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圣墟神域
尧音来到蓬莱，入眼的是一人手持双刃，站在一片火海中，面容恶毒。冲天的烈火将那四季分明的仙岛烧得满目疮痍，黑色的浓烟围绕着罪魁祸首，倒映出了一张极其扭曲的人脸。那人咧开嘴角，发出一丝低沉诡异的笑声。“你来了！”
女子话不多说，直接冲到了来人面前，她眼里含着怒火，恨不得将面前之人一掌劈死。身后出现的寒气化作冰天雪地，拦住烈火的蔓延，形成一座无形的冰墙。“轻霜，我已经给过你机会，是你不珍惜！”凌厉的掌风打在轻霜的胸口，她受不住女子的神力，只好不断向后退去。“本想往昔一笔勾销，如今看来，是没有这个必要了！”
她冲到轻霜面前，掐着她的脖子直接冲向后方的火海。旭辰当日弥留之际，死也要庇护蓬莱一方的生灵，如今却全部毁在了她的手里。那日她本不该仁慈的！
轻霜嘴角流出血迹，艰难开口道：“我没有输！我没有输给你！”她大笑起来，在火光的照映下，脸上的伤疤丑陋又狰狞。“既如此，是你自己选择的。”火光燃烧的愈来愈大，女子猩红的眼眸含着的恨意似乎还未消减。
等君荼赶来后，只看到女子立在一片废墟下，看着前方。
“阿音……”男子本想要安慰尧音几句，可看到女子的那双眼睛，他还是停下来了动作。“她以为我见到轻霜会失去理智，可事实却并非如此……妖道，是该需要整治了。”尧音握紧了袖子里的手指，眼睛冷了下来。
“混沌之境还需你的看护，等我处理完狐族之事，再来寻你。”尧音转身离去，男子也只好再次回到混沌。
狐族大殿，岚漪侧卧在软榻上闭目养神，突然传来的消息，叫那张脸上不由得覆盖上一层怒火。“废物！”她起身，恨不得将身后的人给立马打回原形。正准备离开前往天界时，一个更为不好的消息直接给她来个晴天霹雳。
不得已，她只好先去其他五妖族看看。
五族妖王看着高座上的女子，只好面面相觑，不明所以。“诸位，多年未见，不知妖王长老们可还安好？”女子的话像是一根尖锐的刺一样，扎进了他们的心里。天界战神，神域上神尧音，又杀回来了！他们惶恐不安，惊恐万状。看到女子似笑非笑对的嘴角，只好道：“上神来的突然，倒是显得妖族怠慢了殿下。”狼妖族王擦了一把冷汗，颤抖着声音说道。
没人告诉他们那人回归神位，这突然到访，倒是叫他们这些臣子怀惴不安。“无妨，只是再回，倒让我想起了过去的事情。”此话一出，众妖王长老吓得头也不敢抬，只能低垂眼眸，死死盯着地板出神。当年谁人不知尧音被剔除神骨，抽离神髓，如今她回来，可不就是要报复当年害死她的罪魁祸首么！
正不知如何是好时，岚漪已经气冲冲的赶来。女子眼底的寒意已经浮现，看到狐族公主怒不可遏的样子，眼眸的杀气悄然略过。“岚漪，见到本君，何不下跪？”冰冷的语气缠绕在岚漪的耳边，她握着拳头，也不想再演戏，怒道：“你还有胆来到这里！就算你是尧音如何，今日的你，连条丧家之犬都不如！”此话一出，众妖屏息凝神。
“啪”一声，一股看不见摸不着的神力当着众妖的面直接扇在了岚漪的脸上，当然，众妖都心知肚明，可只能远远观望。“看来你在天界待久了，该有的礼数也忘记了？”岚漪又羞又怒，当即冲上前来要杀了尧音。“岚漪！是否是因为本君太仁慈了，才叫你如此放肆！”突然，狐族公主又当着众妖的面，跪在了女子的脚下。
今日，她可是没有想着叫岚漪活。以儆效尤，才是最好。
“尧音，你杀不了我！若你杀了我，我父王不会放过你的！”她红肿着脸，跪在地上，想要起来，却只能苦苦挣扎。不料，那人却“噗嗤”笑出了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样。“就算是烬衍，本君都不放在眼里，何况是你父王！”终于，岚漪的脸色变得惨白，她看着那人的眼睛，看到了自己惊恐的样子。
突然，一声惨叫回响在空旷的宫殿里面，众妖也似乎感受到疼痛，龇牙咧嘴捂住了自己的尾巴。“如今，本君断你仅有的两尾，是希望你记得，天地之间，谁才是主宰。”
突然，众妖跪在地上，道：“尔等，恭迎上神归位！”岚漪疼的趴在地上，怒视着尧音，是她，低估了尧音的复仇心理。再来一次，那人又怎会重蹈覆辙？权力，若是她想要，就算是烬衍，也只能顺从。
神魔彻底苏醒，她岚漪，命不久矣。
烬衍听闻此事，立在辰霞宫，神色复杂。正担忧之际，熟悉的身影已经站在了他的面前。“阿音……
”他想要伸手去触摸女子时，那人却抬起眼眸警告道：“怎么，陛下也是忘记了该称呼本君为一声上神么？”男子心里一惊，可看到女子额间印记，只好恭敬道：“尧音上神。”
“此番前来，不过是想看看圣墟--神域，本君想，陛下自是愿意的。”男子盯着面前熟悉却又陌生的女子，心里像是有什么东西在燃烧着。似是不甘，似是怨恨。明明，他都已经是天地之主了，可在尧音面前，自己却又是那样可笑。
女子来到了神域，回到了那个藏着太多回忆的地方。她将一壶酒放在了菩提神树之下，跪了下来。“弟子尧音，有愧师父。”然后猛地饮尽烈酒，脑海里又浮现出了师父陨落时的样子。“弟子此次见到了旭辰师叔，他还是和之前一样，总是喜欢喝酒……师父，阿音还记得那年您带我去灵山和莜灵师叔比赛下棋……师父，人间的屠苏酒还是那个味道……师父，阿音回来了。”可惜，师父再也听不到了。
她又走过落了灰的神殿，盯着往日的画面出神。
烛火摇曳，随着风声洒出一壁斑驳。
她情不自禁抚上落灰的残卷。那是普元神尊生前最为珍贵的画卷。尧音掸去画卷上的灰尘，将它如若珍宝似得收了起来。
忽而，殿外急速闪过一抹身影，像是故意要引女子前去。尧音当即一闪而过，急忙追了上去。四周景象千变万化，风声嘶吼咆哮不止。她停了下来，凝视着面前的人。“原是玖逸宗掌门。”女子阴恻恻的声音从男人的身后传来，他急忙抬头，却发现那女子已经站在了自己的面前。“上……上神。”掌门向后退了几步，低头弯腰，一副谄媚讨好的样子。
“只是不知，当时玖逸宗突遭灭门之灾，为何掌门现在才现身。”女子的语气带着质问，当年玖逸宗遭遇毒手，雷神负责彻查此事，可最后雷神却不清不白死在了仙域，若说雷神之死和玖逸宗没有半点关系，尧音自是不信。男人见是此人已经发觉什么，只是极力强装镇定道：“小仙不知，还望上神明察秋毫。”男人吞咽了一口唾沫，以为女子就此会放过自己。
当年之事可是极为保密，就算她回来又能怎样，没有证据，她还是不敢随意惩治他。
女子突然勾起一丝深不可测的笑意，凝视着男人因恐惧而闪躲的眼神道：“掌门无需警惕， 此次而来，不过是想知道当年之事……既然掌门不知，那本君便不再追问。”
男人终于松了一口气，他脸上即刻堆积出不合时宜的笑意，颔首道：“小仙告退。”言毕，男人转头，恨不得立马离开此地。回想起那人告诫的样子，他便知道，此事或许已经暴露。
尧音盯着那人离去，眸子的杀气如狂风暴雨般极速升起。
玖逸宗灭门之灾，牵扯出雷神之死，而雪芫的隐瞒，又何妙颜失踪有何关系？
罗刹之门，一女子隐匿在一片黑暗之中。她拨弄着手里的念珠，缓缓睁开了眼睛。
男人一脸惊恐，只听见阴毒的女音回荡在阴森森的漆黑里面。“吾皇明鉴，属下对您定是忠心耿耿，求您再给属下一次机会！”
黑暗里的女子走了出来，她戴着一张面具，停在了男人的面前。“神魔不死，妖道难存！今赐你妖力，务必完成任务。”
黑紫色气体钻入男人的眉心，当即妖力大增，谢其主赐力。
尧音，我们马上就要见面了！
黑暗里的女子抬起怨毒的眼睛，发出咯咯咯的笑声。她等了这么久，是该亲自了结了。
君荼一袭黑衣，碧色魔瞳闪出寒冷。
心口突然传来剧痛，似乎是绝情花在不断地生长盛开。虽说他如今已经恢复魔力，绝情花和情蛊并不会有太大的伤害。可邪魂生性残暴不仁，而今三者归一，到底是少不了邪魂的蛊惑。一旦邪魂占据本体，那他的心智则会被完全吞噬……
“君荼，你为何这般执拗，如今你我合一，做唯一魔神有何不可！”邪魂发出狞笑，仿佛势在必得的样子。它在男子的躯体里放出邪力，想要占据这副完美的傀儡。
可君荼偏不叫它如愿，道：“恐怕，你要失望了！”指尖燃烧着的碧焰钻入男子眉心，邪魔疼的发出一声惨叫。“迟早，你会愿意与吾合一！”耳边蛊惑的声音消失，可毕竟伤敌一千，自损八百，他当即吐出一口血，捂着心口喘着粗气。
若想压制住邪魂，便需要魔之心“寂灭”。可当时在灵蛇山时，寂灭被灵蛇娘娘拿走，落入了烬衍的手里……
烬衍！
君荼低垂眼眸，起身前往。
天庭辰霞宫，金袍男子一脸担忧。如今尧音真的归来，他倒是并不欢喜，只觉得将有大事要发生。“衍哥哥……”一声娇滴滴的声音传到男子耳边，他回眸，便看见岚漪已经站在了他的身后。“你怎么来了？”烬衍语气尽显疲惫，突然，一股媚香飘进男子心里，化成他的欲望。
“阿音！”他忽然拥住岚漪，眼神呆滞无神。“烬衍，我不会离开你了……我们在一起吧！”温柔的话叫他迷失方向，眼前的红衣女子对他莞尔一笑，男子笑着点头，美好的梦境，他又怎愿醒来。“只要你杀了君荼，我们便永远不分开……”
岚漪制造的幻境里，他是天地之间唯一主宰。身边有红颜的陪伴，他是三界八荒最为尊崇的神！
睡吧……溺死在自己的欲望之中！这样，便无人可以阻止吾皇降临！你中媚香毒已深，恐怕……命不久矣！
狐族公主放开男子，又轻轻的抚上他的面庞。“可你冥顽不灵，非要独恋不可攀得的明月，纵使我心许于你，可和我并非一心，便没有什么利用价值了！”她放开手，发出狂笑。
只要妖皇降世，她便是一妖之下万妖之上！如今，她只能靠自己。杀了烬衍，天界将永无宁日！无主之界，仅靠不得人心的尧音，又怎能阻止她的计划！
果然，一旦有了欲望，那便是致命的软肋。
火神融焰走至男子身旁，耳语几句。烬衍眼神无光，发出冷笑。“自己送死，本君便成全他。”
一道金光闪过，烬衍便已经站在了南天门前。
云雾缭绕，虚幻缥缈。
君荼闪过笑意，道：“本座以为天帝陛下是什么正人君子，不料……”他瞪了一眼后方赶来的火神，笑意愈发讽刺。烬衍自是不能容忍一介魔头如此羞辱，手中的法器已然幻化成形。
“只是本座丢了寂灭，今日特来取回，陛下可莫要厚颜无耻啊！”黑金两束光缠绕在一起，发出层层热浪。两人都下了死手，根本没有想让对方活下去。
烬衍的眼睛突然闪过黑紫色的气流，像是失去理智一般朝着君荼杀了过来。
男子看到烬衍的样子，嘴角的笑容诡异妖娆。“陛下已有堕魔之相，看来，你的欲望丝毫不比我这等魔头少啊！”君荼闪到烬衍身旁，讽刺的话深深扎进烬衍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