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3章 调查进行时
蜘蛛女侠还从未被人问出过这种问题，二十岁的格温·斯黛西即使被逼到了住到贫民区廉价出租的小卧室里，也还能够果腹。发达的现代食品工业使得养活一个人不再那么困难，只要不染上违禁药品，人和老鼠一样，总是能在这发达的大都会取得一席之地。
但不惑之年的理查德·布朗不一样，作为拥有家庭、或者说曾经拥有家庭的前消防队长、现失业者，除了饮食开支之外，他还有各种各样的开支需要顾及。
就算是妻子已经离开自己，自己也不能抛下儿女不管……妻子只是在医院夜班打工，靠她一个人又怎么能养得起正嗷嗷待哺的两个孩子呢？
格温尝试开口为理查德指出一条路，但蜘蛛女侠最终发现，除了这身战衣，她什么都没有，她也什么都指不出来。
她只能将犯罪者送给NYpd，除此之外，她什么都做不到。
那种该死的无力感再次从脚底爬了上来，让少女紧绷着的肌肉都松弛了几分。半晌，格温才从无力感中脱离出来，无声地后退。
金发少女自己都没搞清这沉默的含义——这是对犯罪的默许吗？还是对问题的逃避？
理查德看着沉默下来的蜘蛛女侠，知道她也没有更多的话要说了。这个姑娘听声音还很年轻，有些问题不应该由她去解决。
就让她由着自己去查金并吧，自己只要……继续这么做下去，一直到做不下去为止。
“别犯重罪。”格温最后只是这样告诫道，“这样你就还有机会。”
理查德点点头，然后他目送着格温转过身去，消失在门口。
直到这时，前消防队长才终于长舒了一口气，他将身体在沙发上舒展，半晌，才翻过身去，掏出手机，打出一个电话：
“告诉先生，分给我的货已经散完了，我觉得我还可以做更多。”
一个人的良心与他的行为并无干系，因为良心在生存面前一文不值——至少在前消防队长眼中看来是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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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治·斯黛西警监将一副纽约市区地图用磁石贴在面前的白板上，然后小心翼翼地将地图上的折痕铺平。然后他拿出一支红色的马克笔，从桌上随手拿过一幅照片，对照着文件标注了蜘蛛女的出现地点后，先用红色马克笔将那个街区圈出来，然后将照片挂在红圈处。
就这样，警监一个人独自在办公室忙碌了一个下午之后，所有的情报都被汇集了起来。
看着地图上的红圈，乔治·斯黛西耐心地将所有的照片连在一起……排除掉那些地点过于离群的，警监看着他连线的成果，眉头逐渐舒缓——
帝国州立大学正老老实实地待在所有红圈的正中央。
“果然，我们的超级英雄是位大学生。爱德华——”警监提高音量，高声喊叫自己的助手。
一个又高又帅的年轻警察推开门走了进来，向乔治的背影敬礼：“警监先生，您有什么命令吗？”
“把我桌上的申请文件拿去，就说我们大致确定了蜘蛛侠的位置，要求帝国州立大学协助NYpd调查。”
乔治·斯黛西在说“蜘蛛侠”时，用的是“蜘蛛男”的称呼。新来的警察还不太理解警监的这个习惯，他皱起眉来，轻声反驳道：“据我所知，在纽约活动的应该是蜘蛛女侠吧？女性？”
“什么女性？”乔治转过头来，将马克笔摔在桌上，“你看看那个胸部，那像是正常成年女性吗？那就是个穿着女式紧身衣的变态！”
尽管基本上所有人都对格温·斯黛西的女性身份没有疑问，但身为格温的异次元老爹，乔治·斯黛西展现出了对这个问题独有的固执。
想到这样的“疯子”正在纽约城里活动，警监那刚刚舒缓了些的眉头皱得更深了，为了他刚刚出生的可爱女儿，这些穿着紧身衣在高楼间荡来荡去的变态，最好还是被塞进精神病院里。
“准备车子，拿到申请，我们就出发。”乔治冲爱德华点头，“市政厅的大人物已经催我很多次了，再抓不到这只幽灵蜘蛛，我就只能拿个破口袋，装风喂我和老婆和女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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雷蒙德·徐独自等在纽约的海边，教授穿着卡其色的风衣，身子倚着防波堤，望着混凝土的地面，有些出神。风将海腥味和草腥味一起卷了上来，自然的气息让呼吸惯了纽约市内汽车尾气的教授眯起了眼。
风声也将不远处无人机螺旋桨的声音掩盖了下来。教授冲不远处投去漫不经心的一瞥，那也是他的手笔——倒算不上什么惊世之作，只是蜂群无人机的原型机而已。
这次见金并，除了按惯例带上斯塔克工业封存在仓库里的狙击步枪、大口径机枪和反坦克导弹外，他还第一次带上了这些由自己左手手腕上的手表控制的无人机。
相比托尼·斯塔克给他干儿子彼得·帕克制作的无人机，徐教授的无人机还显得很原始，至少，徐教授还没有攻克强人工智能，这些无人机的行为模式仅仅基于预设的几个方案。
但这是自己未来计划的第一步。
教授有些后悔自己并没有抽烟的习惯了，现在这种时刻，风衣、海风，再加上一支烟，这幅画面才是圆满的……可现在倒是少了几分情趣。
一辆奔驰车滑停在教授的奥迪S8之后。雷蒙德收起心思，连带着不远处的无人机都抬起枪口。他将目光投向那辆奔驰车的后座。
教授倒是并不心慌，和格温·斯黛西不同，少女脑中想象的金并整日里要毁灭纽约乃至毁灭世界，可在雷蒙德眼中，威尔逊·菲斯克只是个野心家，和其他的野心家没什么不同。
每一个野心家都是值得交易的，他们大多数时候也更喜欢使用交易和沟通的手段——因此，在教授的眼中，金并反倒没那么可怕。
就算让金并知道自己和他合作是为了要打倒他，也没什么可怕的。这些人都是空前的现实主义者，只要自己还有合作的价值，他们就会接着合作。
身为托尼·斯塔克钦点的轮值cEo，徐教授的价值正在于此——在合众国，没多少人愿意去招惹斯塔克，因此也就没多少人愿意招惹他雷蒙德·徐。
金并从车上下来，他摸了摸自己的光头，扯过一顶帽子戴上，手下已经把剪好的雪茄递了上来。黑帮大佬看了一眼不远处半倚着防波堤、穿着风衣，显得身材欣长的徐教授，轻点了点头，这支雪茄便被送到了教授面前。
与此同时，手下才为金并点上第二支雪茄：
“抽烟吗？”手下为金并披上外套，他缓步走上前来。
“不抽。”徐教授摆手拒绝金并的好意，他转身冲金并露出商业化的微笑：“看来您心情不错，是试验有进展吗？”
金并的笑容浓郁了几分，他并不回答徐教授的问题。两人转换成并肩步行的态势，沿着长长的海边步道缓缓走着。光头男人半晌才回答说：“徐教授，你也是mIt的天才，你猜猜呢？”
“坦白说，我觉得你们在化学药物增强人体这条路上应该得不到什么成果。”雷蒙德将自己了解到的情况摊平放在两人面前，“要复现亚伯拉罕·厄斯金博士的血清太难了，他本人几乎没留下什么研究资料，史蒂夫·罗杰斯的血清已经被研究了超过半个世纪，不也没什么结果吗？”
“坦白说——”金并学着雷蒙德的口吻，但他的声音粗哑而低沉，他猛地吸了一口雪茄，放出自己的评论：“我也觉得这个方案不会有什么前景，但罗斯将军执着于此。”
“你呢？”雷蒙德偏头看了一眼金并的侧脸，教授轻笑着挑逗这位收起锋芒的黑帮大佬：“你不执着于此吗？”
金并意味深长地看了一眼旁边的徐，接着他回答道：“徐教授，你的学生是蜘蛛侠，伱难道不羡慕她的力量吗？”
还没等到雷蒙德作出回答，金并便继续道：“所以我们是同一种人，当然，我是从纽约最底层的街区混上来的，你不是，所以可能比你能打一些……但我们都不靠力量来做事。”
“那些超凡人类怎么诞生和我没有关系，我只要他们能为我所用。我又不是罗斯，我不需要一支军队帮助我征服世界。”金并这话说得平静，但话中透露出的意思却是无限的狂妄——当然，雷蒙德知道，对方有资格狂妄。
“但——”教授低下头轻笑，“你并不是对征服世界没有兴趣。”
“拿破仑和希特勒都尝试过那种方式，罗斯的方式，他们都失败了。”金并显得颇为不屑，“我不是罗斯那种蠢货，也不是奥巴代亚那种短视鬼，统治世界，靠的不是武力，终究还是你我这种人，不是么？”
说着，金并拍了拍雷蒙德的肩膀。
一道闪电突然击破纽约湾的灰暗天际，紧接着是轰鸣作响的雷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