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身在红尘
“切，咬歪了。”
有着春日野悠的身体，头颅却是狐狸的存在嗤笑一声。
捂着鲜血淋漓的右手，三四郎倒吸一口凉气。
不知何时，房间里的桌椅床铺消失不见，上下左右是灰蓝色的雾气。
额头冷汗汇聚留下，汗珠挂在眉毛上的重量让三四郎觉得一阵心烦，“你到底是什么东西？”
“我？”
柔和好听的男声似乎从四面八方响起：
“也罢，就让你做个明白鬼吧……”
说着，狐狸头渐渐扭曲变形，毛发消散，露出雪白的肌肤。化为了一名美貌少年。只余下头顶一对狐耳。
狐耳少年舔了舔右手食指上的血，“你这人真有意思。不知为什么，我看见你第一眼，就觉得你是个很有趣的人。就像是见了稀少的玩具一样，从内心深处生出了一股喜悦。真想要占有你……嘻嘻，开玩笑的。”
“啊，说起来还没自我介绍呢。抱歉抱歉，我是高贵的妖狐，名为‘千代’，以世间黑暗为食。”
妖狐千代脸上带着暧昧的笑：
“之前我明明已经找到了最好的食物，就是那个叫阳子的女孩。她明明已经答应我，让我吃了她的灵魂，换取力量，去报复那些……嗯，用你们人类的话来说是‘霸凌’……去报复那些霸凌她的人，结果不知为什么，阳子亲又突然反悔了……”
三四郎表面一副认真倾听的神情，心中却在想：原来阳子叫我不要去学校是这个意思……
阳子是害怕伤到我，才没有使用这只狐妖的力量。
这么说来，刚才我被那个女人吼了一声，头就晕到现在，也是因为这狐狸。
三四郎右拳握紧，搓了搓那枚戒指，把戒指放在嘴边。心中祈祷。
戒指却没有任何反应。
“阳子跳楼也是因为你？”三四郎突然问。
妖狐千代嘻嘻一笑：“你猜呢？”
三四郎咬紧牙齿，忍不住瞪了他一眼。
“嘛，背叛契约，自然要付出代价……”
妖狐千代饶有兴致地打量三四郎，“你的灵魂很有趣，要不要和我签订契约，成为我的奴隶？”
“不要。”
妖狐千代脸色一变，“你怎么敢拒绝一只真正的妖狐！”
要死要死……
三四郎内心疯狂思考。
有人对他说过，神明契约相当于一把钥匙，一个通道，能让他的心灵链接虚海。从虚海中获得能量，本质上是开发自己的内心。
自己获得那个奇葩的“路西法的祝福”，让眼前的妖狐千代对自己有一些好感，却改变不了对方把自己当食物的想法。对现在的局面没有任何帮助。
三四郎咬紧牙：要是我觉醒的是战斗天赋就好了……
“我想要的东西，还没有得不到的……”
妖狐千代好看的嘴唇抿起，露出嘲讽似的冷笑：
“你很在意的那个人，是叫春日野悠吧？作为拒绝我的代价，我会在你面前慢慢将她虐杀，让你尝尝失去心爱之物的感觉……”
“你！”三四郎只觉耳中轰鸣一声，一股热流直冲脑髓。
一股暴怒与杀意猛地诞生，三四郎全身颤抖。
三四郎福至心灵一般，摘下戒指，往妖狐千代砸去。
“安x胡阿克巴！”
妖狐千代双手抱在胸前，似乎在观赏一场猴戏，身后一根尾巴伸出，轻轻一扫。
就在尾巴与戒指碰撞的瞬间，一道火红猛地迸发。
“什么？！”
妖狐千代眯着的双眼猛然瞪大，紧接着一道耀眼红光从戒指上炸裂开，刺得眼睛生痛。
轰——！！！
灰蓝色气流疯狂冲刷四周，三四郎被强烈的冲击力吹得往后砸了三下。
咔咔咔——
灰蓝色的空间，像被人撕开的纸，从上面开始裂开。
三四郎扭头，看见自己的枕头落在地面。
“我出来了？”
三四郎重重呼了两口气，酸疼的右手撑在地上，用了两次力，才勉强支起上半身。
紧接着他全身僵硬。
雪白长发已经乱蓬蓬，布满灰尘，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嘴角流着鲜血的妖狐千代就在不远处，死死瞪着他！
“很好，你让我生气了……”
妖狐千代翻身，坐在地上，尖锐的牙齿紧紧咬在一起。
“本来还想收你做我的奴仆，现在，你去死吧！”
“三四郎！”
一个女声突然插入剑拔弩张的氛围内。
三四郎大惊：“悠姐？！”
春日野悠听到楼上的动静前来查看，脸上带着愕然。
“悠姐，这里很危险！你赶快离开！”
“死吧！”
就在同时，妖狐千代另一根没受伤的尾巴如长矛一般，向三四郎杀来！
三四郎大骇，想要逃跑，身体却使不上力，两腿酸软，连翻身也做不到，只能闭眼等死。
咻！
呼啸的风声响起。
预料中的痛感却迟迟未到。
“唔……”
三四郎听到春日野悠痛苦的声音。
颤抖着睁开眼，他看见春日野悠挡在他身前的背影。
以及穿过她胸膛的狐尾。
三四郎眼泪流个不停：
“不是告诉你不要过来吗！”
三四郎眼睛瞪的一阵发痛，忍不住吼出声。
春日野悠扭过脸，虚弱惨白的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我是姐姐，没办法看着你陷入危险……”
啪！啪！啪！
妖狐千代鼓起了掌。
“真是感人呢，我都差点要落泪了。戏看够了，那么就去死吧！”
咔嚓——
春日野悠的身体被狐尾用力一扭，像个布娃娃一样砸在地上。
很快没了动静。
“现在到你了。”
妖狐千代微微一笑，看向三四郎，却发现对方双眼散发着诡异地红光。
“呃啊啊啊……”
三四郎口中发出受伤野兽一样的嘶吼。
三四郎现在只想杀了他！
咚！咚！咚……三四郎的心脏猛烈跳动，发出用力击打大鼓的声音。
妖狐千代心中忽然升起一股不安，顾不上继续折磨三四郎，慌忙用尾巴杀向他。
咻！
“怎么可能！”
妖狐千代叫了起来。
他看见，三四郎双手冒出一团红光，之后竟然用手抓住了他威力堪比狙击枪的尾巴冲刺！
“我要……”三四郎抬头，眼中直流下血和泪来，“杀了你！”
“你，你不要过来啊！”
三四郎抓住妖狐千代的尾巴，摇摇晃晃站起身，朝他走去。
“不过是一个卑贱的凡人，看我……啊啊啊！！！”
妖狐千代的两只脚被三四郎用力一砸，发出一阵阵碎裂的声音。
三四郎毫不留手，往他脸上砸去。
咚！
“为什么我的力量消失了……”妖狐千代浑身颤抖，摔倒在地，带着淡淡金色的血液不停喷涌而出，“等等，饶我一次，我……唔！”
三四郎一拳打上。另一拳马上又到。
妖狐千代眼中的狠厉，很快化作恐惧。
“死！”三四郎两拳合拢，重重往他头上砸去。
轰！
妖狐千代的身体被砸的炸开，一只发着红光的虚幻小狐狸往旁边跳开。准备逃往窗外。
三四郎如同饿狗一样，扑了上去，毫不雅观的用嘴撕咬了起来。
“嘤嘤嘤……”
虚幻的小狐狸发出一阵痛苦哀鸣。
三四郎感觉什么东西流进了嘴里也没有停下来，只是不停撕咬。
妖狐千代长鸣一声，再次消散。
室内一下变得很安静。
三四郎呆了很久，扭头，看着乱糟糟的房间，以及再也不会睁开眼的春日野悠，突然捂住脸痛哭起来。
“神明大人！神明大人……”
“我求求你，救救悠姐，什么样的代价我也都愿意……”
空旷的房间，只有远处风呼啸的声音。
三四郎咬住牙，“如果你不救悠姐，那我……”
“停停停，我听见啦，只是有延迟才没第一时间回复你……”
角落里的戒指滚到三四郎身边。
戒指里传来一个懒洋洋的幼女声。
洛丽塔的幼女声音响起：“我感觉到你的灵魂觉醒攻击天赋后，又坠向了虚无，为了保住你的灵魂，害得我提前苏醒了。”
三四郎向着戒指所在跪下，额头触在地板上：“神明大人！”
“不必这么谦卑。我们善神可是很好说话的。你想要复活她也可以，不过代价需要你自己承受。”
“我愿意！”
三四郎话音刚落，就看见周围的摆件如时光倒流一般，恢复了整齐的摆放。
春日野悠胸前的血洞也瞬间消失。
只是连衣裙上的洞依旧存在。
三四郎看见她连衣裙下洁白的皮肤有了起伏。呼吸平稳，似乎睡得正香甜。
“这是给你的福利哦～”
洛丽塔的声音传来，“怎么样，不小心露出的半个欧派，这可是二次元王道剧情！”
三四郎哭笑不得，不好接话，只能低头，“谢谢您。”
看着熟睡的春日野悠，三四郎想起了另一个人。
如果悠姐可以复活，那么她……
“现在做不到哦～”洛丽塔说，“春日野悠只是身体破损，灵魂还好好的。你说的那孩子，灵魂已经被完全吞噬了，想要复活她，不亚于凭空创造一个生命，需要的神力和存在属性，你完全承担不起……”
“是。”三四郎低头。
“笑一个吧。别这么苦大仇深的，我们存在的属性是青春校园恋爱日常喜剧。”
三四郎笑不出来。
洛丽塔继续说：“我复活她消耗了你存在的属性。你不维护自己存在的属性，小心会干扰到春日野悠的存在。”
三四郎连忙笑了两声。
“不是让你假笑，是让你去体会我们的属性——‘青春校园恋爱日常喜剧’！”
“我只要去体会，就能源源不断的获得属性存在吗?”三四郎问。
“本来是这样的。你原本可以待在这个世界，过着和平温馨的日常。也可以为我提供属性存在。不过你要复活她消耗了其他力量。作为代价，你需要前往其他世界，获得其他属性。”
三四郎点头。
“你去其他世界可能会有生命危险哦～”
“我不在乎。只要悠姐没事就行。”
“那好，趁我又睡着之前，我先送你去其他世界。”
“是。”三四郎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