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4章 自讨没趣
确实有过一瞬间的动摇,但很快被喻司尧那句话取而代之,人都那样说了,她再上赶着去他面前晃悠岂不是自讨没趣。
她摆手,“不去了。”
吃完最后一瓣橘,她站起来,走到柴予敖那桌,一言不发拿走他的球杆,接他的局。
嘴硬归嘴硬,还是止不住心头那阵痒,一股子燥劲儿在身体里到处窜,要不做点事来转移一下注意力,她真怕自个儿憋出内伤。
柴予敖林梓萱属于状况内的人,不多问不多说,其他人即使没在状况内也看得出她脸有多冷,只有神经大条的赖超然一直存着劲要挽尊,怼着柴月对局。
他是自觉自愿往火坑跳,拦都拦不住。
记不清赢了多少局,总之今天所有人所有消费赖浩然一人全包。柴予敖趁火打劫有一套,连续打出几通电话把今晚的节目安排得明明白白。
晚上吃饭在市中心一间人均颇高的火锅店,林梓萱推了那边的局,跟柴月一起去。
男生的酒局总是闹得很,还熏得慌,哥几个烟瘾之大,这个抽完那个抽,烟气儿没断过,柴月被熏得没胃口,身心也都有点疲,饭局没完就跟柴予敖提要回家。
但他不放人,说待会儿还有重头戏。
“什么重头戏?”她问。
所谓重头戏其实是一个游戏比赛,百分之八十男生都爱玩那游戏,所以今晚这场总决赛备受关注。
八点不到,鎏金会的卡座座无虚席,往常来这里都是喝酒蹦迪,今天大家倒都肯安分坐着,嘴里聊的也不再是酒桌话题,而是今晚的比赛。
柴月不太理解,觉得这阵仗过于浮夸,柴予敖说那是她没见识,叫她出去看看,整条街的酒吧都这情况,那才叫浮夸。
八点的比赛,这会儿七点半,无聊的等待过程中哥几个喝上了,上一局没过的酒瘾放在这一局来解,上上一局结下的仇也放在这一局来报。
赖超然阴魂不散,背着柴予敖拉柴月喝酒,出于礼貌跟他喝了两杯,后面添的酒她没喝,他就怼着她玩游戏。
玩的她不擅长的骰盅游戏,林梓萱怕她喝醉,一直帮她挡酒。但后来林梓萱接了个电话,离开一阵,赖超然便“趁虚而入”,灌了柴月不少酒。
那之后就有些不在状态了,全场人集中精神看比赛的时候,她在沙发的角落里醉着,脸颊绯红,脑袋发晕,谁来跟她说话都不理,柴予敖说送她回去,她也懒得回话。
唯一一次对话是跟林梓萱。
林梓萱走开那阵是去了楼上包厢,喻司尧沈诺一他们都在那里,冷悦也在那包厢里。
呵,她竟然来了,满世界跑通告的人竟然抽得出时间陪他看比赛,真是煞费苦心。
柴月讽刺地笑一声。
“他俩谈上了?”
“没有。”林梓萱秒回。
说没有,可眼神分明闪躲,林梓萱的心虚全表现在脸上,急忙别过脸,说找杯子倒清水给她。
杯子递她手上,柴月推开,倒酒,林梓萱想拦,手在空中悬了一两秒,又放下。
比赛正酣,场子嚷闹,唯独她沉默地喝着酒,同处一个空间,脑子不自控地想象楼上那包厢里的画面,仿佛看到放在她腰上的手,挨着他胸膛的后背,甚至听到那些贴着耳朵的低语。
酸,翻江倒海的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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记不清喝了多少酒,也记不清什么时候醉过去的,半醉半醒间,仅有些零零碎碎的印象。
听到热血沸腾的欢呼声,四面八方的碰杯声,还感觉到有人搭了她的肩,在耳边说了句什么见证历史,好乱,好烦。
从鎏金会出来是凌晨一点多,体内的酒精在睡过一觉后发散大半,但还是浑身发软,被林梓萱扶着,那时候知道中国队赢了,惊天逆转,柴予敖几个高兴疯了,赖超然撺掇着续摊庆祝。
林梓萱说:“你们去吧,我送月月回去。”
几双眼睛看过来,柴月举高手,嚷着没事,还要继续,柴予敖摇头,跟他兄弟招呼一声后,抬手招下一部车。
林梓萱扶她上后座,柴月知道沈诺一还在等她,主动跟她说:“你去吧,不用担心我,我哥在。”
“可是……”
“去吧,我没事。”
林梓萱去了,柴予敖上车。
车子往前行驶,真如柴予敖所说,整条街都是看比赛的人,一拨拨的人从不同酒吧出来,个个表情兴奋,高喊“牛逼”。
对他们来说,这是一场盛事过后的情感宣泄,而柴月无法感同身受,她只觉得吵闹。
人好多,车也好多,车被堵在马路中央纹丝不动,柴月面无表情扣额头,烦。
柴予敖的手机按键音偏还噼里啪啦响不停,致使她的烦躁程度不断升级。
司机大哥也被堵得没脾气,调了个音乐电台,一首皇后乐队的《we Are the champions》在车内响起,嗬,这电台主播还真是紧贴时事。
柴月头抵着车窗,烦闷地听着。
曲毕,车流终于开始松动,司机将车调头转入对面车道,电台又切换到一首振奋人心的游戏主题曲《Legends Never die》。
她知道这首歌,因为它在喻司尧的歌单里,她跟着听了不下十次。
喻司尧是比大多同龄人成熟理智,但他也有网瘾少年的一面,也会熬夜打游戏,也对游戏有执念,所以他会千里迢迢跑回来和兄弟看比赛一点不奇怪,这也推翻了林梓萱的猜测,他会来奶奶的生日宴不过是顺便而已,跟她没有半毛钱关系。
想到这些,心口突然闷得不行。
她把车窗降下,本想开窗透口气,却一眼瞥到马路对面的鎏金会。
门口的人还没散完,到处成群结队,林梓萱也在其中一个圈子里,被沈诺一牵着手,沈诺一旁边站着冷羿,正给鹿蓝羽披外衣,再旁边是喻乐儿,她也回来了,笑吟吟挽着顾泽的胳膊与他说着话,所有人都在,唯独不见那两人。
呼吸逐渐浮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