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天纪长生
翌日清晨。
趴在桌上休息的穆生听到了门外传来穆云的声音。
“少族长，时候快到了。”
穆生猛地抬头，看到屋内装饰和面前的两本快翻完的书籍，反应过来昨天的经历都不是梦，于是连忙应道：“我……知道了，现在就出去。”
说着伸了个懒腰，起身活动着脖子向房门走去。
昨晚穆天和他说了兄妹三人之间的往事，当然大部分时间都在说穆灵和少族长。至于穆天自己，则从小待在自己的书房中，多数时间都在看书，所以在最初的几年里和两人发生的故事不多。
聊到夜深，穆生考虑到穆天的体质和普通人相当，于是就让穆云把他送回去休息了。
末了还让穆云从穆天住处捎带回来两本用于启蒙新生灵子灵界规则和记录灵界历史的书籍，也都是穆天在聊天时向他推荐的读物。
关于穆灵的事，穆生回想起昨日那丫头对他的态度，唯有叹了口气打算先静观其变了……
至于围棋，兄弟俩倒是一局也没来得及下，仅仅只是由穆天演示了些最基础的棋盘规则，但已经让穆生直呼围棋之奥妙，并和穆天相约明日再聚。
穆天也欣然答应，走的时候心情一反来时的忧郁而有些欣喜。
拿到两本分别名为《纪灵简录》和《道天》的书籍后，穆生便彻夜未眠一直读到了天边破晓才小憩了片刻。
书中内容让穆生极为震撼，可谓是重新塑造了对于这个世界的观念与印象，也知道了许多以前身为凡族人时根本就无从了解的知识。
他唯有在心中感叹，若是老爹在死之前能读到这两本书，恐怕死后脸上也会带着笑容……
从《纪灵简录》中穆生总算得知了关于灵界纪元的详细信息，而书中所展现的内容却远不止如此，其中还包括灵界古代史和近代史，以及上古灵族和妖族的纠葛。
整本书中穆生最在意的信息有两点，一是书中所提到的灵界内近乎消失的一族“妖族”，二就是关于最初纪元初开的那段岁月。
可惜关于妖族的部分书中仅仅只是提到了几次，并未有太多笔墨留下，穆生只知道如今自认为是这方天地之主的灵族，在八十五万年前那段充满混沌的时间里，也仅仅只是生活在某些强大的妖族的统治下众多种族里比较渺小的一族。
按书中所言，灵族是经过了数万年的隐忍、蛰伏、发展、壮大，最终得到了机会向妖族发动了足以灭绝整个世界的战争，而战争的结果显而易见，灵族成了最后的赢家。
八十万年前，打败妖族的灵族就此成为了这方世界的主宰，并开启了属于灵族的纪元。
说到这不得不提及那位炎祖大人，以及由他亲手锻造的一尊神器——天纪榜。
那位多次出现在穆生耳边的炎祖大人，正是降生于战争前的那个混乱、压抑的时代，也是随后统领灵族的五位首领之一。
战争胜利后，炎祖意识到这个崭新的世界不能再像以前那样混乱且无序，于是他便铸造了神器“天纪榜”，以此开启了灵界最初的纪元，并纪未来无尽之岁月。
天纪榜果真是绝世之神器，竟拥有洞彻天机之能！
炎祖赋予其规则：纪元之名，将由破茧者依次书写。
所谓的破茧者，即指的是度过天劫飞升仙界的修士。
每当有修士渡天劫成功，无论距离多远，身处何时何地，其法号或尊名便会显露于天纪榜上成为下一纪之纪名，时间为整百年，称之为‘一灵纪’。
而在百年之内若有第二位、第三位，甚至更多的修士度过天劫，他们的尊名便会按照渡劫先后的顺序显现于榜单之后，每过百年更迭一名。
至此，灵族终于有方法统一规整记录灵界漫长的岁月。
成为此界主人的灵族发展迅速，族内的成员空前强大，每纪百年之内渡过天劫者众多。他们每一位都留名于天纪榜之上百年，供世人瞻仰、膜拜，同时也激励着灵族的后来者发奋修炼。
穆生看到书中如此描写灵族之强盛：说曾在某一段时期，整个灵界中百年内渡过天劫者甚至有过百位以上的记录！他们的尊名散发着金光呈现于天纪榜后，合起来迸射出的金色光芒直至万里之外仍可见到！
灵族“百年更迭一纪”的盛况就这样持续了三十多万年。伴随着榜后候补金名的数量逐纪缩减，直至四十多万年前，准确地说，是第三二二七纪，第一次出现了榜单之后空无一名，而且持续了百年未添新名。当时高悬榜上的纪名“竹心纪”就这么延续了百年，称为“竹心二纪”。
往后万年内更是出现了持续至三百年的“毒牙三纪”，四百年的“降尘四纪”之类的“长纪”。
没有人怀疑是天纪榜出了问题，人们都知道问题出在了灵族本身。
尽管修士们不愿承认，可事实就是灵界内度过天劫的人数和频率在下降当中。尤其是近十万年内，变化最是明显和剧烈。
时至今日，穆生苦笑着发现，上一纪“野狼”竟然足足长达十八灵纪，一直到该灵纪第一七九九年才有一位尊号为“无生”的散修前辈度过了天劫，承启了如今的新纪“无生”。
至于天纪榜被谁掌管，或者说位于何处，穆生也在书内找到了答案。
书中言，当年灵族与妖族的战争结束后五位首领将这方世界划分为五大灵域，每位首领执掌一域。分别为“中土天域”、“南炀炎域”、“北溟寒域”、“西崟雷域”以及“东朴青域”。
让穆生有些意外的是，五域中已经开化且被灵族垦荒过的沃土——中土天域竟然没有划分给战争中功劳最大的炎祖，而被岩帝所得，黎炎族目前所处的落剑谷正是坐落在此域的最南方。
炎祖所得的炎域则位于当时的世界极南的蛮荒之地，那里遍布火山，极尽穷恶，乃是不毛之地！不过书中另有注释，说是也有一部分人认为是由于炎祖的到来将地貌改变所致。
天纪榜正是位于炎域中心一座顶天立地的高山之巅，由炎祖的一支后裔世代守护，而那支后裔部族也被称为纪灵族，和黎炎族乃是同源，都身具炎祖传下的力量与血脉。
至于位于灵界较远区域的修士该如何得知纪元更迭的消息的问题，也早已得到解决。
纪灵族将天纪榜下那座山命名为“天纪山”，将其山石炼化为“纪灵宝令”，凡持宝令者无论身处何方，皆可与天纪榜产生感应，从而知晓此时的纪元。
而这种宝物炼制不易，并非满大街都是，只有各大宗族、门派势力或可占有。黎炎族身为炎祖后裔，自然也有一枚传承至今。
……
“渡过天劫者越来越少的原因是什么？这一纪是否会比上一纪还长？炎祖和其余四位灵帝之后又去哪里了？也去了被称为仙界的上界了吗……”
穆生一边思考着脑海里数不清的问题，一边打开房门。
门外的穆云见了他之后如往常一样先行了一礼。
穆生向他点了点头，突然问道：“穆云……你知不知道灵族为何会演变成现在这样？我是指……成功渡过天劫并留名于天纪榜上的修士越来越少的原因。”
穆云看了一眼穆生，低下头道：“这个问题……属下也不敢妄言，少族长可以问问族长大人。”
“好吧。”
穆生无奈点头，他看得出来，穆云是隐约知道点什么的，但这个问题似乎在整个灵界似乎都颇有些忌讳，因此他也不敢随意吐露。
当然，也不排除他对少族长还心存芥蒂才不愿开口。
二人经过院中的荷花池，穆生在桥上略一驻足，看着池面上那个相貌俊逸，衣冠楚楚的自身倒影，若非其双眼中的一抹金色，他险些也分不清自己到底是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