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横生枝节
谭笑回道:“司空盟主是要我看人呢,还是要我看门?”
“什么意思?”
谭笑道:“若是看门呢,我只要卸下门来,带回去躺在门上。若是看人呢,这里是活人就躲不过视线范围。”
司空宏图摆出一副长者面孔沉声道:“谭少侠的本领老夫相信,不过年轻人过于托大未必是好事,小心为妙啊。”
谭笑指指天上月亮道:“今天是什么日子?鬼节。夜出的鬼可不少啊,刚才就赶走了一个鬼。不知道后面还会不会见鬼。”
司空宏图没接话,言正清却道:“我们都忘了,难怪今天还出了件奇事,好端端的,一个大活人不见了。”
“什么?”谭笑吃惊地问。
“我们一直忙在这边,外面住的群豪谁也没留意,晚上有人说飞鹰帮的焦大贵不知去了哪里,再一查问,据说中午吃饭就没见他。”
谭笑摸摸头:“这可真怪了,吃饭前他跟王全争吵,又要跟我动手,后来叶少主来了,我们就没搭理他,和叶少主一同吃饭。怎么就会人丢了呢?”
“是奇怪,看来还是要先遣散些人,不然把水搅浑了。”
难熬的一夜终于熬过去了,谭笑却面临着两难选择:是先破解詹碧云出的谜,还是先寻找焦大贵的下落?他思虑再三,还是决定先寻找焦大贵。首先因为众人关注这件事,自己如果不着力追寻肯定引起怀疑;其次詹碧云写的那几个字是什么含义,还要琢磨;第三,也许焦大贵的失踪与案件关系更直接,查清事实可能查出真凶。
庄子里已经搜查过,没有任何踪迹,但守门的却很坚决地说,昨天出过庄的只有叶凤俊、谭笑和詹红霞。
谭笑对叶凤俊道:“我还是怀疑他出了庄。詹庄主对庄里的每个角落都了若指掌,不会有遗漏的地方。我们请庄主给一面令牌,再出去一次,查问外面的哨卡。”
叶凤俊点头道:“不光是问,我还想去趟后山。记得昨天我们查看时说的话吗?那里地形复杂,要出点事很难发现。我想,越难发现的地方越会有事。”
谭笑接口道:“对!叶少主好悟性,不愧出身名门。”
叶凤俊赧然轻轻推了他一下:“谭兄不要取笑,我是真心向谭兄求教。”
谭笑道:“咱俩就是也不说客套话了,参与侦查的人中我们最年轻,但要破案最后恐怕还就落在我们身上。他们各怀心思,每个人目的不同,都带着私心,所以只会朝自己想的方向去查。詹庄主肯定不希望失去女儿,司空宏图只盼坐实罪名报仇,张三锋很精细,却又太自负。大智这和尚是个草包,言帮主和柳大侠不关自己的事,还惟恐卷入是非,不想得罪任何一方,只会做个帮手。”
“原来谭兄早看得真切,我们更应该齐心协力,不能让好人受冤枉,让真凶逍遥法外。”
两人找詹展飞讨了令牌,查问了进出山庄的林荫道上几处哨卡,正如所料,没有见到人出庄子。随即转往后山。
爱晚山庄坐落在山的南坡下,整座山范围也不是很大,与真正的名山大川无法相比。但外观平常的山丘,植被覆盖,林木森森;岩石突兀,沟壑幽深,没有明确目标的搜查无异于大海捞针。他们登上峰顶,想判断一下环境,结果仍是失望,因为在林木遮掩下,只能看到山体的轮廓,根本无法感受到具体的环境位置,甚至连整座山庄都若隐若现。(有人熟悉南京,会说,东南郊外就不过方山、青龙山等小山,作者在夸大其词。这不大的山有多神秘,不是人们可以想象的,现在开辟公路,已经看不出当年的状貌,古代山岭比现在高,而且山势连绵,人烟稀少。近代雨水冲蚀矮了许多,如延伸出去的支脉句曲山在远古海拔有两千米,到现在只有四百米。而1937年抗日战争南京保卫战中还发生一件奇诡的事,国军一个炮兵团就在青龙山整建制神秘失踪,上千官兵,还有大量重型装备,日军方面和国军方面都寻找不到其下落,成了不解之谜。)
叶凤俊苦笑道:“即使他就在山中,我们这样找也找不出来。谭兄你看该怎么办?”
“我也没有什么办法。说不定我们脚下就有洞穴,搜查单靠我们两个人做不到。我们先休息一下,再想一想。”
于是两人背靠背坐下。谭笑摸出玉牌,细细观察。到现在为止,还没来得及好好看过这件东西。
不过是普通白玉,雕琢的工艺也很一般,文饰是民间最普通的谐音象征物:葱、茗、菱、梨。上面只刻了一个文字:敏。连起来想,詹碧云是要他去京口一个叫澹台的地方,找一个名叫敏的人,也就是玉牌的主人。又是一个难题。叫敏的人如果不止一个该怎么办?而且这个人显然没有来到山庄,跟本案又有什么关联?他苦思冥想,想不出所以然,又把玉牌藏入怀中。
谭笑沉思了一会,道:“我们先分出几片区域,把不可能藏匿的地方排除,然后请詹庄主派人在这片区域大搜查,我想会有发现。而且我有个推断,就连凶手作案的相关物证都已经被转移出来放到山上。我们回去再查看庄子周围,估计有能够避开视线进出的地方。”
叶凤俊站起道:“根据是什么呢?”
谭笑:“庄里是肯定藏不住外人的,凭焦大贵的能力,走不出这些范围。道上没有走过,翻山很容易迷路,他武功有限,象东边山崖他是下不去的,几处陡坡也可以排除。除了凶手,其他人不会无端冒险。”
“焦大贵不会是凶手,他没这能耐。还有个人没在派查范围,圣淑媛。”
“可案发时满屋的日都证明她没有离开。她的武功我们也不知道。一般人只能顺着山谷走,这样就不会超过五、六条可能走的山道。其中哪条道最隐秘,詹庄主比我们清楚。”
“那好,我看东、北两座山峰是天然屏障,我们要查的也就在这个区域以内,西边过过了那座峰顶就是缓坡,比较显眼,山下就是通往金陵的大道,也有詹家耳目,所以不会从那边走。”
“七峰五岭,就排除了三峰三岭,他的确走不出这范围。我们不熟悉路,先从最该排除的地方查起,明天就集中人手搜查这四座峰下的谷地。”
“好。”
一天的搜索,叶凤俊感到有些疲倦,晚饭后向詹展飞讲了搜山的想法,詹展飞似乎有些不信,但也没有更多办法,就答应安排人手。
谭笑回到住处,王全缠着他问这问那。谭笑道:“不懂兄弟,有些事还是不知道反而太平。依我看焦大贵一定是看到了不该看的东西,凶多吉少。”
王承武道:“我也有这种感觉,这里是危机四伏啊。我们好象是置身事外,实际每个人都有危机。”
孙宄却说:“危机呢,到哪儿都是有的。我倒还想凑个热闹。暗处到底躲了什么人,我也很好奇。就连我这神偷也看不出来,真正遇到高手了。”
谭笑白了他一眼:“你这家伙本来就遭人忌,谁能保证暗中做手脚的没你的份?你要洗脱干净,趁早离远点,否则说不清楚。我现在是为自己找证据,没办法。”
“咳。”孙宄叹了口气,往铺上一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