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章 戛然而止
[叮咚，欢迎光临]
“本尊看店，本尊关店。”
“了解，已支付神元丹。”
一下午的时间，发现 bUG的苏若曦硬是持之以恒地刷了三千多颗神元丹，每一颗都是天阶仙丹，蕴含五年修为。
只要把这些丹药全部炫进嘴里，她就能从修为年岁上卷过所有老怪物，成为世人更加望尘莫及的存在。
“本尊看店，本尊关店。”
“了解，已发放神元丹。”
[电子钱包到账 4200元。]
“嗯？”
或是嗓子说累了，苏若曦这才停下疯狂爆经验的行为，反正来日方长，她有的是时间刷。
顺便在门口把所有来访的女秘书女老板女公关女模特全都拒之门外，就差买个大喇叭重复喊了。
“原来是这小子卖铁盒的钱到账了，可真会薅羊毛。”
天道女帝坐在柜台前面，眼瞅着天色渐暗，那头大狐狸出去溜达一下午怎么还没回来，人也没个飞信，回头得让她弄一个。
“苏曦曦，本宫回来啦~这边的宠物店好有趣噢~”
女子转眼看去，就见苏浅月一脸笑盈盈地抖着白色大耳朵从街边出现，身后大尾巴上还粘了个孩子。
噢，原来是孩子啊，那没事了。
“这是谁家的娃？”
狐仙回头看去，一个三岁左右的小娃娃正手抓毛茸茸的大尾巴，目光呆呆地看着苏若曦。
“噫？！这谁家的孩子呀，怎么跟了我一路都没发现。”
“你的狗鼻子也有失灵的时候。”
苏若曦二话不说，拿起手机就要报官。
……
“呜呜，皓林你快来帮帮我，今天电话都要打坏了。”
叮铃铃~
“喂您好，华夏特别联络处，嗯对，抱歉，我们原则上是不接受商业合作的，请您不要再打了，避免占用公共资源。”
叮铃铃~
“华夏特别联络处，哦，魏部长吗，您的军备供给提议这边确实收到了，之后我们会帮您转达此事。”
“喂，嗯对对，是的，我这边人手不太够，请上级继续增派人员。”
又是一连三个电话，刘青依连口气都没喘，桌上还有一堆备忘清单，等她拿给衡宇去看。
“皓林~别在那玩手机啦，下班了就过来帮我加班。”
“有小孩走丢了？就在学校这边？那你顺路帮我把这个单子带过去。”
......
R1S7
咚~咚~咚~
嘹亮的机械钟声回荡在空荡大厅，令人毛骨悚然的寒意从四面八方奔涌而来。
阴风吹得桌上蜡烛明灭不定，却吹不灭由两块方形小盒发出的稳定亮光，更吹不动晒完太阳浑身发光的女教皇。
相坐无言的两人硬生生玩了两个小时手机，深刻诠释了什么叫做现代距离感，艾尔维亚一直在学习直播套路，衡宇则翻看些有的没的，只要不去触霉头怎么都好说。
听见钟声后，他才惊觉时间已经来到晚上八点，出声打断了沉迷学习的艾尔维亚。
两人缓步起身，把目光投向大厅深处，好似有什么黑暗之物从某时起就一直在窥视两人。
“1635，你确定这里只剩雷克顿的鬼魂了吗？”
“肯定，到目前为止，庄园内没有发现额外的磁场特征。”
衡宇收起手机，向艾尔维亚确认一眼她已经准备好了，就扯开嗓子大喊到。
“雷克顿！我知道你在这儿，出来面对我，我想要知道你的事情！”
声音在寂静的庄园大厅反复回荡，没有了苏若曦的引魂幡，想要把鬼王勾引出来变得有些麻烦。
但只要有活人待在这里，被神秘诅咒扭曲的雷克顿就一定会出来收割他们的性命。
“雷克顿，我给你请来了专业的大法师，她的圣光可以超度你身上的怨气。”
“你的孩子把家族打理的井井有条，你可以安心地去见上帝了。”
“你听见了吗，雷克顿？”
艾尔维亚：“你这样喊，得弄到什么时候，把这些碍事的桌椅给本皇挪开，还有地上的黄符也给清理掉。”
衡宇照做，两三下就把大厅中央清理出一片空地，不得不说曦曦前段时间的体训还是让他增长了一点气力。
“好了，站到旁边去，别打搅本皇。”
也许是主仆契约的缘故，衡宇现在对艾尔维亚的话语提不起半点违抗心思。
要是对方随口说出让他去死的命令，他不得眼睁睁看着自己作死？
心中痛斥这个女人的阴险狡诈，又听她咏唱起了神圣庄严的圣光告词。
[神圣的光辉，吾在此引导你的降临，为这深邃黑夜带来黎明曙光，让黑暗亡魂无处遁形。］
相较于白天的激昂，晚上念咒的艾尔维亚收敛了威风，更显沉着冷静。
不难看出她在百年生涯里，肯定也处理过无数类似事件，才会这么的镇定自若。
[吾乃圣光使徒，对恶灵发出最后通牒，现身于我，吾将聆听你的诉求，为你洗涤灵魂的污秽。]
站在楼梯平台上，白发御姐高举手中巨型权杖，胸前的吊带也被高高挂起，连接着顶端水晶宝石发出圣洁无比的光芒，整个人的气势徒然暴涨。
呜~
似是做出了回应，大厅中突然刮起汹涌狂风，将为数不多的油灯悉数吹灭，无尽的黑暗迅速笼罩长廊。
衡宇不慌不忙地打开强光手电，把光圈拉到最大，向着破碎的天花板照射而去，反射回来的亮光勉强照亮了整个大厅。
“是谁闯入了庄园。”
熟悉又充满死气的声音回荡在四周，令人心生胆寒。
艾尔维亚刻意收敛着权杖上的光芒亮度，待以诱敌靠近。
“离开，或留下。”
散落的家具开始抖动，发出吱吱嘎嘎的声响，靠近大门的桌椅酒架更是突然被拖拽，不断堆积在一起，将整个房屋入口堵住。
“留下，留下，留下来。”
阴森模糊的话语在空中游移不定，一会儿在东侧，一会儿在西侧，一会儿又像是在男子身边。
“我认识你，留下来~~”
猛然转头，那里什么也没有。
“出来啊，雷克顿，你知道我们为何来此，我想知道你变成这样的原因。”
“哈哈哈~”大厅里充斥着鬼魂的狞笑，不知是喜悦还是狂妄，难以捕捉真实方位。
“没有原因...”
随着衡宇试探性的呼喊，空中出现了一团若隐若现的黑影，晃荡着不似人样的身形，冲着地上男子奔涌而去。
就在这时，艾尔维亚意念一动，权杖上的光芒暴涨，大厅中央瞬间展开两道平行的巨型法阵，像拍灭飞虫那般在空中迅速合拢。
“啊呜呜啊~”
痛苦的呻吟声伴随着两道悬浮的法阵上下震动，而后随着咏唱加强迅速稳固。
“抓到它了！”
圣经流转的法阵中央禁锢住了一个半人大小的模糊黑影，经过苏仙人的上一轮蹂躏，眼前的雷克顿已然缩小一圈，现在就连完整的人形都难以保持。
白发女教皇不慌不忙地继续咏唱，每一句祷词结束，法阵的威能都随之增强一倍，上下合拢的趋势也愈加猛烈，势要将鬼魂强行压扁。
衡宇在一旁清楚地看着身前魔法阵夹逼鬼魂的画面，真实无比的色彩光影犹如在看一场全息投影，就当他想提醒艾尔维亚对方身上还有不死诅咒时，就听更加圣洁肃穆的咏唱出口。
[伟大的光明之神，为吾消除邪祟，令其化为无形，让魔鬼的诅咒一同消散。]
“嗷呜！”
原先还想走流程吓唬人的鬼影，现在就像碰到了深海压强，整个身子都在被不停地收缩挤压，直至一颗糖果大小。
环绕在鬼魂身上的死气也在光芒笼罩的法阵中连同深海诅咒一起消散瓦解，发出斑驳亮光。
如今看来，灭鬼解咒还是要找专业对口的艾尔维亚才管用，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苏苏那种顶尖战力对付不了西方特种鬼魂，也尽在情理之中。
“雷克顿，你能听见吗！”
“呜呜啊，我...杀了我，拜托了...”
诅咒消除后的魂影仿佛恢复清明，可在强烈的圣光压制下已是风中残烛。
[吾之圣光，将力量汇于神杖，埋葬眼前的罪恶吧！]
嘭！
两道法阵瞬间合并，向外迸发出刺眼光芒，阵面犹如无情的液压机器，将雷克顿的魂影彻底碾碎。
“任务 8已完成，当前剩余任务 个，预计简化后续任务 0个，节省任务 0个。”
眼前圣光随之消失，寂静的庄园大厅里只剩下了手电筒的惨白亮光，没有了鬼气阻隔，外面重新传来昆虫的蜿蜒长鸣，属于秋夜的温润凉风也从破碎天窗重新灌入，给萧条已久的环境带来生气。
“这就…结束了？”
处于震撼中的衡宇还没反应过来，那天被苏苏胖揍了一晚上的鬼王，在艾尔维亚眼前竟是撑不过三秒就被抹杀了存在的痕迹。
什么也没留下，只有一句像是求死的话语。
雷克顿大商人生前到底经历了什么，自愿激活诅咒的目的又是什么，或将伴随他们的离开成为一个悬而不解的谜因。
“等等，1635。”
“了解，请不要停留太久，以免耽误后续任务。”
正如衡宇猜测的那样，事情还没有水落石出，电子病毒就吆喝着他们回去执行下一个任务。
站在苏若曦留下的仙家法阵上，对其提问到。
“1635，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他到底是怎么死的吗？”
“肯定，雷克顿因心肌梗塞猝死在庄园道别宴上。”
“他为什么要对自己使用诅咒？”
“无关事项，无权访问。”
冰冷的回答出现在掌上，让衡宇再次体会到了不同文明间的意识隔阂。
“事情解决了，本皇的报酬呢。”
艾尔维亚已经拄着神杖迈步走下台阶，一边看着陷入纠结的黑发男子，1635的回答出现在她的手机上。
“跨界推流将在新的直播间部署好后给予，请继续协助主要执行人完成后续任务。”
想着今天下午任务节点不明所以地完成，结合之前种种过往，衡宇再一次问出了那个相当在意的话题。
“1635，按你的意思，所有任务都不必在意前因后果，我们只需要不择手段地完成节点就行了吗？”
“肯定，不论保守与偏激，执行人的所有行动都在 1635的预测范围内，但请尽量跟随我的建议行动。”
又是这个回答，衡宇冷笑连连，“所有事情都被你预测好了，你干嘛不自己来？”
“否定，我不具备人类的可能性。”
'可能'和'全部预测'两个矛盾的观点构成了这个毫无人性的高维造物，三维层次的衡宇怕是这辈子都无从得知 1635是怎么思考和计算的。
默然无语，拿起两本笔记有种想将其烧掉的冲动，来彻底告别这个不明所以的调查任务。
呜——呜——
手机响起，是苏若曦打来的飞信语音，询问他们任务做完了什么时候回来，又说刘青依那边带来了一叠等待查阅的文件，要他回来拿主意。
面对苏仙人的询问，衡宇第一次陷入了长久的沉默，直到那边要通过命令让依附在身上的分神出来时，男子才回过神来爽朗答到。
“稍微晚点吧。”
“晚点？大半夜不回家，你还要去哪玩！”
“处理后事。”
“回来让本尊替你处理后事…”
没有去听最后的话语，衡宇缓缓放下手机，玉佩里的小曦曦也没有跳出来揪他耳朵，说明对方能理解自己此刻的想法。
抬头看看身边不明所以的圣光大教皇，试探性地提议到。
“你能超度这里的亡魂吗？”
“都已经魂飞魄散了，还超度什么？”
“走个形式吧，当作我们的告别，告别…他们的一生和我们的过去。”
女子看着衡宇一脸期待又释然的样子，总觉得他在无病呻吟。
刚接触 1635的艾尔维亚还没有充分体会到这个高维造物的非人性，也理解不了眼前这个贱民心中在想些什么。
将胸带从权杖上取下来，对男子平静开口到。
“为亡者哀悼，吾需要知道他们的生平事迹。”
于是，衡宇眼神漂浮地回忆起威廉霍姆说过的话语，“雷克顿，一名…杰出且吝啬的商人，慧眼识珠的投资家……吝啬？等会儿！”
回望这寂静详和的庄园大厅，一个巨大的阴谋在男子心中迅速成型。
难道说，大商人在已经卖掉的庄园里激活秘密得来的深海诅咒，若是没人能为他处理后事，那雷克顿的家族就能以某种形式继续占有这座遗产，待到威廉霍姆将其贱卖，家族后人又能从其手中买回来。
衡宇不敢深想，更无法确定雷克顿在生命最后时刻，心中是如何权衡的，又含着哪些深邃黑暗的念头，或是毫无道德底线的商人本能，这都已然跟他们无关了。
“算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又怎么？”
衡宇模样轻佻，“没什么，想了想这里的资本家灵魂也不值得让我们的圣光大教皇多费口舌。”
说着随意扶起一条板凳，将两本笔记扔在上面，转身看着一脸疑惑的白发御姐，“1635，送我们回去。”
“了解，正在同步算力，请准备迎接协助执行人苏若曦对你的怒火，9，8，7，6...”
“吾之圣光将会净化邪恶，汝之罪行已经结束，愿彷徨不安的亡魂割舍对世间的贪恋，带着亲人的思念就此安息。”
低沉动听的哀悼词落下，庄园瞬间归于宁静。东倒西歪的家具桌椅散布各处，墙上地上满是符篆法阵和破碎的玻璃碎片，以及还未完全消散的神圣气息。
厚重的皮靴踩在玻璃渣上发出嘎滋声响，一盏昏黄的油灯在大厅里四处探望。
光亮来到一张还未倾倒的豪华座椅前，一只包裹在黑衣下的手臂，伸向了静置在柔软坐垫上的笔记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