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两个选择

大地突然间隆起，这中间树立起一个巨大地图，其上不管是人工建筑，亦或者是一草一木都分毫可现，甚至可以看到那正在行走的小人，以及四处游荡的鬼怪。

这正是福冈市的实时地图，其精细度甚至远超了卫星地图。

毕竟卫星地图可不能连鬼怪也一并拍摄。

“自千年前将凶邪级妖怪相柳制成本地驱逐怪异的蛇柱以来，传承了镇守相柳责任的千叶家便天生就是福冈的守护者。”将自己封死在血肉棺材之中的千叶穹开口解释，“每一代的千叶传承人死去之前都会用秘法留存部分力量，不仅仅是用来以防万一，也是为了有朝一日可以将相柳彻底镇压，炼化为传承式神。”

“所以你们失败了？”刘诚问道。

“不，我们成功了。”千叶穹给出了否定的回答，“或者说，即将成功。”

无数的四肢缓缓张开，在身后化成分别由无数手臂与双脚组成的圆盘，其下的真容便显现而出。

这是一个光看外貌与白芸不分伯仲的少女，穿着略显暴露，红白相间的巫女服，有着一头深紫色的秀丽长发，如同瀑布一般舒展落下，双眼清澈明亮如同秋水剪成，嘴唇红润如用朱色点染。

虽然精致的脸庞上没有半点表情，但饶是无情也动人。

只是少女自腹部起便已成白色的蛇身，粗约两米的蛇身往下一路深入到大地之中，也不知究竟长有几何。

“人妖合一？还是凶邪级的妖怪，千叶家居然已经进展到了这一步？”一旁的西中灵似乎相当的震惊，旋即便是狂喜，“若是让你们成功，我们人类一方便又多了一位可以无副作用使用能力的异常者。”

“但我还未成功，并且即将失败。”千叶穹脸上毫无表情，就像是在说其他人的事情一般，“相柳的意识强度超乎先祖的预估，虽然已经经过代代削弱，并已达到最佳时机，又有我这千年巫女作为灵媒，但当我选择在此次白蛇祭正式开启最后的融合，还是险些被反向吞噬。”

“如果不是在紧要关头，先祖们传承下来的力量护住了我的意识，救我一命，你们接下来要面对的就是一位凶暴的凶邪级妖怪相柳。”

“但这只是暂时的平衡。为避免造出更大的祸害，先祖们留存的力量总有穷尽，而作为凶邪级的妖怪，相柳的力量却如汪洋大海，一旦先祖的力量耗尽，我的意识支撑不住，那便是相柳出世之时。”

“而封印千年的相柳一朝出世，那就将重演千年前的惨相——其所过之处寸草不生，纵使身暂死，但血液所过之处也皆为毒沼。”

“所以，你想要做什么？”刘诚双手环胸，感知顺着蛇身无限向下蔓延。

并不是问千叶穹想要自己做什么，而是问她想要做什么，意思已经相当的明显——你说，但我不一定会怎么做。

“并不是我想要做什么，而是你们能做到些什么。”千叶穹似乎也很明白刘诚的潜台词，平静的开口，“福冈市已经危在旦夕，即将重演万鬼日行的场景，作为守护者，千叶家的继承人，我责无旁贷。”

“接下来，在进行最后一天的祭祀完毕之后，依托着先祖们的遗留力量，我可以短时间使用相柳的力量，那时我会在我意识清醒的时候全力出手，消灭所有的鬼怪，以求追溯源头，将其关押。”

“若是我失败，至少能重创怪异，届时只能请你们将其关押，若我成功，意识清醒，我会回到神社休眠，继续履行蛇柱的职责，而我兄长会接替神主职位，若我意识混乱，兄长会引爆整个结界，配合将我埋葬，让相柳重新被封印至少千年，期间并无需要你们做的事情。”

“但蝼蚁尚且偷生，况人乎？”虽然说着偷生的词汇，但千叶穹依然毫无表情，“我动手的时间越短，消耗越少，能够保持意识清醒进入休眠的可能性越大。”

“如若可以，我希望伱们能提前找到怪异的本体，让我能够减少力量的消耗。”

“我们帮你！”没有等刘诚回话，西中灵便已经答应了下来，“以播磨流的名誉起誓，我们一定会竭尽全力帮你找到怪异的本体。”

“我拒绝，我对拼尽全力去大海捞针没有兴趣。”刘诚却给出了否定的回答，“出于自身的意愿，我会帮忙，但仅限于不妨碍到我的程度。比起其他任何人，我更加信赖我自己的双拳。”

“我承认你是很强，但说实在的，刘诚，以你现在的实力，要解决这场危机，可能还有些力所不及吧？！还是我们一起携手吧，就像之前那样。”西中灵说到。

“你又何曾见过我的全力？”刘诚偏了偏头，“而且，若是现在力所不能及，那么不是还有一个很简单的方法吗？将自己提升到力所能及不就可以？”

“靠山山倒，靠水水干，相信往往和依赖是同义词。”刘诚语气平静，阴影之中的脸看不到任何表情，“少对我指手画脚，配合你做了一些事情，但并不代表你可以影响我的想法，代替我对一件事情下决定，又对我已经决定好的事情提出质疑，你以为你是谁？西中灵。”

气氛一下子就冰结起来，让人不自觉的发抖，就像是有一柄剑在指着眉心并且一步步的逼近。

有一种迫人的压力。

西中灵很难理解为何自认识以来就一直是好好先生，十分好说话，交谈，商量的刘诚会如此的生气。

总不至于就是因为自己代替他下了同意的决定吧？

明明这是有百利而无一害的事情？

西中灵难以理解。

但刘诚已经没有了再继续说下去的意识，抱起陷入昏迷的佐藤见子转过身：“这样吧，你们两位合作者就慢慢的商量接下去的行动，我就先走了——哦，对了，明天我会把佐藤见子送走，这点我已经征得了她的同意。”

“我说你何必呢？为了便利的能力就要求一个胆小的女生天天往怪物堆里跑，更何况又没起什么作用。”

虽然西中灵十分想要挽留，但在无法理解刘诚如何生气的情况下，他也找不出来合适的话语。

而且，现在最重要的事情可是与千叶穹商量接下去的行动。

要是一切顺利的话，这可是在整个星球上屈指可数的凶邪级异类。

即使有着时间限制，但也是全球数得上号的强者，还是东瀛人，比起身为天朝上国子民，非国民的刘诚来说更要重要的多。

即使加上身为超能力者的佐藤见子的分量也不及。

至少现在不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