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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1章 替人出头被误伤

因为和赵依茹对阵时差点摔下马,精神过度紧张导致扭伤了腰,也没什么想拿第一的心思,就和赵珩提前说好了放放水,最后的比赛以赵谰获胜而告终。

不过,容枝意也不算是毫无收获,比如召王府的烧花鸭果真好吃,召王还允诺说:“妹妹以后若是想吃,遣人来说一声,本王立马派人给你送去。”

乐得她连吃了好几块,下午的比赛又是吃撑又是闪着腰,结束后宋嘉夕也不让她同其他小娘子一起逛园子了,被她抓去内院躺着休息去了。

据说,今日晚宴被安排在了召王府的湖边,伴着桂花香的凉爽秋风吹过,不远处的湖边风景如画,近处更有美食在手美人在侧,想想就让人陶醉不已。

“娘子,四娘子身边的若菊姑娘来了,说宜都郡主和她家娘子骂起来了,求您去救救四娘子。”

“啊?”容枝意正打着盹,听得轻云来报,猛地坐起身子,不料一用力,腰间又是一阵酸痛。

“嘶——”容枝意扶着腰脚步匆匆赶去,“这赵依茹怎么这么爱死缠烂打呢!”

一路上若菊跟她讲了事情经过,原是魏国公府的陈世子正在与宜都郡主议亲,郡主本想与陈家妹妹多走动走动,谁知陈家妹妹正同六郎君的未婚妻聊的开心,一问又知六郎君的未婚妻竟然是出生容府,当下就开始摆脸色了,把早晨的气和输了比赛的气儿都撒到容姝身上了。

容姝又不敢与赵依茹多说,被她骂的狗血淋头的,若菊看情况不对,只好偷偷溜了出来找容枝意。

“陈璟安人呢,不在吗?”容枝意不满地问道。

若菊摇头:“郎君们与娘子们不在一个地儿,奴婢着急,没仔细问。”

容枝意远远就瞧见湖边围着一群女眷了,热闹得很,这事不能再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只得吩咐道:“照水,你陪若菊去找陈璟安和陈世子过来。顺便,再叫表哥过来一趟。”

她带着轻云迈步向前,老远就听到赵依茹噼里啪啦地骂声:“你这样的家世怎么攀得上国公府的?璟然,跟你六哥哥好好说说吧,这种人娶回家不嫌晦气啊?我看她跟她那个姐姐啊是一模一样,真以为自己攀上高枝当个异姓县主了麻雀就能变凤凰了?”

“郡主,您怎么能说出这样的话呢!”说话声容枝意在哪听过,她踮脚看去,竟是前些日宫宴上捡到她朱钗的张娘子,她在心里默默的记下一笔。

“有你什么事就在这强出头?最看不惯你们这些装模作样…”

“咳咳。”容枝意轻咳几声,众人才见她来了,纷纷颇有眼色的让了路。

她低笑:“见过郡主,不知,家妹犯了何事惹您不开心了?”

“哟,还以为你不打算出现了呢,毕竟我听人说你在家和这个妹妹关系并不好,前两月还…”

“是啊,前两月她做错事我作为姐姐说教了她几句,她竟觉心中愧疚自罚了二月禁闭。”

赵依茹笑起来:“是说教,还是打了人呐?南川县主真是一张嘴黑的都能说成白的了。”

众女心里一惊,早就听闻乞巧那日她一脚便能把忠勤伯踹倒在地,没想到连自家人都打?

容枝意更诧异了,她什么时候打了容姝?她怎么不知道?不是大伯打的吗,这都能怪到她身上来?

“自然比不上宜都郡主听风就是雨了,阿姝,你自己说说。”

都不用容枝意使眼色,容姝当然不会在这个节骨眼上找她麻烦的,老老实实道:“不知郡主是听谁说的?我自己做错事,阿姐为我好多说了我几句,何时打过我?郡主辱我便算了,这般冤枉我阿姐,究竟意欲何为!”

真是孺子可教,不愧是朱氏手底下长大的。

众女松口气,连容姝都说不曾被打过,那便是假的了,这么说来是宜都郡主不知从哪瞎听来的或者胡诌的了。

赵依茹自知理亏,毕竟她们不承认也没办法,气得留下一句:“本郡主懒得跟你们这些人废话。”

容枝意哪能让她得逞啊?她向来不是好糊弄的,也不跟从前那般好欺负了,她还要报今日那一球之仇呢:“依茹妹妹。”她走到她身前拦住她去路,“您不过输了我一场比赛,就满口胡言冤枉我,自知理亏转身就想走?哪有那么容易?”

赵依茹脸色并不好看:“那你待如何?还要本郡主给你跪下道歉不成?”

“跪倒是不用了,您是金尊玉贵的郡主,我一个异姓县主受不起。”容枝意说的若无其事:“给家妹还有张娘子道歉就好。”

“容枝意!”赵依茹气得上前一步拿手指她,“要我道歉?开玩笑!早上我看在堂哥的面上不跟你计较,眼下堂哥不在我看你找谁去!”

容枝意也不甘示弱,拽住她手:“你指我做什么,你今日不道歉就别想走!大不了一起去找公主殿下评评理,这么多小娘子都看着呢!我看到时候是谁没理!”

“找公主评理?你说的倒是义正言辞,谁知道你们有没有串通好!”赵依茹想抽出自己的手,奈何力气不够,只得被容枝意牢牢制住。

“你的意思就是说公主不能秉公处置了?宜都郡主好大的胆子,公主都敢编排!”断章取义这种事儿容枝意最会了。

“你瞎说什么…你松开我!容枝意,你别欺人太甚!”赵依茹还在使劲,想扒开容枝意抓住她的手。

“我欺人太甚?”容枝意都要被气笑了:“你问问现场的人,今日比赛谁看不出你故意针对我,又是朝我挥马球又是撞我马,我还没跟你算账呢,你就说我欺人太甚?”

二女你推我搡做一团,众女眼看情形不对,纷纷上前劝导,想把她二人拉开,奈何他们谁都不肯让一步,你一句我一句骂的更厉害了。召王府这座名匠打造的精美园子里,风光伊人的湖边月下,全长安报得上名号的贵女们混作一团,稀里哗啦的斥骂声源源不断。

容枝意想,如果是宋嘉夕在这,一定会教育她一句:你就犟吧,跟她吵赢了你能有什么好处?可此刻的她就算知道没有好处甚至还有可能吃亏,也一时冲动地不肯退让半步。赵依茹出生尊贵不假,可她自小到大也没受过这种委屈啊。

直到“扑通”一声。

“快来人啊!有人落水了!”

“宜都郡主把南川县主推进湖里去啦!宜都郡主把南川县主推进湖里去啦!”这句是张娘子喊的。源于容枝意在水中佯装扑腾时给她使了个眼色。

容姝更夸张了,跪在那哭天喊地,鼻涕眼泪一大把,大骂赵依茹输了比赛就要谋杀她姐。赵依茹想逃,被陈娘子抓了个正着。

不巧的是,容枝意虽然不会水,但她在杭州三年可不是白待的,偌大的国公府里什么都有,又不能常常出门,所以没事儿就跟着舅舅家几个姐妹下水摸鱼,在水里飘起来不是难事,不至于就这么淹死过去。

原本她被赵依茹一推,二人应当是要一块儿落水的,可她嘴里骂得凶,关键时刻还是下意识就把赵依茹一掌推回了岸上。凑巧又远远瞥见匆匆赶来的陈世子几人,都闹成这样了,不装一番替容姝树威她就算嫁过去也没好日子过。

容枝意大喊“救命!”一边扑通一边强忍着腰痛。

“县主!快抓着木枝我们拉你上来!”是终于出现的陈璟安和陈小娘子,容枝意赶紧抓住木枝,大晚上这风吹着凉飕飕的,再没人救她上去她都准备自己游了。

“意儿!”唐可儿和宋嘉夕不知从哪冲了过来,跪在湖边一起用力拉她上来,嘴里还大喊:“我苦命的意儿啊!有没有天理啦,输了比赛就要谋财害命啊——”

容枝意无奈,凑近说:“太过了,低调些。”

“是吗?管他呢,太子来了。”唐可儿坚持自我,仍旧大喊:“要出人命啦!谁来评评理啊!”

才女宋嘉夕负责的是另一边的套路:“宜都郡主!不过是输了比赛而已,你就对意儿痛下杀手,狠毒至此!”

赵依茹百口莫辩,支支吾吾不知该说些什么,这下真是跳进湖里也洗不清了!她轻轻一推而已谁知道她就这么掉下去了,还就她一人掉下去了!看到陈世子来了,忙上前让他听他解释,陈世子也拿她没办法,只好说太子殿下自会主持公道,躲的老远去了。

陈璟安倒是救了容枝意之后又去扶起哭到快失声了的容姝,给容枝意看得都要愣住了,她这妹妹不去唱戏真是可惜了,哭戏说来就来哭得人肝肠寸断感染力十足,多好的苗子啊!

容枝意刚被众人从湖里拖上来,浑身都在滴水冻得直哆嗦,赵珩已满脸怒气,臭着脸解下自己的披风给她系上了。

张娘子和陈娘子已经在同太子和召王解释事情经过了,太子也一脸愠怒,他肯定是要偏袒容枝意的,但这女儿家的事儿他毕竟不好多说,转头找了一圈也没找到赵谰,此刻越发明白太子妃的必要性了。

这时“太子妃预备役”唐可儿看他犹豫不决,屈膝跪下就磕头:“太子殿下是意儿的表哥,她常说您待她是最好的了,如今意儿受了天大的委屈,求殿下给意儿做主啊!”

宋嘉夕也借机跪下:“求殿下给意儿做主!”

容枝意努力控住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她这两个朋友真是有够上道的!不过她此刻是不是也要跪下哭一番比较好?

这么想着也就这么做了。“求表哥给意儿做主!今日先是差点被依茹妹妹打下马,又是被她被推下湖,还对我…对我百般辱骂!我当真不想活了!”说她麻雀怎能当凤凰,那不就是骂她是麻雀吗。

“都起来吧。”太子终于开口了,“谁是谁非孤自会秉公处置。”

容枝意跟着就要往里走,却被赵珩拽住了:“你先跟我去换身衣裳。”

她确实冷了,只好跟着赵珩先去了内院。赵谰原是打马球累了在内院睡着了,眼下容枝意回来换衣裳才刚醒,这才听闻自己竟然错过了这么一场大戏,听轻云讲起经过来暗自懊悔着,也不等容枝意,起身去前院听阿兄问审去了。

容枝意的桂子绿襦裙湿透了,宝石红骑装满是汗,只好换上了赵谰张扬明艳的锦茜红明花齐腰襦裙,总觉得哪里都不自在,连弯下腰胸前都被勒得有些气闷。赵谰不过小她一岁多,哪里就比她瘦这么多了。却又不好意思喊人去换件衣裳,只能穿着这件屏着气就出去了,再披上赵珩的披风加以掩饰,这样就看不出来了。

刚推开门,轻云十分没眼力见的说:“娘子,这披风都湿透了,还是脱下吧。”被容枝意横了一眼才老实。

赵珩闻言抬头看去,她大概是刚从水中出来,眼神清明,走近了还能看见她脸颊上因灯光洒落而显现的细细绒毛,一头半干的青丝垂下随着行进晃动,再往下看去——赵珩的耳朵顿时红做一片。

她极少穿这样艳丽的颜色,大红的齐腰襦裙紧紧贴合,勾勒着曼妙的少女身姿。鲜红的布料与白皙脖颈强烈的色彩碰撞,宛若冰天雪地中独自傲然盛开在枝头的腊梅。他不由得喉头一紧,脑中轰然作响,连呼吸都滞住了。

他慌乱收回眼神,顿时觉得口渴至极,浑身僵直着,说话都有些结巴:“你,你在这等着。”

容枝意自然注意到他有些唐突的眼神了,还未来得及骂他,他便红着脸风一样地跑走了。

照水和轻云缩在角落看着二人瑟瑟不敢出声。

不一会儿,他就拿着一件新的衣裳回来了,头也不回地递给容枝意:“召王府里没有女眷,只有这个,你快换上吧别着凉了。”

等到容枝意披着赵珩新找来的披风红着脸进门时,赵谰挪过上半身问站在一旁的唐可儿:“他们俩,脸红的跟猴屁股似的,这是?”

她无奈得很,自己今儿怎么老错过大戏。

唐可儿眯起眼,回道:“还走那么远,平时明明恨不得黏在一块,可疑!太可疑了!”

赵谚本就是在刑部待过的,审犯人是一把好手,更何况这种小娘子家的事儿,还没问两句就了解清楚来龙去脉了。审是审清楚了,但罚什么呢?这种事他是做不得主的,说一定会将此事禀明皇后,又给赵谰使个眼色,赵谰会意,端起了她的公主架子罚人抄百遍佛经。至此,这件事就全部了结了。另外的就是陈家的家事了,赵谚不好干涉。

用过晚膳后,今日的宴席也就全部结束了,众人纷纷告别各回各府。容枝意在马车里等了一会儿,容姝才与陈璟安深深告别上了马车,一见到她,容姝立马笑开了:“阿姐,抱歉,让你等久了。”

“无事,他们准备如何处置?”

“陈世子说会回去如实禀明国公夫人。”

容枝意点头:“那便好,经过此事想必以后国公府也不会再低看你。”

“今日要不是你···这亏我也只能暗暗吃下了。从前都是我一叶障目,我回去会与母亲说清楚的。”

“与你无关。”容枝意说:“她本就是冲着我来的,你不过是被迁怒的罢了。不过,我教训你的事儿,她必定是听姚含蕊说的,早晨也是姚含蕊想与赵珩组队,我才与她吵起来了。姚含蕊此人贯穿始终却能全身而退,必定不简单。”

容姝深以为然:“那我往后便不再与她往来了。”

“不,你便装作不知道,就如从前那般与她往来。我有预感,她一定不会就此放弃。你替我多看着些,还有你母亲,你也看好她,我怕她会被姚家利用了。至于好处,自然是少不了的。”

“可是,姚含蕊为什么要针对你?”

容枝意坦然答道:“她喜欢…赵珩。”

容姝幡然醒悟过来,原是姚含蕊喜欢郢王世子,撺掇了赵依茹去替她约世子组队,而赵珩却喜欢她姐,一早就跟她姐约好了。真是问世间情为何物。看世子和阿姐一举一动如此亲密,璟安今日喊的那声姐夫还真是没喊错,姚含蕊这辈子怕是都没有机会了。

马车很快在容府停下,初秋的深夜里万物寂静,晚风微凉,弯弯的月牙高挂着,仿佛是飘荡在河流中的一叶孤舟。可她并不孤独,容枝意拢拢披风,回过身看向暗处:“多谢。”

容姝疑惑着,不由得随她看去。谢什么?什么都没有啊。

回过神来时,容枝意已经迈步进门。

暗处的赵珩听到这句话,抿唇一笑,转身离开了。

···

“意儿回来了?今日怎的这么晚,大伯母等了你们好久了!”容枝意刚跨进二门,就听见朱氏的声音了,她果真亲自坐在二门等着。朱氏不管做别的如何,做母亲倒真是尽职尽责。她难得的给了她一个好脸色:“大伯母,我累了,先进去了,阿姝在后头。”

“啊,奥…那你早些休息。”朱氏看着她身上穿的衣裳和披风,迟疑回道。她白日里出门时穿的是这样的吗?

容姝姗姗来迟:“阿娘,晚上风大,你怎的在这等我?”

朱氏也顾不得与她寒暄了,拉着她上上下下仔细打量了一番,发现女儿并无变化,这才放下心来,问她:“今日可有出事?为何二房那丫头的衣裳都换了。”

容姝拉着她往里走,将今日的事情经过一一道来,听得朱氏是惊心动魄的:“这么说,今日还是她帮了你?”

“是啊,所以阿娘你往后可别再去找阿姐麻烦了,阿姐她根本就不是你说的那种人,几位殿下也待她极好,我今日沾了她的光认识了好些小娘子呢…”

“那这回算我欠了她一个人情。”朱氏满意道:“行了,那就听你的,往日再不去招惹她了。”

“还有,阿姐回府那日的事,是不是你与侯夫人说的?以后你谁都不准说!不然于她于我都无好处!阿娘,你也想我日后能在国公府过的好吧…”容姝正色道。

朱氏见她态度凛然心知是自己多嘴,也不敢再多问。

她忽然回过神来停住脚步:“不对啊,我从未说过你挨打和关禁闭的事儿,这种丢人的事情说出去有什么好处?”

“不是娘说的?”容姝迟疑道:“那还能是谁?”

“哎,罢了,事情都过去了,往后不说便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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