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北璇禁术
思音阁内,白衣男子没有往日的温柔,此时的他,冰冷的如同一座雕像。
仟玥坐在高榻上,听着站着的男子说着什么。
“你说,她是在中元节那日在源溪江来到的?”仟玥惊诧的问道。
“回禀大人,属下查过了,她的确是中元节那日来的。”一旁的男子略微低首,双手抱拳恭敬说道。
中元节,源溪江,异界,逆天改命……这一切,似乎有些巧合。仟玥在高榻上若有所思的回想着他初见那女子时的情景。
她的年纪,不过十七八岁而已。
他想起千年前那女子的容貌和样子,就会不由得想起司音音。
她逝去和她初来的时间,竟都是同一天。
难道,冥冥之中自有天意?
他似笑非笑,流露出一丝痛苦难言的笑容。如若真如他所想的那样,该是如何。
初风看着榻上出神的男子,有些好奇。“仟玥大人这是怎么了,怎么每次提到那女子都会片刻恍惚。”他不解,在心里嘀咕着挠了挠头。
回过神来,仟玥对初风说道:“明日我要出去一趟,可能几日不回思音阁,这几日,思音阁由你先担着,如果那边有什么消息,便通知我。”
嗯?大人又要去哪里,他不晓得,只好恭敬不如从命。
“属下遵命。”初风抱了抱拳,恭敬的回复道。
司音音回到了客栈,想起刚才的事情还有些毛骨悚然。大千世界,真是无奇不有。她缓缓抚摸着玉佩,想起刚才它收那黑影时的样子,觉得甚是诡异邪乎。
当初就是这玉佩发出光把她带到这里来,如今又把那可怕的魅影收了进去,这到底是什么东西?外公说,这玉佩是她出生以来就携带的,越想她觉得越邪乎,这玩意儿,不会真是什么邪物吧!
司音音有些担忧,她将玉佩放在桌上,头枕着胳膊慢慢的趴下来看着桌上玉佩。一缕月光忽然从窗外照进来,挥洒在了桌上的玉佩,一瞬间,她看见了那玉佩上好像还刻着什么。
片刻,月光便消失了,她拿起玉佩仔细的看着,却怎么也看不见。夜很深了,一丝丝困倦正悄悄向她卷来并漫延,她眼皮很沉重,不得不拖着沉重的步子去休息了。
转瞬,她就进入了梦乡。她梦见了她的父母,外公,朋友……还有她的小狗科莫多。
她梦见自己回到了现代,梦到自己和父母像小时候一样在游乐园游玩,梦见了外公和蔼可亲的摸着自己的头,梦见了她和朋友在学校嬉闹,梦见了她和科莫多在一起玩耍……
这仿佛是她真的回到了现代,一切是那样的真实美好。
长夜漫漫时光荏苒,岁月如梭白驹过隙,到头来,不过是一场虚幻的梦境罢了!
天,亮了,梦,结束了。
她从床榻上惊醒了,翻起身来看向了四周一眼,当她发现自己还是在客栈里,两行清泪顺着眼睑缓缓低落。
女子心里五味杂陈,原来,终究只是黄粱一梦……
半晌,她才穿好衣裳,洗漱完毕。她拿出玉佩,放在明亮处看着它。忽然,她就发现了昨晚没有看清的地方。
司音音将它放在手心,果然,上面除了刻着花纹,还有一个祭字。这,是什么意思?她疑惑不解。
东临的福来酒楼,池易一行人在此歇息。
他着一身黑色的华服,上面绣着红色的珠曼沙华,高束起墨黑般的发丝,眉宇间透出魅惑众生的邪气。腰间的白玉笛更突出他的尊贵。
身着银色锦袍的陌桑坐在那里斟茶,淡淡的茶香漫延了整个雅间。
他递给黑衣男子一杯,黑衣男子接过轻抿一口,轻轻放下。
“此事你怎样看?”陌桑所说之事,便是昨日遇到蹊跷的怪事。
旁边的男子举杯饮茶,妖孽般的脸上没有任何波澜,他轻启薄唇,悠悠道:“既然会使用禁术,那么此人,并非是等闲之辈。”
半晌,他接着说道:“不管此人有何目的,只要是对我们不利的,格杀勿论。”
池易和陌桑都清楚,昨日他们遇到的,便是北璇千百年来所禁止修习的禁术,此人会北璇禁术,就说明,那人便是北璇人。
那些从地底下冒出的森森白骨骷髅尸,乱葬岗里的鬼魂和被操控的僵尸便是被那陶笛声所控制的。
那些鬼魂极多是怨念极深的人所化成的厉鬼,乱葬岗是阴气很重的煞地,那人用陶笛便能操控那些亡灵白骨,即便是活人,也会被炼化成傀儡。成为行尸走肉。
显然,那人的目的可想而知是什么。它之所以被视为是禁术,就是因为它罔顾人伦,本末倒置,太过阴邪,是及其邪恶的法术。
那人,不简单。
半天,陌桑说道:“此次来东临,我们务必要找到封灵石。”因为他知道,池易需要封灵石,只要有封灵石和九凤玉佩便能打开灵湖。
池易笑而不语,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巫岷山所说来自异界少女打开灵湖的传闻,便是生祭。用活人才能打开灵湖,那人不是别人,正是司音音。
他无论如何都不会这样做,因为不管是司音音还是其他人,他都不会选择以这种方式来打开灵湖,只是因为那女子也不愿意他用他人的性命来换取自己的生。
封灵石,便是最好的选择。只是,封灵石是稀少的灵物,是极其难寻的。
听说它在东临的冥海中放置着,如有入侵者来拿走它,那便会触动封印,来者会葬身鱼腹,与世长辞。但,为了她,这又算什么。
他站起来,走到雅间的窗户边,望着外面。
一缕秋风迎面而来,他高束起的发丝肆意凌乱,即使是这样,也不失他妖孽般的容颜,倒是更添加一丝邪气凛然。
他取下腰间的玉笛,触摸着玉笛上挂着的玉坠,薄唇微微上扬。
司音音今天的情绪有些低落,胃口也不好,早膳她只喝了半碗莲子粥就出去了。
今日,街上人还挺多,刚出去,她就看见前方的告示栏那围着一群人,嚷嚷着什么。她向前走了几步,站在人群外看着那告示栏上的内容。
“你说这狗官府这次又要搞什么名堂?”前方的一个高壮大汉小声对着旁边的妇人道。
“你可小点声,叫旁人听见如何是好。”那妇人瞪了大汉一眼,警惕的看了看四周,便看见了后面站着的红衣女子,着实吓了她一跳。
司音音站在那里默不作声,继续盯着告示,随即转身离开。她走着,想着告示栏上的内容与这里发生的荒唐事。
此地的官府,这几日发生了如此大的事情,他们竟然不管不顾,还想着怎样贪图享乐,真是狗官!司音音在心里暗骂道。
忽然,她听见了一声温柔的声音,抬首,便看见一张俊美的脸庞,温润如玉,翩翩公子,来者正是仟玥。
司音音惊讶,他怎会也在上城。“你为何会在这里?”她不解的问道。
仟玥看着她,浅浅一笑,柔声道:“因有要事,路过此地,没有想到在此遇见了司姑娘。”
“原来如此。”司音音点头,一副我都知道的样子。仟玥看着面前的女子,柔情似水的微微一笑。
她和他一起走在街上。这样的情景,让她不由得想起那日她和池易漫步在长街上的样子。
她想起他妖孽魅惑众生的容貌和时而傲娇时而呆萌的样子,心里有些失落。
片刻的出神,她没有注意脚下的石头,就在她即将要倒下的时候,突然有一支手扶住了自己,抬首,便看见仟玥扶着自己。
“谢谢。”她有些尴尬的说道,看来,走路真不能出神。
他微微一笑,一双眼睛柔情似乎含着春水。他的笑如同阳春三月的暖阳,令人如沐春风。
这时,她的肚子咕咕叫了起来,她低下头来掩饰尴尬,真是的,早上没有胃口吃了一点粥,这会儿怎么就饿了,真是丢死人了。
仟玥浅笑柔声说道:“司姑娘,想来是你出来的匆忙,没有用早膳,不如,先去吃点东西吧!”
“啊,好……”她应声答道。
他们来到了一家酒楼。
抬脚跨进门槛,老板见来者气质不凡便忙着招呼道:“二位客官,里面请!”
仟玥略微点头,走在司音音身后上了二楼的雅间。
“啊,救命……”楼上传来了一声尖叫声,此刻司音音和仟玥面面相觑,于是便循着叫声急忙走去。
楼梯拐角的第二间雅间连连有人呼救。
她一脚踹开门,只见一个面色铁青,眼睛只有眼白,身体僵硬露出獠牙,类似僵尸的东西正在拖着沉重的步子慢慢向靠在窗户边瑟瑟发抖的男子走去。
闻声,那怪物便僵硬缓慢的转过头,面无表情的盯着闯进来的人。那男人见有人进来,于是连滚带爬的躲到了仟玥的后面。
红衣女子看见这东西,似乎并没有惊讶。那东西看男子躲在了闯入者的后面,便挥动着一双血肉模糊的双手,不停的向他们走来。
司音音刚要拔剑,却被仟玥抢先一步,只见他轻抬右手,缓缓闭上眼睛,合并食指和中指放在额间,同时嘴里念叨一声“破!”突然间,有一道蓝光闪过,狠狠地钉在了那东西的眉宇间。
怪物还来不及惨叫,便已经倒在地上了不能动弹。
他这才缓慢放下手。女子看着倒在地上的怪物,又转过头来看着仟玥。没有说什么。
窗外,传来了一声空灵的陶笛声,地上的东西随即便化作一团黑影消失了。
那后面的男人哆哆嗦嗦地站了起来,声音颤抖的说道:“多谢…两位大侠的救命之恩。”说着,他便双手抱拳,略弯腰感激的对着两人说道。
他微微一笑,道:“公子不必客气。”男子看对方举止言谈,想来定不是平凡人,如今又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想着就要感谢他们。
“多亏少侠和姑娘,在下今日才得以脱险,如若二位不嫌弃,在下想要邀请二位到家中好生感谢。”
她见对方的衣着打扮,便断定他是哪家的公子。
对方穿着白色丝绸锦缎长衫,腰间挂着一块洁白无瑕的玉壁,看起来倒像是一介书生。
司音音本想拒绝的,可仟玥却又答应了。她别过头看向他,他看向司音音浅浅一笑。
“既然公子盛情相邀,那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少侠客气了。”
言罢,他们出了酒楼,上了一架马车,径直向偏北方向走去。
他们到时,已是日禺了。
下了马车,司音音抬头,便看见上方的牌匾上刻着“元府”二字。
书生似的男子客气的笑道:“二位,此处便是在下的住处,此时已是日中了,快进去歇息吧!”
司音音微微点头,便被带领着走进了元府。
此府邸,装修的很是古朴,相比其他富丽堂皇的府邸,此府,让人很是舒心。
到了正厅,便看见一灰色长衫的男人和一紫色衣裙的女人坐在高蹬上,想必他们便是这府邸的家主和主母了。
见有客人到访,二老便起身,和蔼的看着来者。
“弋儿,这二位是?”那身着紫衣的妇人疑惑地对着书生气的男子说道。
“父亲,母亲,孩儿今日遇到危险,便是这位少侠和姑娘救了孩儿。”
二老听闻,便很感激,忙吩咐下人们去准备午膳。
中年男人对着仟玥和司音音感激地说道:“多谢二位救了小儿一命,老夫不胜感激!”
“家主您客气了,这是贵公子吉人自有天相,我们只是路见不平罢了。”女子浅浅的说道,那中年男人目光深邃若有所思的看着眼前的红衣女子。
坐下,午膳便已做好,整齐的摆放在梨木桌上。菜肴的香味扑面而来。
那妇人看见司音音便很亲切,不停的给她往碗里夹菜,司音音她有些不好意思,心里也有一点感动。
身在异界,难得有人对自己这样。她想起了池易。那家伙,虽说有时傲娇又毒舌,但对自己还不错。
半晌,中年男子开口道:“不知姑娘贵姓,芳龄几许?”
突然这么问,司音音也不知如何回答。她便只好如实告知。
男人听闻后,点点头,便不再回答,继续吃饭。
夜幕降临,他们准备要回去了,但是那妇人硬要司音音和仟玥留下住宿一晚。奈何不过,只好答应。
女人连忙吩咐下人们去准备厢房,她则拉过那女子,将司音音的手放在她的手上,轻拍打着,一起漫步在花园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