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月亮吊坠
喻司尧的宿舍说是个高级网咖不为过,灯光被改成蓝紫色,书桌摆着两台超大屏电脑,耳机键盘都是带彩灯的,连座椅都是电竞专用椅。柴月看着眼前这套顶级装备,甚至能想象接下来的一年喻司尧坐在这里没日没夜挥洒汗水的激情画面。
连啧三声,“你搞的?”
喻司尧调着墙上的中央空调,侧一眼:“我室友。”
她吸着奶茶,四处打量。
“室友你见过啦?”
调完空调,他踱到她身边,“你也见过。”
“谁?”
“沈诺一。”
对这消息反应了两三秒,视线从桌上的书本移向他,“没这么巧的事吧?”
他努嘴,意思是当然。
柴月抱上手臂,“所以你俩早就认识。”
“医院那会儿是他要避嫌,美其名曰维护专业形象。”喻司尧解释。
柴月直接没忍住,笑出声,“并没什么用,浑身吊儿郎当味盖都盖不住。”
喻司尧看着她笑,又是那种很灼人的眼神,柴月将目光错开,看他身后,“你就带了一个箱子?”
他嗯了声,“你平时都住校?”
“不然呢。”柴月晃悠到沙发边,“圣蓝门禁严,宿管每天查房,劝你最好不要夜不归宿,会被记过。”
喻司尧不以为意,放平箱子,开拉链,“跟你讲个八卦,这栋楼宿管是冷羿熟人,他上学期十天有八天夜不归宿,记过没有,还评了优秀,你信不信?”
“嘁,有后台了不起哦。”
他笑一记,把一摞漫画从箱子拿出来。
柴月坐在沙发上,看他把漫画一本本摆进置物格,再看他把衣服一件件拿出来挂进衣柜,她安静地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直到耳根微微发热,她才后知后觉自己目不转睛看了他这么久,偏偏这时候喻司尧侧头望过来,视线碰上,她心头一阵被逮个正着的心虚感。
待不下去了,她起身跟他说走了,喻司尧叫她等会儿,过来往她手里塞了个东西。
“这什么?”她问。
“你衬衣没带回来,拿这个抵。”
柴月打量手里这个精致的小盒子,“我那衬衣值不了这么多钱。”
“这也不值钱。”
“你少来。”
“你哪天有空,一起吃个饭。”
喻司尧把话头一转,柴月愣了一下,但很快就接着自己的话题说:“我不要这个,你拿回去。”
他也不顺她的意,把双手放进口袋,也接着自己的话题往下说:“别忘了,你还欠着我和冷羿他们一顿饭。”
这么久远的一件事,他要是不提她还真差点忘了,不过一码归一码,她仍旧说:“我在跟你说这个,你不要东拉西扯。”
“你就说这顿饭还请不请?”
“……”
最后扯半天还是拗不过他,收了礼物应了饭局,晚上十点她回宿舍,对着镜子摘耳钉时,宿舍门砰一声开,林梓萱一阵风似的飘过来,嘴里念着五个字:“惊,天,大,八,卦!”
“小喇叭告诉你的?”
“嗯!”
小喇叭的料水分很大,柴月见怪不怪,随口哦一声,林梓萱看她漠不关心,登时急了,拉凳子坐下,“真的是个大八卦!据小喇叭的可靠消息称,凌宇晴和季飞好上了。”
柴月歪着头摘另一边耳钉,“真的假的?”
“真的!”林梓萱哼一声,“亏得你上次还帮她出头,人压根不需要,转眼就跟季飞高高兴兴开房去了。”
“各人有各人的选择。”
柴月无所谓地说着,从包里拿手机,顺带拿出那个华丽的小盒子。
“什么呀,你不觉得她很茶吗?”
林梓萱嘴里一口一个不服,她对凌宇晴的成见不是一天两天,主要受小喇叭影响,两人都被绿茶坑过,对这类人深恶痛绝。
“之前她一边吊着季飞,一边和商院学生会主席眉来眼去,上次跟季飞闹就是因为谢思铭和她表了白,她得演出戏来断了季飞的念头,才好清清白白接受谢思铭的心意……”
林梓萱沉浸在细数凌宇晴罪状的情绪中,柴月则在研究盒子中的项链,她攥着那条挂着月亮吊坠的项链,盯着刻在背面的字母看。
——SY。
“……是吧月月。”
胳膊被林梓萱拍了下,柴月回过神,拉开抽屉把盒子放进去,“是什么?”
“我说凌宇晴心机重。”
“感情的事你情我愿。”
“她和季飞是你情我愿,那谢思铭呢,有人跟小喇叭爆过,凌宇晴是嫌他家里没钱分的手。”
“那她之前为什么要拒绝季飞?”
林梓萱冷呵,“估计她也没想到,谢思铭的主席之位不是靠家里背景而是凭实力当上的。”
“有能力的人不是比靠家里的人更值得交往?”
“凌宇晴要是你这么想,她就不是绿茶咯。”
柴月点点头,应和了林梓萱,从座位起身,林梓萱拉住她:“去哪儿?”
“洗澡啊,不是聊完了吗。”
“没聊完。”林梓萱把她拽回座,“还有你的事没聊呢。”
“我什么事?”
“跟我说实话,你对你那未婚夫来不来电?”
她不回答。
“不说话,不说话就是来电咯?”
“我来电的人可多了,那又怎么样。”
“那可不一样。”
“怎么不一样?”
“喻司尧跟那些人不一样,我是真觉得你俩有戏,高中的时候我就觉得他对你有意思,你偏不信,你说你长这么美连一段正儿八经的恋爱都没谈过,不觉得浪费啊,趁这机会好好体验一下恋爱感觉不好吗?”
柴月默了一下,摇头,“换别人是可以,但喻司尧不行。”
“为什么?”
“你知道我什么情况,有太多不可控因素,如果我跟他来真的,稍有不慎,对我对他,对我们两家,都是两败俱伤。”
林梓萱听完沉默,脑子转完一圈,又整理出一套说辞反驳她:“没你想得那样玄乎,你就是想太多,凡事没有绝对,有好有坏有高有低,你不能只想到坏结果,万一会是好结局呢,对吧。”
柴月想了想,仍旧摇头。
“就算我肯迈出第一步,事情也不会有想象中顺利,我跟他之间不仅是我的问题,他也有问题。暑假的时候我不是跟他回过一趟老宅吗,就那天,我在他车上发现了一盒开过封的避孕套。”
“都是二十多的人了,车上有这个东西也很正常吧。”
“他有性生活不是问题,问题是他一边说着喜欢我,一边又和别人上着床,这算什么,没确定关系之前就可以随便玩了?”
看着确实像会玩的人,实际是不是这样的人林梓萱说不准,虽然无从确认,但她抓出了关键点,问柴月找他对质过没有。
这就把她问住了。
“这不就结了。”林梓萱说,“事情都没弄清楚你就判他死刑,一个解释的机会都不给人家,对他公平吗?”
苦口婆心说了这么多,柴月表情仍是一成不变,林梓萱不知道她有没有把她的话听进去,但知道她这人爱钻牛角尖,哪怕把话掰开了揉碎了喂给她,她照样需要时间慢慢消化,所以罢了,冲她摆摆手,“行了,去洗澡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