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论自由
“我怎么看自由....”
白沐看着凉冰的目光忽的变得有些古怪，少倾之后忽的问道：
“我说，你跟天使不会是什么亲戚吧？”
凉冰眼瞳倏地紧缩，表面却是不动声色，保持着淡然的微笑道：
“哦？怎么这么说”
“不是亲戚怎么会问问题的方式都差不多，一个问自由，一个问正义的”
“......”
凉冰无语地看着面前的青年，她总感觉白沐似乎知道什么，但是她又没有证据，
但，他话中的另一个意思，吸引了凉冰的注意：
“嚯~怎么，那群小天使也穿着超短裙来引诱过你吗？”
凉冰看似娇笑道，实则那双美眸正带着一抹幽深，一丝不苟地观察着白沐的所有反应。
若是白沐真的被她那该死的姐姐捷足先登，先行招揽的话，纵使有些可惜，那她也只能考虑怎么弄死他了。
虽然弄死一个王级不是那么容易的事，但她堂堂恶魔女王，凯莎都敢怼，又什么时候怂过。
当然，白沐并不知道凉冰的小心思，他只是如实答道：
“短裙确实够短的，但是她并没有诱惑我的意思...”
“正相反，那丫头第一次见面就用剑指着我的鼻子，还威胁我跟去什么天使星云来着”
“哦？”
听到这，凉冰错愕了一瞬之后，忽然来了兴趣：
“威胁你？哦，也是，像你这样的未知主神降临到这么个核前文明，不被那群多管闲事的碧池盯上就奇怪了”
她说着说着，忽然有些兴奋，身体前倾，眼睛放光道：
“后来呢？”
“你没离开地球，是不是把那小碧池做掉了！”
“哦，那倒没有，我毕竟也不是什么魔鬼，还是不喜欢随便杀人的。”（饕餮：？？？）
“那你就这么放她走了？她还没找你麻烦？这可不像那群碧池的作风啊”
“那倒也不是，情况有些复杂，简而言之就是....”
白沐说道这顿了顿，似乎在考虑要不要给那小金毛挽一下尊，毕竟貌似她还挺有身份的，而且这恶魔女王还是她对头，被知道黑料了似乎不太好。
考虑了一下，他斟酌道：
“嗯.....我跟那名天使友好的切磋了一下，在这个过程中她被我的点到为止，女士优先的绅士气质所折服，自愿跟随我了一段时间，之后因为我个人的人格魅力太大，品德过于优秀，让她相信我不是什么坏人，最后就直接这么离开了地球”
凉冰：“......”
不是，认真的吗，以前打仗的时候那群碧池一个个凶跟母夜叉似的，怎么现在就变傻白甜了？还被人格魅力所折服，不会是刚成年的小孩儿吧？
只不过，凉冰此时心中也赶到一阵庆幸：
“特么的，还好来的是个小白，要是是彦那种一肚子坏水的家伙，这小子早就跪地上给她舔鞋子了，哪还有老娘的事！”
想到这，她看着白沐的目光又炙热了起来，像是再看一个香饽饽。
“那咱们言归正传吧”
“刚才我问你，关于自由，你怎么看？”
“自由啊，嗯，我联想一下啊~”
白沐沉思了一会儿，开始在脑子里搜寻有关于自由的记忆。
只不过出来的，都是些莫名其妙的回忆：
“基拉大和，Gundam Freedom，出动！”
“为了人类的自由，心脏哦撒撒给！”
“ttK——ttK！！！”
“......”
“靠！”
白沐猛地一拍脑门，这tm自己dNA里的成分似乎有些过于复杂了。
“你怎么了？突然拍自己干嘛”
“没什么，就大脑过载了，物理暂停一下”
少倾，白沐恢复平静，看向凉冰道：
“在我回答之前，我想知道，你对这个问题，有什么答案呢？”
“我？”
凉冰的嘴角缓缓勾起一抹微笑，这问题，算是专业对口了：
“我对自由的解释是：百无禁忌！”
她坐直身子，亭亭玉立，充满磁性的声音响起：
“每个人心底都会有自己的欲望，有些人渴望生存，有些人渴望尊重，有些人渴望爱与和平，还有些人渴望血腥与暴力”
“这些欲望本是无序的，都来自于我们的内心深处，本不分高低贵贱.”
她说着，语气渐厉：
“但是，无论是你们的世界，还是整个已知宇宙，却总喜欢服从一种名叫秩序的东西，给欲望打上标签，分出高尚与低贱，邪恶与正义...”
“伱不觉得这很矛盾吗，渴望爱是高尚的，但渴望性是低贱的；”
“爱好和平是正义，但崇尚暴力却是邪恶；”
“明明欲望都是平等的，却被称为秩序的枷锁所束缚，让生命失去了他们本来应有的自由，只为了表面上的冠冕堂皇！”
“这秩序，就是我那该死的姐姐，从称作正义的东西！”
“在她们眼里，强大的力量以及过度的欲望都是原罪，需要被束缚才能有生存的余地”
“但讽刺的是，她们正是在利用天使的力量作为霸权，才能压制其他生命的自由权利””
凉冰说着，缓缓翘起二郎腿，目光凌厉，声音深沉：
“我就是看不惯这一点，所以才要跟她们斗到底！”
说着，她忽然看向白沐的双眼，郑重道：
“白沐，我观察你有一段时间了”
“你跟我以前看见的神明都不一样，他们，不是被凯莎那碧池的正义所洗脑，就是在因循守旧，粉饰虚张，对世界的残酷充耳不闻！”
“你拥有力量，却并不避讳使用力量，我能感觉的出来，你也不是一个被规则所束缚的存在，如何生存，全凭你自己的意志”
“光论这点，你就十分契合恶魔的堕落与自由主义”
“而且你也亲自接触过天使，你自己也明白，你心中并不愿服从正义秩序，否则你不会留下”
白沐听着，默然不语，而凉冰则是伸出那白玉一般的小手，目光凛然，真诚道：
“所以，白沐，加入我们吧....”
“我并不是在邀请你对抗凯莎，对抗天使...”
“我是在邀请你，为了自己的自由而战，为了我们生来就有的权利而战！”
此话一出，两人之间，陷入了长久的静默，仿佛周围的一切影响都被他们排斥在外。
“女王大人，既然如此，我想再问你一个问题”
白沐缓缓抬起双眼，直视凉冰的瞳孔。
“你觉得，为什么神圣凯莎会将你的堕落与自由主义，视作邪恶？”
凉冰微怔，然而还不等她回答，白沐又道：
“或者我换个问法，你真的觉得，当每个人都是完全自由之时，这个世界就会变得更好吗？”
“当然！”
凉冰坚定的点头，道：
“拥有了全部的自由，我们的生命才能发挥出最大的意义！世界才能回到应有的模样”
“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那些拥有强大力量的个体也不应该受到限制，可以自由自在，随心所欲？”
“没错！”
“那么....你有没有考虑过弱者的自由呢？”
“什么？”
白沐忽的指向自己，缓缓道：
“说句不好听的，以我现在的实力，想杀光这个城市的人或许用不了几分钟，甚至屠灭整个地球，都不用费太多本事”
“那么假如我自由使用自己的力量，为了一时之快，随意剥夺别人的生命，别人的自由，这就是对的吗？”
凉冰柳眉微蹙，冷声答道：
“那也只能怪那些人时运不济，力量不是原罪，弱小才是”
“所以你的意思是，弱小者的自由，就不配得到尊重，是吗？”
“这只是弱肉强食，是宇宙的自然规律，与自由无关！”
“那么我打个比方，就在我这里的客人，在秩序的约束之下，他们可以能在这喝着咖啡，沐浴着阳光，畅想着未来...”
“但是，如果有一天你告诉他们，秩序不存在了，他们自由了，你认为他们会开心吗？”
“不，他们只会感到害怕，害怕出门被不守交通的车撞死，害怕没有了法律的约束，出门就会被抢劫，被谋杀，甚至自己的朋友、亲人、孩子都不能再信任”
“到时候，每个人确实都拥有了自己的自由，但他们除了自由以外，一无所有”
“这就是你想看到的吗？”
凉冰眉头皱起，盯着白沐冷然道：
“你这是在偷换概念！”
“自由不应该被拘束，这点是不用质疑的！”
“至于拥有了自由后，每个生命会采取什么做法，这是他们自己的选择，不由我们控制，也不应该由我们控制！”
“你看，这就是我们不一样的地方”
只见白沐忽的一笑，缓缓道：
“你总是以一个站在高处的角度出发，认为生命应该是模样，自由应该是什么模样”
“但是我不一样，我只想考虑，对人来说，自由意味着什么？”
他的目光明亮，声音清晰：
“确实，每个人都应该拥有自由，但是，这并不是给你去侵犯其他人自由的理由”
“过度的自由，只会带来过度的灾害，会让人们的生活变得不那么美好”
“自由只是生活的一部分，而不应该喧宾夺主”
“换句话说，你的堕落与自由主义，对我来说，太过了”
说完，白沐也不等凉冰回话，就径直站起，笑着看向她：
“就这样吧，女王大人”
“若你还想喝杯咖啡，我乐意效劳”
“但让我加入你们这事，还是不要再提了吧”
“道不同，不相为谋”
“更何况，我也懒得为什么自由而战，这可是不是我的人设”
说着，他就摆摆手，朝着吧台走去。
凉冰则是目光闪动，久久没有回话。
而这时，白沐却是脚步一顿，没有回头，却是忽的道：
“对了，刚才忘了说一件事”
只见他转过头来，温和笑道：
“你一直想让我以神的角度来考虑”
“但不巧，我不是神，我仅仅是个人...”
“一个碰巧有点力量，又喜欢过点小日子的，普通人而已”
说罢，他没再停留，径直离去。
而凉冰也在注视了他的背影好一会儿之后，忽的轻叹一口气。
“罢了....”
“道不合就道不合吧。”
她两只倏地放在耳边，轻声喃喃道：
“阿托？”
“在的，女王”
“把黑风那小子叫来，晚上让他加个班”
“是，女王”
继续看着白沐的背影，凉冰眼神充满诡谲，嘴角轻扬。
“就算心不在....”
“但你这个人，我可是要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