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王妃打算去讲理
安阳温玉走过去,斜倚在床边,目光仍然聚拢在云舟的脸上。
这般长相,放在皇宫,都算绝色;然而,父皇如此决绝......
安阳温玉思及此,脸色一变,迅速起身,往书房而去。
静默中,他又一遍回忆昨日棺中发生之事——毫无破绽,没有任何疑点,那个女子连棺材板都跳不出来,说她是妖女?!
若果真是妖孽,何必行善救人?又怎会被官府捉住?乃至坐等砍头?!
她从他身上拔下的那只金钗他也仔细摸过一遍,就是寻常女子的发饰。
而且她下手的部位是一个重要的穴位,针入穴位他就感觉忽然之间他全身凝滞不动的血脉倏然流动起来,从她扎入的位置似有轻盈灵动的芝兰之气流入体内,十分受用!
然而——父皇的话,金口玉言,只能遵从。
他是他的儿子,但是更是他的臣子!
君臣在前,父子靠后。
怎么办?他寻不到答案!她救了他一命,他只能护她三天!?
一直挨到第三日,他去了她住的院子。
“王妃,这几日可住得习惯?”他柔声低问。
“王爷客气,每日锦衣玉食的一味款待,臣妾只觉无聊的紧!”
云舟自那夜与原身见过之后,就不自觉地改掉了自己原先的语式;
她不知道这算是原身的本能,还是算作自己的进步。
“王妃与本王以已死之身从棺椁而出,惊动满城百姓,有人进谗言以妖女之名诬陷于你;本王暂时不能出手,可能......王妃难躲牢狱之灾!”
他满脸愧色,眸光低垂,竟不敢与她对视。
云舟呆住。能让王爷都无能为力的人——只有帝后二人!
这是……?
没完没了?刚刚离开死境,又要迎来牢狱?!这是撞进了一个死亡游戏环节么?
不死不休啊!!
“王妃无须担心,本王自会安顿;王妃暂且受点委屈;却无人敢欺辱于你!”
安阳温玉以为云舟害怕,急忙安慰。
“多谢你提前预告我。我会调整自己的心理预期。”云舟再度转回自己的说话模式。
“王妃莫要怪罪本王。”
他羞愧有加,瞬间无力感席卷全身!竟是护不住这个柔弱的女子,而他的命,是她救的。
“为什么怪罪王爷?”云舟看向安阳温玉。
冤有头,债有主;这个人可从来没有说过自己是妖女。
“妖女之名,妾身已有耳闻,却不料......”
云舟想起那日在桂树下听见的流言。却不料——贵为一国之君,就这样以无法验证的谣言,草菅人命?!
云舟喟然长叹——只见死局,哪有生路?!
安阳温玉愣住。人言可畏,果真如此。就连自己的府邸,都未能幸免谣言的冲击。
他以为她尚且不知,哪知人家尽数都已经听到了!
他禁不住生出些敬佩之意——不哭不闹也没有要死要活的辩白,这个女子,当真沉得住气!
如此,安阳温玉越发想伸手帮助她。
到第四日,安阳温玉万事不理,坐等官府上门拿人。果然如皇上所言,官府的差人午时一过,礼貌上门。
“王爷,小人奉皇上口谕,前来请云舟小姐。”
差人最是难做,谁都得罪不起,此番要捉的人是王妃,万一王爷阻拦,他们岂是王爷的对手!死在王爷剑下都没处说理去!
然而。
“她是本王的爱妃,本王要看着她一根头发丝都不少的回来。你们可听清了?!”
安阳温玉沉声,目光如炬射向官差。
二人一见王爷竟是个明理的,心下越发的敬重这位爷——他们不过是大人物手上的走卒,对着他们使气撒泼摔打的,还少了么?
这边看见官差跟王爷要人,早有佣人飞奔着告诉了云舟。
云舟早已顺好思路,把一腔希望寄托在官府过堂,总不该无凭无据就给人定个罪名吧?
更何况,她是救活了一个人,而不是害死了一个人!
不管哪朝哪代,法律也不外就是人情世故,基本的底线不会差太远吧!?
这样一想,她又有了点底气。
虽然在前一世并无涉诉经历,但既然设置了公堂,不就是希望查明事实,用证据定罪量刑么?
一番深思之后,云舟心定了下来;
既然是个可以讲理的地方,那么她就不用怕!
就不信了,分文未取,救活了一个男人,这样的举动也能称为“犯罪行为”!
她认真穿戴整齐,过来大大方方地辞别王爷,跟着官差去了衙门。
云舟不知道的是,一旦出了王府大门走进官府衙门,自然就由不得王爷管了。
不过,到底不能不给王爷面子,虽然是死囚犯,官府也没给云舟上枷锁脚镣。
新人过堂必定要打的五十大板,衙门老爷看看面前跪着的弱女子,琢磨着这女子在行刑前死了的后果,他拿着令牌的手颤抖了一下,到底没用。
衙门老爷换了个令牌扔下来,二个衙役虎视眈眈走上前来,要把兰舟押解到死牢之中!
“民女冤枉!!!” 云舟直接傻掉。
这是连个说话的机会都不给的呀!眼看着就要被两个衙役带走,云舟大声呼叫,奋力挣扎!
然而,被衙役架着走远了的云舟,还是听到了高堂之上官爷的威肃之声:
“一个月后,在闹市口砍头示众!“
人家根本就不过堂审案,就这么一锤子定了音!
云舟闻言,心中大震!一张小脸,瞬间煞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