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对文明的抉择
下午时分，苏若曦在外边的街道游走，大致熟悉街景后，从杂货店买了一个绿色的塑料板凳，提在手里正往回走。
忽地感觉放在胸口的手机震动，传来酥酥麻麻的感觉，令她浑身触电，不禁皱眉。
“注意，衡宇目前状态：饥饿，口渴，感染鼠疫，建议及时处理。”
“这家伙，在干什么呀？”
眉目绝美清冷的女子忍不住眼角抽了抽，抬头看向身边的一家面馆。
……
“算力已重新恢复，任务 3已完成，正在传送至世界线 R3S6。”
衡宇待在白色空间里静默一阵，很快就被 1635传送回自己的世界。
“呼，我还以为要完蛋了，下次出发不能空着手去了。”
衡宇回到出发的电视机下，鼻尖闻到一股肉香，转头看去，苏若曦正襟危坐在弓形躺椅上，一副帝王模样地瞅着他。
“噢这是你给我买的？太好了苏苏。”饿急了的衡宇心生感激，也顾不得颜面问题端起柜台上的面条就要开动。
苏若曦却拿起一根路边捡的藤条一把拍落衡宇的咸猪手。
“怎，怎么啦，苏若曦同志？”
“你是头一个敢给本尊取名字的凡人。”
“哎哟，您的父母不也是凡人嘛？”
衡宇笑嘻嘻地又想开动，手背又被抽了一鞭子。
“站着别动。”
苏若曦一脸不情愿地掐诀做法，耳坠上亮起一抹荧光，在白天尤为显眼。
衡宇这时也注意到墙上安装好了监控头，本想说那个位置放不稳容易掉下来的，却被苏若曦强行往身体里注入一抹精粹的灵力。
那感觉飘飘然，好似春风拂过，带走疾病与疲劳。
动了动腿脚，昨日搬铁疙瘩留下的酸痛感消失无踪，不禁感叹苏仙人可真是个得力助手，以后自己要是缺胳膊少腿了就找她好了。
“我可以吃了吗？苏......”
看着女子射过来的眼神，衡宇慎重改口，“若曦上仙。”
见对方撇过眼神去，他这才端起面条狼吞虎咽。
衡宇觉得这是他这段时间里吃过的最好吃的面条，比隔壁老大娘做的都好吃百倍，没想到平时冷冰冰的苏仙人居然会给饿到家的自己准备食物，衡宇真是感激涕零，啊，多想有个这样关心自己的老婆啊。
“吃没吃像，站没站相，你还要在本尊面前吃多久。”
听见自己被嫌弃了，衡宇立马端着面坐到旁边新买的塑料板凳上，一边大口唆着面条，一边止不住的赞叹美味。
毫不在意对方的臭美，苏若曦拿起刚刚得到的神元丹，看了看一旁狼吞虎咽的衡宇，有些犹豫地将其收入储物袋中。
下午的阳光温暖而惬意，偶尔路过的车辆反射来刺眼的亮光，让女子微微眯眼。
说来，成为先帝至尊掌控天道以来，好久没有过这样轻松惬意的时光了。
千载光阴，全在修炼，不食人间烟火，让她渐渐养成了清冷孤傲的性子，可这里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生死相逼，只有阿姨老板娘和数不尽的熊孩子。
话说，以前的自己是个什么样子的？
“嘿，曦曦，刚才 1635是抽风了吗？”
臭小子吃饱饭又开始乱叫了，而且还根本不正眼看自己，自顾自走到门口查看起箱子里的货物。
想着不跟一修为没有的小屁孩计较，苏若曦淡淡答道，“中午就一直没有回应，直到几分钟前它才重新出现。”
“哦，果然是被.干昏厥了吗？嘿，1635下个任务啥时候啊，可别又出事儿了。”
电视上出现 1635的白色窗口，“意外情况难以避免，我只能全力做到最好。现更新计划路线内容，任务 3变相完成，后续任务增加 6个，简化 1个任务，剩 个任务。”
“你奶奶个嘴儿，怎么还变多啦！，这不是最开始的数量吗？！”
“任务数量是个估计值，具有浮动性，但整体趋势会向零靠拢。”
“你...”
“闭嘴，”苏若曦打断正要脏话狂飙的精神小伙，“下一个任务在何时。”
“预计十分钟后出发。”
听见又有任务，衡宇瞬间就变老实了，他琢磨着这回要不让苏若曦上得了，正好轮替守店，有道是男女搭配干活不累。
“任务 4资助陷入经济困境的中世纪哲学家，本次任务为绿色任务，难度较小，对后续计划路线关系重大，请认真完成。”
“资助，中世纪哲学家？难度，较小？”
衡宇半蹲在地上，手里还抱着进货箱子，“合着我钱都没赚到几个，你就又让我去当散财仙人了吗 1635。”
不知对方是否意有所指，苏若曦脸上闪过不悦，只见抱着纸箱的衡宇突然大笑。
“对呀，中世纪，那我这箱货物可要值不少钱啦，说不定还能顺路捞点油水回来。”
看着衡宇脸上少有地露出资本家的坏笑，苏若曦心中升起一丝不悦，她也不知道自己现在为何这么在意这个刚刚相处了一天的臭小子。
“盐，镜子，茅台，华子，钢笔，计算器，唔这个算了，强力胶，哈哈，曦曦我要发啦，呃，我是说苏苏上仙。”
“叫上瘾了是吧。”
苏若曦起身走到衡宇身边，看了看箱子里的货物，她从储物袋中取出一枚 7寸大小的金锭丢了进去。
“这算我的赞助，早去早回，我还需要更多神元丹。”
两眼看呆的衡宇还是第一次见到黄金，伸手抓了两下才把光溜溜的黄金抱起来，拿在眼前爱不释手。
“嘿嘿，苏，苏富婆，咱们要不还是把这黄金留着吧，我这箱货物在中世纪能值不少钱。”
见他那副贼兮兮的样苏若曦就像老妈子似的抽起藤条。
认怂的衡宇赶紧把金块放回箱子里，又去仓库取了个背包出来，“给自己在货架上装点食物。”
“诶，瓜子呢，怎么全是薯片？”
感觉店内气氛又下降了几度，衡宇隔着货架就喊到，“苏老板，你这聚灵阵是不是还有空调的效果呀，能调高几度不？”
苏若曦不想理他，干脆拿出手机玩起小游戏。
……
几分钟后，一切准备妥当，衡宇才背起背包，站在电视下面，“1635，我好了，随时出发。”
“准备倒计时 30秒，任务信息已传送至视网膜。”
“嘿，我又要走啦，你不想对店长说点什么吗？”
衡宇发现在这种时候逗苏若曦是真地好玩，看着对方气鼓鼓地瞅着自己又无可奈何的样子，真是太让人心情舒畅了。
“翻译~”
“噢，对对对，翻译，我怎么搞忘了，等一下 1635，这次用的啥语言啊，俄语！？”
一边手忙脚乱的下载着离线语音包，一边瞅瞅眼前的信息。
“这个哲学家该不会姓马吧。”
“否定，该哲学家位于世界线 R3S13，全名……”
还没扭头看完屏幕上的信息，衡宇就连人带箱子地被传送走了。
一旁留守的苏若曦继续玩着手机，过了少许才放下问到，“今天还有多少任务？”
“预计还有一个绿色任务，两个高危任务，具体安排视情况而定。”
要到自己上场了么，苏若曦这又收取了一波从聚灵阵里生成的灵气到耳坠里，准备盘腿打坐。
“本尊还有一事要问你，如果，衡宇在执行任务中死了，你会怎么做？”
“我会通过算力提供最大的支持，避免方案主要执行人死亡。”
“如果，他死了呢？”
苏若曦冷冷地抛出话语，想要知道这个高维存在的回答。
“寻找下一位方案执行人。”
“我们都会被换掉，对吗？”
“肯定，本方案筛选的主要执行人和协助执行人之间拥有良好的协助效率，他们一起行动才能使方案成功率最大化。”
“这臭小子到底哪里好了？”苏若曦暗自嘀咕后再次问到。
“如果让本尊作为主要执行人，我的成功率是多少？”
“2.37%”
“这么低，比衡宇差了一半。”她诧异到。
“否定，2%的成功率对于时空，对于文明而言依旧巨大无比且充满希望，只是目前尚有 5%的成功几率值得尝试。”
……
时间并没有过去多久，随着电视上的白框提示，身前空地忽地闪现出男子身影。
“嗨呀，轻松搞定~”
没有回应，衡宇看着在板凳上打坐入定的苏若曦微微张口又止住了继续说下去的话语，他轻轻走到收银台前，近距离观察起对方。
洁白无瑕的瓜子脸反射着点点阳光，精致唯美的五官挑不出半点瑕疵，墨黑的长发为了干活方便而高高盘起，两根造型华丽的金龙凤簪穿插其中。
怪不得人人都喊她老板娘，这造型要他第一次见也得叫声，“老……你醒啦~”
“事情办妥了？”
苏若曦睁开好看的眸子，运气打坐的过程中从未睡去。
“嗯嗯，这次很简单，有翻译，1635还桥接了店里的网，我两下把货卖了就去找到那个满脸胡须的哲学家啦。”
1635：“建议继续任务 5，给年轻化学家观看苯环结构图。”
“又是科学家，这都连着第三个了。”
“人类文明的发展离不开学者的努力。”
“那为嘛不直接选个发达的世界集中完成呢？”
衡宇问出了苏若曦想问，两人抬头看向墙上电视。
“不同世界里拥有不同的，最为杰出的学者，他们所造就的成果汇聚在一起能实现更大的效用。同理，后续的其它任务也有一定的世界环境因素。”
“好吧~啥时候走。”
衡宇叹气拍拍手，刚回来连口气都没歇息就又要出发，他怎么感觉现在的自己比以前敲代码还累。
一旁的看店女员工则是在他回来的时候收获了第三颗神元丹。
好家伙，给这臭小子看店半天就获得了十五年的修为，她以前怎么没早点知道有时空危机这事儿。
“下一个任务要……苯环结构图……是梦见蛇咬尾巴的那个化学家吗？”
衡宇拿来纸笔，在上面画着搜索而来的有机物结构图，并按照视网膜上的信息，多画了一大堆同位素和异构图。
“否定，是 R3S652德意志帝国的一名化学家。”
“又是平行世界，这会不会影响后面的世界大战啊？”
“相信我，我计算过了。”简短的语句在这里显得苍白无力。
“你计算过什么了？”
1635：“预计你的行为会推动德意志帝国的发展，使其能更快地征服世界，减少战争导致的人口死亡。”
“那之后呢？！被德意志帝国统治的世界人们过得怎么样？”
“无关信息，本方案无权访问。”
“你……”
问题一下上升到这种层次，超出了衡宇的预料。
“它是指凡人的国度会因为你接下去的举措遭受牵连？”
苏若曦还是习惯性地用凡人来代指没有灵气的世界。
“是啊，这我怎么拿得定主意，你觉得呢？”
这事儿问三千岁的老奶奶肯定靠谱，毕竟人家统领三界，大事小事都遇到过，仙尊女帝的眼界肯定要比自己宽广。
看见臭小子朝自己投来期待的眼神，苏若曦本想正儿八经地和他谈谈，但想到之后的自己，又临时改变了想法，做出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仿佛黑白无常。
“怕甚，做便是，区区凡人，死不足惜。”
“嘶，这话可不像你老人家会说的呀。”
谎言被轻易戳穿，女帝大人也不气馁，转而徐徐念道。
“那你没听见 1635之前说的，比起时空坍缩，文明做的再多又有何用？”
“那可是德意志，你可能不了解我们的历史，噢你看了简史应该了解，他们曾经干了多少伤天害理的事。”
“怎么，怕了？这可不像你的作风。”
苏若曦慢悠悠地搭起长腿，一边目光不善地盯着他，“你要知道，被你整日呼来喝去的'曦曦'，可是抬手就能毁掉无数凡人国度。说到底，守护这天下苍生也只是我的一厢情愿罢了。不过，我刚看完的那本哲学，里面有些东西的确很受用。”
衡宇默不作声地点点头。
“世间的一切都是偶然，当你觉得它有价值时，它可以变为必然。”
“呃……”
“简单一点吧，去做，不要顾及后果，比起上面的危机，下面的文明真的不算什么，你我都是跳得更高的蚂蚁罢了。”
“好，好吧……”
虽然但是，完全没有明白苏若曦在说什么，但衡宇感觉自己已经被忽悠瘸了，拿好东西冲着 1635喊到，“走吧，我已经准备好了。”
“本次任务完成，预计简化 102个任务，节省 17个任务，当前还剩 个任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