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不虚此行
“新纪第十年，属下在谷溪栈桥巡视时，偶然听到少族长和小姐相约，准备明日一起到静月潭底抓百年甲鱼。”
“那时……应该是新纪九年，属下在后山当值时，少族长与小姐路过，听到你们打算前往药园去悄悄取一支火灵芝送给族长大人。”
……
“属下记得那是新纪十三年，少族长您和小姐携手要前往谷外，在出口处被属下和另外三个兄弟拦了下来，小姐本欲发火，是您拦下了小姐将她带回了谷内。临走时属下听到您说以后一定会带小姐出一次落剑谷到外面游玩一番。”说出此言的是一名黎卫。
“……”
穆生仔细听着众卫士述说着少族长和穆灵的一点一滴，发现当年两人相约之事既多且杂，但每一件事都让穆生的眼前浮现出了当年兄妹两人之间的纯真回忆。
这些信息中最具有价值的莫过于那名赤甲黎卫所说的二人出谷被拦之事，穆生觉得这件事是当年二人未完成的约定的概率极大。
当下他又详细问了那名黎卫，得到了二人至今还没有一起出谷过的肯定答案。
至此，在场的卫士有一多半提供了当年的约定杂事，虽然正确的答案一定只有一个，但穆生还是许诺他们皆可以前往丹宝堂领赏。
接着穆生向邱杰安长老点了点头，邱长老微微一笑，将那名黎卫唤至身前赐下了法宝“定火环”。
黎卫满面激动，双手接过宝物接连向穆生和邱长老行礼致谢。
看着众人艳羡的目光，穆生明白那件法宝在邱长老嘴里看似无关痛痒，但对于他们而言绝非等闲之物。
邱杰安轻轻一挥手，众卫士齐齐躬身准备散去。
穆生在众卫士动身之际又补充道：“今天的事，还请诸位对我妹妹穆灵保密，毕竟我这个做兄长的也是想保留点面子的。”
卫士们都笑出了声，接着口中称是后一一行礼告退。
正值此时，穆生发现卫士中有有一名十分显眼的光头守卫几次三番看向他欲言又止，此时见事情了结便有些垂头丧气地转身准备离去。
穆生刚从屋内走出时便注意到了这名光头守卫，刚才的汇报中这名守卫也是少数几个没有提供信息的卫士之一。
穆生想了想上前叫住了他：“没头发的那位兄弟，你过来一下。”
光头守卫，也就是文海听到身后传来声音，回头一看竟是少族长出言挽留。
他顿时颇为紧张地看了看四周，确定现场只有他一个人是光头，于是有些忐忑不安地走了上来。
“少……少族长，您喊我？”
近距离一看，穆生便被文海那没有头发也没有眉毛的形象给逗笑了。
他先是问了文海姓名，然后又问他为何没有眉发。
文海不好意思地摸了摸光头，憨厚笑道：“嘿嘿，这是大小姐亲手赐的，属下心想咱们全族也找不出第二个有此殊荣的人，于是就决定以后不留头发和眉毛了。”
穆生摇头笑道：“文海兄弟，你这脑袋颇为圆润，因此不留头发倒蛮彰显个性的，但这没有眉毛可有些不妥，你这样以后可难有女孩子喜欢，难道你此生没有结识道侣的打算？”
文海闻言呆了一呆，然后嘿嘿笑道：“少族长您说得对，那我以后只留光头，不剃眉毛。”
身后邱长老看着穆生跟这名守卫称兄道弟说了些废话也不知其意，只好在一旁耐心等候。
穆生点了点头道：“是这样的文海兄弟，刚才我见你似乎有话没来得及对我说，于是把你叫了回来，若是无碍现在便可以说了。”
文海见少族长竟如此平易近人，全然没有传言中那般傲气凌人和“杀人不眨眼”的模样，当下便微微宽心开口将刚才没敢说的话吐露了出来。
“属下是想起来您重伤回宗的那天，大小姐前往望天台同新生族子们玩耍，后来因为属下多嘴，大小姐便追着属下放火嬉闹，而在追闹的过程中属下听到了大小姐说了些关于您的气话，好像就是和什么约定有关，于是属下就想把这件事告诉您。不过现在您已经找到了和大小姐未完成的约定，所以那些话属下也就没必要说了。”
“不要紧，说说看吧，即使其他关于我和灵儿之间的事，我也都想知道。”穆生微笑说道。
“哎。”文海答应一声歪起脑袋开始回想，“那时，大小姐一边朝属下放火，一边骂道‘臭兄长，灵儿才不要你，带灵儿一起去呢，到时候，灵儿自己去！’还有‘坏兄长，就知道欺负灵儿，答应灵儿的事，都不算数！’”
穆生闻言呆了片刻，莫非真正的约定之事要更深层一些？
他追问道：“你没记错灵儿说的是‘一起去’而不是‘一起出去’？”
“一起去”表示有了一个明确的目标，“一起出去”则没有。
文海表情肯定：“错不了，属下要是连几日内的事情都记不清，也就没有接着修行的必要了。”
福生心想这下麻烦了，虽然文海的话让他更加确定了约定的内容是关于两人一起出谷，可现在有了明确的目的地却不好办了。
“可惜，还差最后一点……”
看着穆生面露难色，文海还以为自己说了不该说的话，神色有些不安。
穆生回过神来，忙道：“文海兄弟，这件事对我很重要，多谢你了。这是我平时用于修炼的丹药，希望能帮到你。”
说着穆生取出两支玉甁递给文海，少族长用来修行的丹药自然是不会比念灵丹要差的。
文海满脸不敢置信，随后被惊喜淹没，双手接过丹药激动道：“多、多谢少族长，有了这丹药，再加上那筑基丹，我就能提前筑基从而赶上下次黎卫选拔大比了，多谢少族长，多谢大长老……嘿嘿……”
看着文海欢天喜地地去了，穆生也转身向邱长老告辞。
邱长老自是没忘记之前的许诺，将穆生送往司外的途中命人将芷溪灵茶取了一盒交给了穆生。
穆生谢过邱长老，和穆云两人便离开了烛天司。
接下来穆生打算去御兽园再次去探望噬空兽，并在路上按邱长老给的名册接着向当值的守卫们调查那个约定的最后关键一点。
对于那只将他和王玉的命运引入歧途的噬空小兽，穆生有着特殊的感情。
这被拟定要作为聘礼被送往柳家的小兽，其命运与穆生何其相似，同样是身不由己，同样是不知所终。
此刻他明白自己有许多特权可用，于是穆云打算利用自己的身份，试试看能否让噬空兽重获自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