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格温的身份危机

“你保证？”少女带着未尽的哭腔向面前的男人追问，仿佛只要追问就能避免命运的棋局一般，“你保证不会变？”

格温抽噎了一下，少女将自己的声音变清晰，把颤抖稳下来，“你保证你不会作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不会被金并一起拉入深渊、也不会给自己灌下什么奇奇怪怪的药剂？”

“不会，不会！”雷蒙德笑了起来，他指了指自己道：“我能使用的手段都是政治上的，我不会拿自己的命去冒险的。”

尽管他这样保证，可格温仍然很难放下心来。

因为彼得·帕克的死，格温·斯黛西本就恐惧雷蒙德即将要去做的这一切——彼得知道自己的身份，他因为知道了格温的蜘蛛侠身份，想要变得和她一样，才会喝下药水变成蜥蜴。

这导致由于害怕害死身边人，格温根本不敢把自己的身份告诉任何人，更别说一个普通人了。

如果不是雷蒙德·徐揭穿了自己，他和她之间本来也会是擦肩而过的陌生人。

她曾以为蜘蛛侠的世界是只有蜘蛛侠才能理解的，所以她只能在自己的世界里徜徉，甚至于只能沉溺于自己的世界。因为进入其他人的世界只会让自己分心，也只会让爱自己的人受自己的特殊身份困扰。

但雷蒙德告诉她，不，不是这样。

她看到他以和自己截然不同的手段，向与她相同的目标做着努力。他不是彼得·帕克，他比他更加成熟、更加善于保护自己，他也更加坦诚、更加懂得和自己沟通以及照顾自己。

所以自己该信任他吗？放手让他去做自己想做的事？

格温·斯黛西仍然不确定这个问题的答案，但就在此时，雷蒙德再次将自己拥入他的怀中——少女贪婪地吮吸着她所在意的人的味道，一时之间失去了逻辑倾倒了思考。

半晌，雷蒙德将金发少女从自己怀中释放出来。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但相信我，我自己有分寸，也把握得好什么时候该退出。”雷蒙德抚摸着格温的金发，向并不抬头、只是对着自己的脖子和胸脯剧烈抽噎着的格温·斯黛西说着安慰的话：“金并的事情，你也不要再查下去了，好吗？”

“为什么？”格温往后退了一步，看向雷蒙德的眼睛，“至少我可以帮帮你。”

“金并找我摊牌，说他已经知道了你就是蜘蛛侠。”雷蒙德有些无奈地向格温解释，“他把伱的情况基本上都摸清了，你在他面前也根本谈不上有秘密可言。”

“什么时候的事？”格温在泪眼中霎时转换情绪为惊讶，紧接着少女又多了几分愠怒：“你怎么不早告诉我？”

“你有听吗？”雷蒙德笑道，“冲进我办公室，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最后还把自己给问哭了，也不知道是谁干的呢~”

格温可不是那种会哭着打雷蒙德一锤说“你说谁呢”的性子。闻言，少女迅速收起眼泪，恢复到酷酷飒飒的模样，调侃起雷蒙德来：“自恃师德、爱护学生的教授先生，刚刚这又算是什么呢？”

“算不可言说。”雷蒙德轻笑了笑，第一次没有否认对自己学生超出师生之外的微妙感情。

格温抹了抹脸将眼泪擦干，少女颇为帅气地单手叉腰站着——她知道“不可言说”的后面藏着的是雷蒙德对自己真挚的感情，藏着的是二人心意的互相确认。

但……这真的合适吗？

“嗡——！”

徐教授扔在桌上的手机猛地震动，震动之猛烈让手机都移了位，也将一时之间陷入沉默中的二人猛然惊醒。雷蒙德冲格温露出微笑，然后转身去接起电话：

“高管们都到了吗？”教授瞬息之间便恢复上位者的威压，气息转变之快让格温都有些不太适应，“那么就安排下午开会。”

“准备不准备得好，是你该操心的事情，不是我该操心的事情。”教授适时地向电话对面的下属露出獠牙，“我只要一个结果，下午，斯塔克工业全体高管，第一次在新总部开会。”

简短的回答之后，徐教授放下电话，再次转身看向格温——却发现刚刚还冲自己甜笑着的少女的脸再次冰冷了下来。

似乎再次经历了日间幻想、梦醒时分的格温·斯黛西看着面前冲她温和笑着的雷蒙德·徐，心情再次变得沉重了起来。

看着刚刚眉飞色舞、英姿飒爽的格温·斯黛西霎时变脸，雷蒙德也瞬间明白过来——他们之间的身份可并非是幽灵蜘蛛侠和她的男朋友，而是帝国州立大学的学生与老师……

雷蒙德霎时间感觉自己像是一个对学生告白、不顾师德的变态，而格温也觉得自己太过自私，竟然为了一己私情就去引诱自己的导师——这样自己又扮演了什么样的角色？有多少人会像戳着蜘蛛女侠的的面罩骂一样，戳着格温·斯黛西的脊梁骨骂？

从情绪失控中回过神来的两人一时之间都陷入了更深的沉默当中。

半晌，雷蒙德有些艰难地开口——他的声音却异常平静，话题已经转换：“金并那天跟我来谈合作的时候……”

时间拉回到格温·斯黛西在大雨倾盆中荡着蛛丝、在雨中五光十色的城市中赶路的那天，在开着空调、干燥清爽的办公室中，威尔逊·菲斯克和雷蒙德·徐各自坐定位置。

“久仰大名，难得一见。”金并露出商业化的微笑，冲徐教授伸出了手，“自我介绍一下，威尔逊·菲斯克。”

雷蒙德非常清楚面前这位以慈善事业着称的“成功企业家”的真实面目，他是多元宇宙里所有蜘蛛侠的死敌，当然，也是格温·斯黛西当下版本的死敌。现下，格温已经追查到了他在纽约市内违禁药品生意的不少情况。

“雷蒙德·徐，帝国州立大学教授。”徐教授不冷不热地冲金并伸出手。

“不太对吧？”隐藏的黑帮大佬笑得有些豪爽，但这只让谨慎的雷蒙德愈加反感。对方好似浑然不觉徐教授对他的冷感一般，只是继续道：“您还是斯塔克工业的cEo，老天，斯塔克工业啊！”

雷蒙德挤出一个公式化的、有些难看的微笑：“轮值cEo，我和维吉尼亚·佩珀·波兹共同执掌首席执行官的权力，所以您说的也不完全正确。”

“得了吧。”金并挥了挥手，表示对徐教授说法的不屑，“维吉尼亚·波兹只是托尼·斯塔克的性工具而已，一个花瓶，怎么能与你相提并论。”

雷蒙德知道所有夸赞都是有目的的，更别说这是金并对自己的赞赏。他全身都紧绷着，淡淡回复道：“谬赞。”

金并举起手来，他的手下缓步走过来——徐教授将目光投向对方，自己之前已经在大厦周围布置了斯塔克工业的安保人员，现在只要他按下裤子里那个小玩意儿上的一个按钮，一枚12.7毫米子弹就会打进来，钻进自己面前这个胖子的脑门里。

徐教授看着金并的手下向自己走来，看了一眼自己后，将一叠照片交给了他的老大。

金并有些玩味地看着紧绷着的徐教授，他并不想惹这位在华府官僚眼中炙手可热的新任cEo，那并不符合他的利益。但他仍然需要向对方展示自己的手段。把玩了一会儿手中的照片后，金并主动将那叠照片甩在二人中间的桌子上。

沉默被打破，徐教授深吸一口气，低下头去看照片上的内容——

天哪！

教授几乎快要控制不住自己的惊讶，那是身着粉白战衣在托尼的豪宅外作战的蜘蛛女侠。雷蒙德有些犹豫，但他最终将那沓照片拿了起来，紧接着他翻到了第二张——是格温·斯黛西去往加州的往返机票。

“我想这应该不会是个巧合吧，徐教授。”金并的声音中带上占了上风的洋洋得意，他似乎正在欣赏教授的绝望。

雷蒙德能够猜到，对方大约已经对格温的秘密身份十拿九稳，否则也不会跑到这里向他逼宫。此时的解释已然无用，徐教授深吸了一口气，厉声喝问：“你想要什么？”

伴随着教授的话音落下，伴随着雷鸣声的掩护，一枚12.7毫米穿甲爆破燃烧弹钻透厚厚的窗户飞了进来，擦过威尔逊·菲斯克的脑壳，扎进他背后的墙壁——这枚子弹最终在打穿了3层墙壁之后才停下。

金并像是有些错愕一般，摸了摸自己左侧太阳穴处被子弹擦过灼烧出的痕迹，紧接着他喝住了要动手的手下，颇为耐心地向剑拔弩张的教授解释：“奥克麦克斯公司无意与斯塔克工业为敌，甚至我们也无意和蜘蛛女为敌，但……”

徐教授平稳自己的呼吸，等着对面黑帮大佬的“最后通牒”：

“如果她一意孤行，甚至也不受您的约束的话，尽管我们不想波及到您，也不得不行使自卫的权力了。”

“你是什么意思？”徐教授沉声问道。

“她是你的学生，徐教授，您应该懂我是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