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章 宽厚仁义的人设

“许公子，青天大老爷啊，可怜可怜小老儿夫妻二人！”

郭常白发苍苍，携着老妻突然噗通一声跪倒在许彦面前，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哭得撕心裂肺。

真是令闻者伤心，见者流泪。

“我夫妇平生才得这点骨血，要是没了，我们就断了香火传承，更是没人给我们养老送终。”

“望大老爷怜悯，好歹留他一条贱命，让我们老夫妇二人还留下这点念想。”

“老伯，老大娘，使不得，折杀我也！”许彦赶紧上前一把扶起郭常夫妇，显得格外的平易见人，待人亲切。

“郭开胆敢公然在城门口杀人行凶，这是死罪啊，杀人偿命，天经地义。”

郭常混浊双眼中老泪纵横：“公子，杀人犯法，我们都懂，但我们只求您垂怜，尽量留他一条贱命，该关押坐牢一律照办……”

“唉，如果杀人都不偿命，又如何惩戒警示其他人，并以之服众？”许彦故作哀声叹气，一阵为难。

“否则人家难道没有父母，不是人家的儿子？我拿什么向人家父母交待？失子之痛，你们应该能够感同身受，推己及人了吧？”

“这……”郭常妻也是哭哭啼啼。

“公子，你好歹留犬子一命，老妇愿意为您立长生牌位，日夜供奉您，为您祈福消灾！”

“老大娘，我们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也绝不可能放过一个坏人，犯罪就要受刑法，杀人更要偿命，自古已然。”许彦装作苦口婆心的一通开解劝说。

他原本并没有决意马上杀了郭开的心思，还决定先要好好利用这个无赖流氓的可用价值。

使其就象老六子一样人尽其才，物尽其用，那样才让他死得其所。

小人就是一柄利刃，用得好了，也能无往不利。

难得是郭常夫妇来替儿子郭常求情，正好可以顺水推舟，赦其死罪。

不过，许彦自然不会这么轻易就当即点头答应了这对老夫妻二人。

事情如果太过出乎意料的轻易，那不是反而让人感觉很奇怪，心中起疑。

“杀人偿命，老朽如何不知，只是希望公子念他初犯，赦他死罪，”郭常继续苦苦哀求。

“只要能活命，该如何处罚就对他如何处罚吧，好歹给我们夫妻二人留点念想，公子就当是行善积德。”

“这，这……让我很为难，”许彦面泛难色的连连摇头。

“如果犯罪都得以人情赦免，何况还是我自己带头，那人人循私枉法，如何还有法律的公正性可言。”

“那会放纵许多坏人，直接导致陷入一片无秩混乱，人人自危，我的辖境内要彻底崩盘，自取灭亡！”

郭常妻仍旧苦苦哀求：“公子，你行行好，好歹留下他一命……”

“唉，公子我心善，看不得你们这样的老人家年纪一把，还在我面前这副凄惨作践的模样。”

许彦终究好说歹说的略松了一口气，最后点头道：“我就与你们结个善缘罢，先让你们现在就见郭开一面，略宽你二人之心。”

许彦向着堂门外拍了几声手掌，立即有门外站立的亲卫进来听令。

“去将狱中的郭开提来，让他父母与他先见上一面！”许彦立即吩咐下去。

“是！”亲兵立即转身去遵照执行。

盏茶工夫，一头凌乱长发，蓬首垢面，脖子上着木枷，戴着脚镣手铐的郭开就被两个狱卒押了进来。

“儿啊，你杀人犯事，可把为娘的急坏了！”郭常老妻一见到郭开，一头扑了过去，锤胸顿足，嚎啕大哭。

“你干什么不好，怎地明目张胆，众目睽睽的杀人啊！”

这老妇人心痛之余，又恨铁不成钢，竟连连疯了一样，竭斯底里地扇起了郭开的耳光。

“杀人死罪，天王老子都救不了你，你叫为娘怎么办啊？”

许彦看着郭开被两名狱卒拖死狗一样的，早失了平时的嚣张气焰，余下的只有狼狈凄惨。

现在又被其老母狂扇耳刮子，这副窘状，令许彦心里略略的受用、舒畅。

当日，这个家伙见许彦好欺负，可是坏事做绝。

首先算计逼迫许彦身边的亲信仆人老六子入了他的坑陷，被拉下水。

然后通过老六子引诱拐带许彦入赌，将许彦带上一条不归路。

自己坑骗他钱财还不算，还要把他卖给顶头上司雷公，直把他往死里整，差点就把许彦给彻底整没了。

这种人专门坑蒙拐带涉世未深，意志薄弱，尚不懂事的青少年，属实可恨。

许彦心里对他恨之入骨，算是报仇路上先从他身上收回了一点小利息。

“孽子，从小就被你娘溺爱宠坏了，长大了才缺了管教，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都敢做出来，”郭开也一阵恼怒地喝骂。

“你成了流氓无赖，日常欺负平头百姓也就罢了，虽然名头坏了，人人避之唯恐不及，好歹你还有底线，留着这条贱命苟活于世。”

“现在好了，干脆不嫌事大，当众持刀杀人！就是我们一味放纵你的，养子不教父之过！”

“爹娘，孩儿不孝，这辈子孩儿走上了一条不归路，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郭开还算有点硬气：“只可惜孩儿不能奉你们终老，亏欠你们太多，偿还不了，孩儿对不起你们二老……”

“郭开，你现在才悔悟过来，未免有点太晚了，”一旁冷眼旁观的许彦，突然阴仄仄的道。

“让你父母为你不得安生，老来凄惨，晚节不保，你实在不当人子啊！”

“公子，愿你看在我父母晚景凄凉难了的份上，你法外开恩，赦免我死罪。”

郭开听到许彦搭话，似乎抓住了最后救命的稻草，立即爬到他面前，向他不住的叩头求饶，苦苦哀求。

“我愿洗心革面，重新做人，一心向善，只愿赎己罪孽，能为二父养老送终，此生再无憾矣！”

“早知如此，何必当初呢？”许彦摇摇头。

“你人格早已定性，劣根深植骨髓，我即便留你一命，你以为你还会改得了吗？”

“你这样的人渣，留在世上也不过是祸害别人，浪费粮食。”

“公子，你法外开恩啊，你大恩大德，好歹留他一命啊！”郭常老妻赶紧抓紧时机，向许彦不住磕头告求。

听得出，许彦的口气明显有点松动，似乎对他两个老人有恻忍之心。

“公子，我愿意做牛做马报答你的恩情，这辈子报答不了，下辈子继续来报恩。”

许彦立即去拉起郭常老妻，好言好语劝解：“大娘，你一把年纪的人给我磕头，我担待不起啊，赶快起来，赶快起来！”

“公子，你不肯答应老身赦免不肖子一死，老身永远长跪不起！”郭常老妻坚决道，暗中还不住向一旁的郭常使眼色。

“是啊，公子，请你看到我两个老年人晚景凄凉，孤苦无依的份上，好歹给我们留个后，不要断我们最后的生路啊！”

苍髯皓首的郭常又跪倒在地，向许彦苦苦哀求：“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公子爷，你是救苦救难的活菩萨。”

“二老，你们快快请起，不要把公子我的善心当要挟，令我左右为难，好吗？”

许彦要树立自己在大众之中的平易近人，尊老受幼，仁义和善的光辉人设，也是耐着性子，好言抚慰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