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八章 梦02
“奥利维拉……这名字跟你挺像的。”玛奇看了眼资料的第一反应，让奥丁愣了一下。
“哪里像？”她是好奇，而不是生气。
“就……感觉？”玛奇敷衍过去，心里琢磨着我总不能说你们都姓奥吧。她见对方没有继续说话，把视线转回了手上。
“其实，从前那是我的名字。”
“啊？”好久之后突然这么一句让玛奇有点懵。
“后来遇见她，就把那个我不需要了的名字送给她了。”她仿佛陷入回忆的表情，与可爱的脸颊并不相称。
“那可真是好朋友。”不是嘲讽，而是赞叹。
“毕竟她没有朋友。”她顿了一下，“我也一样。”
玛奇看着她就此安静了下来，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到了手头的资料里。
梦中相见，听起来是很浪漫，真让自己碰上好像完全不是那么回事。真要形容的话，玛奇现在只能想到一个词——云里雾里。
云里雾里，不知所以。直到一个声音不知从哪里响起：“你好。”
美丽，但皮肤白到病态。玛奇观察着不知几时出现在视线范围里的人，想要继续靠近，却被阻止。
“请不要再过来了，”她的声音有些紧张，“靠得太近我会被你影响。”
玛奇停了下来，觉得现状非常的不真实，虽然确实是在梦中。看了看周围，奥丁并没有出现，看来她确实只是个媒介，并不会出现在现场。
“我希望能快点进入主题，我不知道有多少时间在这里。”她充满了不安，却又似乎在期待一切的终结。
“你就是给老头占卜的人？”玛奇顺从了她的意愿。
“如果你说的是那个人的话，是的。”她点点头。
“我只想确认一点，你的愿望是死亡？”玛奇问出最重要的问题。
“是。”她没有犹豫。
“不会后悔？”
“不会。”她的声音难得的坚定，“这是占卜的报酬，希望你们不要食言。”
“不会。”玛奇叹口气，“只要你真的确定……那就告诉我怎样才能找到你。”
“我的事情都一点一点的告诉了奥丁，任何问题都可以问她。还有，她……”她话音未落突然紧张起来，“拜托了！”三个字在空间飘过，她已经不见了踪影。
玛奇睁开眼睛，周边依然是一片黑夜。转过头，奥丁早已醒来坐在一边看着她，眼睛里闪着野兽一样的光。
“……是个活人都给你吓死了。”
“怎样了？”她完全不接玛奇的话。
“……交易成立。她说一切问题问你，然后就不见了。”玛奇如实回答，却见她半天没有说话，“怎么？后悔了？”
“没有！”她甩甩头，是否认，也是在坚定自己，“相关的一切我会全部告诉你。”
“那自然是没问题，但是，咱能不能睡醒再说，现在这深更半夜的，说多了我记不住。而且你看啊，睡眠不足也会影响你的记忆力，万一忘了点什么……”玛奇见她越来越紧的眉头，在她回话之前抱着自己的枕头蹦了起来，“就这么决定了！我去隔壁睡！你这么瞪着我我睡不着！”说完，一溜烟跑出去关上了门。甚至不忘在关门之前还说了句：“晚安！”
梦境占卜，一如字面意思，在梦中窥见一切。由寻求占卜的人提供随身物品建立联系。如果是更深层次，则需要提供头发、血液、甚至更多。由浅至深，对于占卜人来说基本等于从看到亲身体验的差距。
由于在这个圈子里过于出名，奥利维拉已经基本不会接到浅层的占卜需求。太多让人无法承受的恐惧与厌恶接踵而来，使她早已身心疲惫。她可以醒来的时间越来越少，占卜结果完全由监禁她的人通过观察身体与表情对于梦境的反应而得出结论。不论现实或者梦境，对她来说都已经是噩梦般的存在。只是现在，她重新有了希望，沉底沉睡不再梦见的希望。
马车里，玛奇难得没有躺着，她转了个方向，面向吉尔与同样坐在她车里的奥丁，脚甚至直接盘到了座位上。
“合着我们去还得先爬个山。”确定了目的地，玛奇就开始了怨念。
“她被关在远离市区的地方，最大限度的减少她跟外人接触的可能性。”奥丁对于她的坐姿实在是有些不能接受，可惜她不知道，对于玛奇来说，坐着已经是很难得了。
“这破地方，为了坑人也是下了血本了。”
“对他们来说，怕是几单生意就能回本的事。”虽然自己做的也不是明面上的生意，但是奥丁对于他们的厌恶可以说是表现的非常明显。
突然沉默，玛奇就这样看着她，看着她，终于奥丁忍不住了：“你干嘛！”
“就……你能不能别老皱着眉头，影响可爱度。”
“这么喜欢这个话题，看来你还是没学乖。”奥丁站了起来，刚好不会撞到头顶的高度，“你是不是觉得我现在不敢杀你？”上次的手枪看来是她的随身之物，小小的，方便携带又刚好适合她。
“是。”玛奇也不犹豫，干脆利落的回答，让对方的眉头更紧了。
“现在回去让老头换个人还来得及，”她的枪口对上了玛奇的额头，“反正我看你也不怎么靠谱。”
“谁说的，我可靠谱了！”玛奇的关注点放在了后面：“再说你们不是要自然死亡吗？不是我吹牛，换别人去他们能直接给你把山拆了，搞得是个人都想去围观的程度！”
“……”奥丁有些迟疑，毕竟他们自己决定的人选，自然是他们觉得最合适的，但是……
玛奇见她迟迟不动，伸出手指把枪口推了回去，“做人嘛，最重要的就是开心，你老这样对己对人都没有好处的嘛。”
“……”虽然迟疑，但她的表情并没有太多变化。
“哎好了好了，下次真不提了总行了吧。”玛奇妥协，心里接了一句：“对不起我就是吹牛的，我跟他们不熟！说到底谁知道那些有钱人有什么骚套路，说不定一个高兴直接把那座山买下来逼他们搬家然后中途劫人呢？”乱七八糟的想法让玛奇自己都摇了摇头，视线转向了窗外。
“话说，你身为一个地下武器库老大，不是应该跟着一个团的保镖啥的，为什么坐在我的马车里？”
“我当然得看看你靠不靠谱。”她很是不屑，“至于那些蠢货，会在目的地等着接应我。”
“真的？”
“怎么，这么快你就想找帮手了？”
“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玛奇疯狂摇头，“就是有人跟我们好久了，我想知道是不是你的蠢货部下。”
“……”
奥丁突然猛地推开门，在差点被甩出急速行驶中的车厢的时候，后面一匹马加速冲上来护住了她，把她接了过去。玛奇探身关门，从对侧窗户向外看了一眼退回来对吉尔说：“我赌两块那货是个萝莉控！”
于是，马车上现在多了一个人，跪坐在对面奥丁面前的地板上。且如玛奇所愿，他们形成了萝莉与壮汉的极限反差。
“我好像说的是让你们去那边等我。”奥丁双臂抱在胸前，满脸怒气。
“是这样没错，但是老大，我们这不是担心你嘛，还不知道那些到底是什么人。”
壮汉跪坐在两排座位中间的空档里，就算是改装加大的马车也显得狭小不少，看得玛奇辛苦忍笑。
“闭嘴！不知道什么叫命令就赶紧给我滚！”奥丁的脚踩上他的肩膀，顺便跺了好几下。
“抱歉老大，下次绝对不敢了！”
“还想有下次？”
“哇，这萝莉控指不定还是个抖m！”玛奇话音刚落，奥丁的枪再次指了过来。
“想死？”
“对不起对不起，我以为我只是在想，没想到说出口了哈哈！……啊！不是，我什么都没说！”玛奇一边说一边往吉尔背后躲：“下次不敢了老大！”说完，她在后面笑到拍墙。
“你！”就在奥丁准备直接上去揍人的时候，边上的人一个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虽然马上忍回去也改变不了让奥丁瞬间转移目标的现实：“你还敢笑？说到底都是你这蠢货跟过来！”
“对不起老大！”
“哈哈哈哈哈哈哈——”
怒骂与大笑相交回荡，注定了这一路完全寂寞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