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我是谁(一)
见状,那个男生也不出声了,这点让我很满意,看来他知道自己接下来将达到什么样的境界了。
我坐在男生的面前,抱着女生的头仔细缝了一个笑脸。
缝完,我还拿给他看,问他怎么样。
他使劲地点着头,我也对自己的作品越发满意。
缝好了笑脸,我将头又给固定在了脖子上,中途的过程确实有些累人,但总体来看效果还是不错的。
我将女生装进了棺材,然后倒满了福尔马林,接下来,该到他了。
那个男生见我朝他走过来,又开始疯狂地大叫着。
算了,反正他马上就被做成标本了。
我懒得再重新缝一个头,于是将他摔到了棺材里面,他还在里面挣扎着,这个场景让我想到了在泥土中打滚的蛆,说实话有点恶心。
所以我赶紧将一桶桶的福尔马林倒进了棺材,盖上盖子。
做完这些的我也有点困了,身上的血黏糊糊的,衣服和裤子都被染红了。
所以我索性直接洗了个澡,一想到明天上午就会有两具保存完好的尸体随时供我欣赏,我的心情就愉悦起来。
一想到这里,睡觉前的杀虫剂我都格外多喷了一点,然后趴在床上睡着了。
我经常做梦,并且会分不清梦境与现实。
这次在梦里,我将一整个小区的人做成了标本,他们都维持着一个动作,整片小区都安静又祥和。
美丽的梦,我忍不住笑出声来。
在梦的最后,我也步入了美丽的殿堂,将自己做成了标本,实在是太美丽了,当生命来到了终点,连细胞的运动都会减弱下来。
我醒了,连每天例行的捡虫子环节也没做,直接就跑到父母的卧室检查成果。
将盖子打开,我看到了让我满意的一幕,他们都保存着最美的样子,像是坏掉的钟表,有名的画作。
我将两具棺材藏到了床底,每次有压力涌上来时,我都会依赖他们带给我平静。
“真美啊……”
抚摸着的手放下,然后依依不舍地又盖上了棺材。
说起来,家里还有一个人,他的名字叫做风起,是我的保姆,同时他的名字也是我取的,因为当时正在刮风。
我刚遇见风起时,是在楼下。
我住在小区楼里,在平常我是有洁癖的,所以我经常会下楼扔垃圾。
那时的风起二十多岁,应该是刚步入社会的那种,我平常看到人,都会从心底生出厌恶的情绪,但看到他的时候不一样,他给我一种特别的感觉。
我忍不住上去和他聊了聊,结果发现这人失忆了,刚一醒来发现自己睡在垃圾桶旁,自己的名字,过往的经历,他全都不记得。
“这样吧,你到我家来给我当保姆,我给你提供钱财,你负责我的生活起居。”
他答应了,我便要给他起名字。
刚好有一阵风刮过,将地上的黑色垃圾袋吹进了一旁的绿化带中。
“你就叫风起了。”
我说道,他点了点头,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我领着他回到了家中,他先是去洗了个澡,洗掉身上的臭味,刚好我家里有个空房间,就留给他住了。
他会准备三餐,打扫卫生,清洗衣物,出门买菜也是他负责。
而我每次起床时,时间刚好就是中午,他早上做的早餐早已经凉飕飕的了,但我倒也不在意。
我们一天说不了几句话的,因为我的房间一直都是密闭的,一直都是……
——
雨季的蚊虫总是很多,哪怕将门窗全部关好,那些虫子也会从各种缝隙钻进来。
所以每天,我都会将屋子好好打扫,尤其是一些角落缝隙当中,像是橱柜的角落,放纸箱的地方。
那些虫子总是喜欢钻阴暗潮湿的地方,虽然我不是很讨厌它们,但它们要是爬到了食物上面就不好了。
每次将杀虫剂对准它们的时候,我的心中都会默默地为它们道歉,毕竟它们什么也没做错不是吗,它们也只是为了生存而已。
我的名字叫做风起,年龄我也记不清了,所以我给自己定了一个年龄,为二十三岁,生日就定在我被少爷收养的那天,五月二十七日。
没错,其实我是个失忆症患者,在那一天,我莫名其妙地在垃圾桶旁边醒来,然后被少爷带回了家,从此,我有了新身份,风起,少爷家的保姆。
既然都说到了这个份上,就让我来介绍一下我家的少爷,他的本名叫做陈枫,十七岁,原本应该是高三生,却在高一的时候就退学了。
这房子是他独自居住,我也从没听少爷提起过他的父母,不,应该说我们根本就没怎么说过话。
从来到这里开始,我洗了个澡,那之后的三十分钟是我和少爷交流时间最长的一次。
呵呵,说起来还真是惭愧,我身为少爷的保姆,却一点也不了解他。
尽管如此,我也完全没有离开少爷的意思,不是因为少爷给的报酬有多高,相反,少爷并不会给我报酬,只是每天的买菜钱和水电费。
我甘愿成为少爷的保姆的原因只有一个,单纯而又幼稚。
少爷的身上,有吸引我的地方。
就像是花蜜吸引蜜蜂,火光吸引飞蛾一样。
那是本能上的吸引,理智在那面前不值一提。
虽说少爷有些小癖好,但那又有什么关系,只要少爷肯拜托我,我就会以绝对的服从去执行。
但是他一直都将自己锁在房间里,一直都是。
我做的饭,无论好吃与否,他都会吃完,然后将空碗放在厨房。
我们并不经常见面,一周不见一次是常态。
我习惯了早起,六点钟就起来准备早餐。
自己的一份,少爷的那份就放在客厅的茶几上。
吃完早饭,我会做常规的打扫,扫地拖地然后擦桌子。
做完打扫,刚好清洗泡在水槽中的碗和盘子。
再之后,我就会外出买菜,我不喜欢去菜市场,而更喜欢去超市。
因为超市的蔬菜摆放得很整齐很美丽不是吗?
和少爷一样,我也有些小癖好,我很喜欢摆放整齐的东西。
相反,如果看到杂乱无序的东西我就会觉得难受。
很像世人说的洁癖与强迫症呢,或许我真的是洁癖和强迫症重度患者。
每天的午饭我都是在外面的餐馆吃的,因为这时候少爷才刚起床,刚好吃我早上做的早饭,我也不用再特地回家又做一份了。
一般在下午四五点的时候,我会回到家中,然后开始准备晚饭。
独自吃完晚饭,我会看一两小时的电视,然后在八点前睡觉。
少爷的那份晚餐经常被他当作宵夜,说起来,我每次半夜醒来都能在他的房间中听到敲键盘的声音。
他在网上写小说的事我是知道的,但是具体他的笔名是什么,写的什么小说,我也不清楚,不过总是在半夜码字,我情不自禁地好奇起小说的类型。
不过我也不会去找少爷过问,少爷讨厌敲门的声音,讨厌开门的声音,讨厌有人在背后看自己,所以我一步也没踏入过少爷的房间。
每天的生活都很单调,电视上也尽是些流水线出来的东西。
每次闲下来的时候,是最痛苦的,因为我无法为少爷做事,只能靠自己打发时间。
但是最近,一个警官经常找上门来,好像是叫刘警官对吧,说是有未成年在这附近失踪,正在找这附近的居民询问线索。
“有未成年失踪?那可真是不得了!但是不好意思,我并没有任何的线索能够提供给你们。”
“进来喝杯茶吗,刘警官?”
“不了,我们还有公事要办,感谢你的配合。”
以上就是我和刘警官的第一次对话,平常而又稀松。
刘警官走后,我坐在家里的沙发上,看着电视,脑子中却想着刘警官说的话。
“唉,和少爷一个年纪,怎么在这个阶段死了呢……”
我惋惜着,打从心底惋惜。
虽然警官说是失踪,但大概率已经死了吧。
我的直觉这样告诉我。
看向钟表,已经快到了做晚饭的时间。
机械性的规律生活,这对我来说是不可或缺的。
我记不起来,不明白自己的兴趣。
我的记忆一直都是封闭的,一直都是。
——
雨季的蚊虫总是很多的,尤其是下雨过后的晚上。
一打手电,密密麻麻的飞虫就会爬到手电筒上。
虽然我们做刑警的,恶心的东西也看过了不少,但是这种蚊虫奋不顾身地往你身上爬的感觉还是很恶心的。
最近有个大案子,附近中学的两名未成年失踪,上面把这起案件交给我们小队处理。
失踪的为一男一女,平常在学校里人缘也很好,没有结过什么大的仇。
根据监控显示,那两名学生于这栋小区楼内失踪。
由于物业监管不力,楼道内和电梯中的监控大多已经损坏,小区楼靠河的那面有一条路可以通向山上,中途没有任何监控。
当前阶段,我们以搜集情报为止。
我姓刘,单名一个丹字,三十五岁,侦破疑案悬案二十起往上,是省内知名的刑警队队长。
今天白天基本已经调查过了这栋楼的住户,值得注意的有几十户,等后期看能不能找到尸体慢慢排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