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5章 暂退
海泠音听罢，也是说到做到，当即下令后方鲛人族勇士悄然潜入海底，有组织有规模的猎杀四散的海妖
海面上，双方再次陷入似模似样的对峙
但是海面下，却是暗潮涌动，数之不清的杀戮在绽放
海妖虽然猖狂，实力不弱，但是鲛人族同样是海上霸主，双方一时间厮杀的不可开交
不过，鲛人族确实牢牢占据着上风
随着时间流逝，双方战士逝去，渐渐地，这片海域的颜色逐渐变得漆黑如墨
海泠音却不由得蹙眉
她鲛人族的战士虽然有她加护，在海底战力不俗，所以可以肆意围杀那些小股海妖
但是随着海妖的死亡，渐渐的，这片海域让她有了一种很陌生的感觉，似乎，这片海域在渐渐脱离她的掌控
叶无忧也察觉一丝出不妥
赶忙暗问道“娲皇殿下，这里似乎有点不对劲”
脑海里，娲皇传来一丝略带惆怅的声音
“是啊，不对劲，因为这些罪民，再用自己的血液侵染这篇海域，乃至这方天地...”
“这种伤害，是不可逆的...所以，不能在相持杀戮了”
叶无忧不由得眼神一凝“那为何...”
“为何本座之前不阻止？”
叶无忧无声以对，却也默认了这个说法
娲皇苦涩一笑，复杂道“这些海妖，其实还有个别称，名曰东海遗民”
“他们，此前也是九州的一员啊...”
“昔年大战，鲛人族被本座牵连，被迫由人化做鲛人”
“这些人...却是为了抗衡高居九天之上的那人，甘愿化身为这般模样”
“好在他们胜了，但是却也败了”
“因为九州...不容他们了”
“被驱赶至海眼镇压，再不见天日”
“你知道他们为何这般难对付么？”
“因为他们的对手，曾经是几乎不死不灭的存在，他们只有这般，便是死去也要化作难缠的诅咒去限制对手，才堪堪获胜”
叶无忧沉声道“那为何不直接阻止？”
“因为...现在的他们已经不是他们了”娲皇叹道“只留下了本能，誓死回返九州的本能”
叶无忧沉默了，“那现在怎么办？”
娲皇无声犹豫片刻，挤出了一滴殷红的血液，静静的悬浮在叶无忧脑海
“无忧，拜托你将自己的血液与这滴血融合了吧，以你血为表，妾身之血为里，遮掩天机，这样，便能让他们暂时退去”
叶无忧微微点头
...
漆黑如墨的海水，忽然放出宛如晚霞的红光，好似海下有一论大日冉冉升起
海泠音站在叶无忧身边，神情紧张的护住他，轻声问道“你这法子能行么？”
叶无忧眼神凝重，“我也不知道，但是，暂时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试试吧”
话落，霞光大方，海水好似被煮沸一般，不断泛起绵密的气泡
那些在海中漂浮的海妖，被霞光一扫，瞬间化作一个个泥人，溶于海水消失不见
看到这一幕，叶无忧不由得瞠目结舌
而一旁的海泠音也是满脸惊愕
“这些海妖？”
叶无忧隐隐有些猜测，却没有说什么，“他们可能是回家了”
外界，正在奋力厮杀的双方，在海底霞光的照耀下，警惕的震开各自对手，小心注意着周边的环境
见没有什么异常，正待再次掩杀的鲛人族忽然止步
而对面的神情狰狞的海妖此时也带着茫然的意味，停在原地
“退”
一道似乎从亘古而来的沙哑之声从远处悠悠传来
声音古老腐朽，带着一股岁月的气息
“这是上古天音”程小开凝重到“已经失传的上古天音”
“昔年人族刚起步，还未有自己的文字语言，这天音，便是上古之时天人相授，人族借之使用”
“但是...随着字祖创下文字，这语言应该失传了才对啊”
一旁的无尘平静道“是失传，不是消失，重新出现也不是没有可能，小僧觉得，这些海妖可能是上古遗留下来的存在”
“知道一些上古的言语，似乎不足为奇”
程小开闻言，点点头，“倒也说的在理”
“他们好像要退了”
话未说尽，眼前的海妖大军深深的看了一样海泠音寝宫的方向，随后悄然沉入海底，如幽灵一般朝着远方遁去
与九州背道而驰
见状，叶无忧不由得松了口气
“暂时无恙了”海泠音原本挺直的瘦削肩膀，瞬间垮了下去，脸上神情也变得有些挫败。
想来这段时日的对峙，让她有些难以招架
叶无忧这才想起来，眼前的这女孩，似乎还比自己小几岁，还是个花季少女来着
“放心吧，暂时没事了。起码三五年之内，这些海妖不会再来犯了”
海泠音轻笑点头“那就好”
“你就这么信任我？”叶无忧轻笑
海泠音郑重的点点头“就是这么信任你，叶公子，此番借你之手解了我族大难，小女子想请叶公子回我鲛人族岛上，让我族好好感谢一番”
叶无忧连连摇头“那就不用了，此前你不远万里，驰援之情在下不也没有说谢谢吗，你是皓月的好友，帮你也是理所应当的”
海泠音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却还是点点头“那便罢了。哎，有劳叶公子费心了”
叶无忧状无所觉的点点头
“此间事了，我也该告辞了”
海泠音叹道“那小女子就不留你了，祝公子早日得偿所愿”
叶无忧笑到“承你吉言了”
...
海泠音带着一众族老，护送叶无忧一行人登船，看着渐渐远去的海船，海泠音眼中闪过一丝艳羡
她也想走出鲛人族看看，但是她知道，她不能
鲛人族，现在断代太严重，她是仅有的能挑大梁的族长
若是她不在鲛人族，鲛人族就是外强中干的样子货，很可能有倾覆之危，因为鲛人族太富有了。
而九州此时也无心顾及此地，若是鲛人族有危险，也难以指望，所以她脱不开身
身边是看着她长大的族老，看着此时海泠音依旧痴痴的看着空荡荡的海面，眼中的渴望自然看的清楚
心下长叹不已
与身后几人对视一眼后，众人齐齐点头
“族长，现在大战刚熄，也是我族最锋锐的时候，等闲宵小怕是不敢来冒犯。族长不如趁现在出去散散心也好。”
海泠音闻言回神，虽然极为意动，却还是坚定的摇摇头“越是这样越不能放松警惕”
“放心吧，以后，有的是时间”
“可是以后，族长就没有这个渴望了”海凝灵柔声道“泠音啊，去看看吧，你已经近十年没出过岛了，趁我们这帮老骨头还能动，你权当出去散散心”
海狂涛大笑道“放心吧，我们几个老家伙，虽然实力不足半圣，但是这可是海域，还有我鲛人族大阵顶着呢，小泠音，出去看看吧，如果鲛人族有难，只要在海上，你还不是随时可以回来？”
这下海泠音不由得犹豫起来
下一刻，正在犹豫的海泠音忽然被一团青碧的海水包裹，飞速朝着船队离开的方向飞去
同时一个包裹塞到她怀里
“小泠音，玩的开心，大家在岛上等你回来啊”
声音轻柔，却让海泠音热泪盈眶
“好...灵姨，海叔...泠音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