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对面是何人
从剧院出来，陆野就第一时间拉着安洁问：“那个故事……是真的？”
安洁点了点头：“山原守护之战，是每一位人类魔法师都要学习的历史，因为……很惨痛。”
陆野点头，又问：“那个什么魔王德里安……不会……就是我吧……”
安洁一怔，不屑的一笑：“一届君王而已，和你，还差点品级。”
陆野：“……”
这……算是夸奖吗？
怎么听着怪怪的。
见陆野不太理解品级的概念，安洁又补充了一句：“德里安掌管世界之脊的要塞而已，虽然短暂执掌了死亡权杖，但也就是个地方将领……而你，是威胁了整个魔法界存在的人，人魔公愤，为了你我们甚至和邪恶信仰谈判过，是不是短暂的合作，先一齐解决你的问题。”
陆野：“呃……”
这应该是夸我很厉害的意思吧……
随后又想起来，问道：“那这个山原守护战，你参加了吗？”
安洁摇头：“我那时还小。”
陆野松了口气。
虽然是未来的过去式，但他还是觉得，闺女应该远离这种听起来就挺危险的事情。
“那……白老板的提议，你觉得如何？”
安洁知道他问参演的事，想了想便点头：“也好。提前给旧世人类普及些魔法战事，希望魔法界真的降临那天，大家能有些准备吧。”
陆野乐了，合着这小家伙是当做警示案例来宣传了。
不过，不管怎么说，安洁的加入，让他都对这幕处女座多了些信心。
安洁轻哼：“反正也要去监督你工作，这样也不会太无聊。”
陆野：“……”
你不提这事儿，其实也没关系的。
陆野装作不甚在意的样子：“话说，你今天的作业还没写吧？多不多？”
安洁登时就翻了个白眼，不吭声了。
陆野无声的嘿嘿嘿。
你偏得拿监督犯这事儿提醒我，那我就只好履行家长的教育义务了。
……
当晚，陆野直接通宵达旦，起草剧本到天亮。
既然姑娘给了这么好的素材，可不能辜负了。
叫起床、做早饭、送上学，一套程序走完，陆野才回家补了个黑白颠倒的觉，直到睡醒了，才拿着热腾腾的剧本直奔剧场。
想来老板大人应该很着急看看成品的本子吧？
然而并没有，白令出去了。
不知道是去找亲爹哭诉，还是去找能抵押的男朋友，反正说晚上才回来。
陆野就难得清闲，放空身心，在剧场外闲逛了会。
剧场外是一片广场，有撞树的大爷，有跳舞的大妈，还有未到学龄的撒欢小儿。
老人们追求健康，孩子们无忧无虑，偶有年轻人，行色匆匆忙忙碌碌，这其实就是生活的真相：
每个人在每个阶段，都有自己该做的事。
陆野就想到了自己。
学生时代表现不错，好好学习、天天拍拖，啥也没耽误。
毕业后迷茫了一阵子，虽然没钻进宇宙的尽头，但至少是在做喜欢的事。
没有大富贵，至少有小自在。
接下来，如果部就班，就应该是谈个恋爱，结个婚，生个娃，过上上有老下有小的生活……
嗯……
这么算来，自己好像跳过了两个关键步骤…
别人先婚后爱就已经很戏剧了。
自己可好……
没婚没爱，直接上菜。
是不是红娘看自己恋爱谈的太多了，免试晋级了？
这么说，自己还占便宜了呢！
胡思乱想着，就走到广场边的市民公园里，发现这可挺热闹。
此处距离影视学院就一个街口的距离，周边文化氛围浓郁，每天都有些职业选手在这咿咿呀呀，叽里呱啦。
像管乐这种低音频乐器，穿透力极强，在家练就很扰民，隔两栋楼都能听见。
还有唢呐这种随时要送你离开千里之外的，只要一响，你就觉得该掏钱份子钱了。
还有一些唱腔选手，一声吊嗓，披云穿雾，要么惊吓，要么惊艳，总之让你无法忽视。
所以，陆野就无法忽视公园的水塘边，一个蓝色的纤细的身影，脚踩莲步，手掐兰花，曲声悠扬。
但她唱的还真不是戏，而是一首戏腔唱法的流行歌曲。
“台下人走过，不见旧颜色～”
“台上人唱着，心碎离别歌～”
“情字难落墨，她唱须以血来和～”
“戏幕起，戏幕落，终是客……”
铿锵嘹亮，婉转绵长，端是一副好嗓子。
对戏曲专业（的女同学）有些研究的陆野，当即就给出评价：
好一个大青衣！
这是有功夫在身的！
其实对于这些搞艺术的，特别是搞传统艺术的，陆野心里是很敬佩的。
艺术，讲究的就是台上一分钟，台下十年功。
每一个作品的完美演绎，没有成百上千遍的捶打磨练，是不可能呈现给观众的。
所以在学校期间，陆野接触过的艺术生，许多人都很踏实，坚持早课晚功，因为他们都相信，没有付出就没有回报。
他这个感受，可能和网上对搞文艺的感官有些不同。
至于原因，陆野理解为，因为这些追求艺术的人，和所谓“艺人”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虽然也追求扬名立万，追求赞誉掌声，但他们更相信自己的技艺，而不是流量、炒作、擦边和哗众取宠。
只是有时候，媒体失德，喜欢谄媚流量。
练真功夫得十年八年，哪有假把式标题噱头来的快？
这就塑造了互联网世界的光怪陆离，罗刹海市。
当然，以上这些，跟他陆野也没球关系。
他没想、也没能力改变谁。
他就只能在自己力所能及时，合着拍子，点头欣赏。
曲到尾声，大青衣一个旋身亮相，媚眼如烟，从远方收回来，恰好就和拍股听曲的陆野打了个对脸。
一眼望去，洗尽铅华，宛若青莲一现。
人如其声，美的婉转动人。
曲末了，她一口地道的念白，字正腔圆，如泣如诉：
“浓情悔认真～”
“回头皆幻景～”
“对面是何人~”
好一个“对面是何人”……
陆野心头一热，悠悠接了一句：
“单身带娃的，介意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