。

他没有立刻坐起来，而是观察了一下天花板，上面没有自己张贴在房间里的海报，有的只是稍微有些陌生，并且还在不断熟悉过程中的天花板，在夜晚不知道从哪里射进来的光线照耀下显得有些苍白。

有栖明坐了起来，再次扫视了一眼四周，发觉自己已经回到公寓来了。

“……果然，还是梦吧？”他有些不太确定地自言自语道。

刚刚所发生的一切他仍然记得十分清楚，但手掌上已经不曾留有掌拍桌面留下的酥麻感，让他一时之间有些分不清这到底是现实，还是另一个梦。

想了一会，他晃了晃脑袋，站了起来，起身准备到房间外面去喝杯水。

打开门走了出来，有栖明却发现此事的餐厅突然多了一些光亮。有一道身影正在打开的冰箱前寻找着什么。虽然看得不太清楚，但此事家里也就只有自己和妹妹在而已，其身份不言而喻。

“玲玲。”有栖明开口和她打了个招呼。

“啊！”玲玲似乎被吓了一跳，怀里还抱着的泡面碗掉在了地上。

有栖明的眼角抽了抽，感觉自己的厨艺在这一刻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哥，哥你还没睡啊……”玲玲像是犯了错的小孩子一样，有些不知所措地站在冰箱前。

“……我只是起来喝杯水而已。既然你也醒着，能帮我倒一杯吗？”

“……嗯。”

玲玲点了点头，然后转身拿起了放在厨台上的杯子开始倒水。有栖明则在后面打量着身穿白色连衣裙的妹妹，思考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