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花千如从天而降
说着,其中一位黑衣人将腋下夹着的锦被抛了下来,锦被滚了几圈,一层层地打开,一位身着肚兜亵衣,面容姣好却尚在昏迷的女子从锦被中掉出来。
!!!
那些中了噬魂果的和尚见到这一幕,纷纷放下手中的兵刃和活物,齐齐向女人奔了过去。
紧跟着和尚们都露出贪婪的神色,做出各种不堪的举动,才没一会儿,这群和尚因为争抢这位可怜的女子而大打出手,好不热闹!
慢说其他举动,就说这四十位和尚今日杀了这么多的活物,对少林寺来说已是奇耻大辱,倘若真的让生死阁抓来一些无辜女子为少林寺的僧人所害,又不知会做出多少孽障!
方丈大师、苦智大师、慧真大师闭了闭眼,高声念了句:“阿弥陀佛,善哉善哉!”
念完了这一句,三位大师不约而同地出掌,三掌合在一处向人群推出,内力之雄浑,当真难以形容!方才缠斗在一起的众僧被这一掌所伤,纷纷晕了过去。方丈重新卷好女子,将她救了回来,面对此等美色,三位高僧皆是人在眼前,却好似空无一物一般。
那男人见方丈出手,三四十位僧人都为如来神掌所伤,怒气如江海一般磅礴,咬牙切齿道:“秃驴你尽管打!我生死阁尽管下药,我倒要看看你们能打伤多少!”
方丈道:“《百喻经》有故事一则:譬如有人,将欲远行,敕其奴言:‘尔好守门,并看驴索。’其主行后,时邻里家有作乐者,此奴欲听,不能自安。寻以索系门,置于驴上,负至戏处,听其作乐。奴去之后,舍中财物,贼尽持去。大家行还,问其奴言:‘财物所在?’奴便答言:‘大家先付门、驴及索,自是以外,非奴所知。’大家复言:‘留尔守门,正为财物。财物既失,用于门为?’今日之祸,皆为我寺座下弟子修佛不精,以致为其所累、所困、所误,日后自会引座下弟子潜行修佛,以赎今日之罪。”
毕竟是方丈,境界不得不说是很高了!唐玉歆、花千耀等皆为方丈此番言语所服。
只此故事,轻轻松松地化解了生死阁对少林寺的责难。
男人哼了一声,说道:“老秃驴休要废话!”
说着一扬手,身边一个黑衣人又扔下一个黑色包裹,只见黑色包裹里咕嘟嘟地滚出一颗血淋淋的人头,仔细一看,正是昆仑派掌门霍休。
众人吓了一跳,周身的血液都跟着冰凉!
“老秃驴,既然你死都不听,那我们便来一些实质的!这颗人头是我送给你的见面礼!若是明日你这老秃驴果然请旨取消大会,那我生死阁便在这少林寺杀足百人!老秃驴你尽管去!”
说罢,带着黑衣人飞掠而去,留下竹林中的众人瑟瑟发抖。
峨眉派的一位女弟子恐惧地咽了咽口水,忐忑问道:“方丈大师,我……我们怎么办?”
花千筠重重地锤了一拳身边的竹子,怒吼道:“我花千筠明日请战!大丈夫立世有所为有所不为,众好友不必再劝,我们也不取消本次武林大会,不做什么劳什子的缩头乌龟!”
唐玉歆、三位大师、碧月山庄的人都担忧地望着花千筠,心中仿佛压了一块巨石,压得他们喘不过气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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武林大会第三日,生死阁大摇大摆地走到擂台下,一众教众压着本已经返乡的几个教派掌门,等待着这场正邪之战的最后一战。
那年轻一些的人指着这些门派喝道:“你们这些欺世盗名之徒,一个个枉为名门正派!实则都是贪生怕死之辈!想下山?休想!”
说完,男人转过身来,长剑指着三位少林法师,一道血红色的剑气缭绕着道道黑气,宛如一条魔龙,又像是一头恶鬼,散发着死亡的气息。
“还有你们这些秃驴!”
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悲愤,却带着一股冰冷的杀意,这一声怒吼,更是让人毛骨悚然。
“你们这群秃驴!嘴上说着什么众生平等,说什么江湖规矩,说什么切磋武艺,如今竟然是非不分,先是打伤我的父亲,然后又妄图命少林棍僧试图迫我生死阁下山!接着无耻的以未递拜帖阻止生死阁参会,最后眼见我生死阁夺魁便要取消武林大会!”
听着他句句控诉,慧真大师和苦智大师都是无言以对,默默地垂下了头。只有老方丈,单掌竖起,秋风烈烈,吹着他的僧袍翻飞,平添了一丝正气凛然。
那男人厉声喝道:“你们都给我听好了!今日无论你们这群人愿不愿意,我都要你们看着我生死阁拿下这武林魁首,日后这江湖,若有不从生死阁者,定叫他身首相离!”
说着,男人在一片悲壮的气氛之中踏前几步,双手握长剑,暴喝一声,跟着剑如长刀麾下,斩下了一个被生死阁控制的小沙弥的头颅,那可怜的小沙弥都还没来得及发出惨叫,就已经归西了!
方丈大师站前一步,指着男人道:“胆大的贼逆!速速将你们所擒之人都放了!老衲一生未杀一生,若诸佛验我,需老衲下地狱擒你这恶鬼,老衲也绝不推辞!”
说着,双袖一挥,一股彻骨的寒风,直冲男人而去!
男人仰头狂笑几声,大声道:“老秃驴!你自己的和尚不心疼,那你看看这是谁?!”
说着一扬手,身后的教众已经推搡上前一人,竟然是临安侯王应钦、武安侯谢云峰和二皇子!
王应钦和谢云峰是谁?那是当今圣上的亲表弟,二皇子,当今圣上的亲子,生死阁竟然丧心病狂地将这二人擒住逼迫方丈就范,真是太胆大了!
王应钦和谢云峰吓坏了,双腿直哆嗦,高声念着:“大侠饶命!大侠饶命!大侠快饶命!”
那般可怜姿态,半点没有平日里的皇族气质。再看二皇子,更加地可怜,哪里还有皇子的仪态!
方丈大师硬生生收住手掌,撤回力道,瞧着这个男人。
此时,男人更加得意。翻身上了擂台,其中一条腿曲起踩着擂台外围的桅杆,一手叉腰,一手撑着搭在曲起的腿膝上,扫视着台下的众人,喝道:“老子还就应着你们的规矩,再多问一句,还有谁来上来挑战?!有胆就上来!”
众门派的掌门都心有余悸地垂下头,战战兢兢地向后缩了缩。看到这群人的模样,男人更猖狂了,几声狞笑又喝问道:“还有谁?!”
众人都偷偷觑着百花山庄,百花山庄中花千筠深深吸了口气吐出,整理整理衣领正打算登上高台,只听到东西两个方向两道声音夹风而至。
“我来!”
“贫道来也!”
所有人都是一愣,循声望去,只见西面一位半百须发,身着灰色道袍的老者,臂弯搭着一个拂尘,神态沉着,用一种潇洒的姿态从容地落在众人面前,身后还跟着一群身着道袍的青年,正是武当派叶天尧叶真人。
东面一位身着劲装的少女,脚下急蹬,施展着轻功飞掠而来,紧接着,白色的绣鞋踩了几下参天古柏的枝丫腾空而起,宛如一只大雁,轻飘飘地落在了擂台中央,一动不动。
她的身上散发着一股女性的阳刚之气,她的脸上带着一丝怒意,瞪着擂台上的男人。
花千耀和花千筠同时惊呼:“小妹!”
他们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竟然是小妹?
而唐玉歆不欲暴露身份,没有呼叫,不过目中还是泄出一丝欣喜。
没错,她正是百花山庄九堂堂主,花千如!
眼见是花千如安然无恙,甚至有些生龙活虎的站在擂台上,百花山庄众位弟子,尤其是花千悦忙四顾寻觅,直到东面人群闪开一条道,玄奇扶着花千亿,身边还有天下第一公子,玉面郎君杜君远,三人姿态从容不迫,一步一步走了过来。
众人一见武当派掌门和百花山庄庄主同时达到,可谓是又惊又喜,下意识的都挺直了腰背,与花千亿交好的陈笙无意识地向前几步,喃喃道:“花兄!”
有人如释重负地叹了口气:“终于来了!”
花千悦险些落下泪来,颤声道:“师父!”
花千亿走近众徒弟,见花千悦坐在藤椅上,腿上还缠着白巾,安抚的托了托她的手道:“千悦,你受苦了!”
花千悦无声地摇摇头,看向花千亿:“师父你怎么样?你没事吧?”
见花千亿嘴唇发白,知道他定是身子不适,花千亿则是笑着摇摇头,伸手指了指擂台上。
众位教众皆看向擂台,看着那个面容娇媚的小师妹。余下的众人也随着百花山庄教众的动作,将目光挪回擂台。
花千如冷冷道:“少阁主,好久不见!百花山庄庄主座下弟子花千如前来挑战,你可敢应?”
擂台上的男人本来目光追着少女的身影转身盯着她,又因花千亿的到来而转向花千亿,此时花千如的一句话引得他再次转过脸来。他戴着面具看不清表情,但却一句话不说,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料想他心中多么惊讶。
台下的众人皆被花千如的胆量所震慑,不由得又羡慕又佩服,同时为这“泼女”暗暗捏了把汗,生怕她为这生死阁所害。
只有传说中这“泼女”的情郎——杜君远,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笑意从容地看着擂台上威风凛凛的花千如。
擂台上的男人已败在此女子身上一次,心里还是有些发怵,他怎么也想不到花千如和花千亿能走出云屏山的地牢,对方既然有这样的身手,肯定不会轻易放过自己。
咽了咽口水,少阁主道:“自来武林大会的决战没有徒弟登台的,若是你输了,道说是我生死阁欺辱你百花山庄!请百花山庄庄主上台!”
花千亿中毒,这件事他是确定的,为今之计,花千亿的功力绝赶不上他们,如今也只能希望这武当派掌门不会下死手重伤他了。
花千如笑意盈盈,道:“生死阁当真有趣!方才你与方丈大师辩论规矩之道,那如今我花千如也与你辩上一辩!”
说着,花千如负手向前走了两步,少阁主竟然不动声色向后挪了挪。
“你生死阁先是大会前夕定下蝶恋花之计,试图令所有门派无人与你为敌,接着你便用三步迷魂散劫走我的师父,让家师不能出现在武林大会上,与此同时你勾结少林寺僧人,毁坏擂台致使我长姐坠台,然后又以销魂针控制霍掌门重伤清风楼教徒,现在你又以人质逼迫方丈大师就范,如此连环计得来的武林魁首,当真能够令群雄信服吗?”
花千如说完这一长串,不自觉地望向杜君远,这些都是昨夜杜君远推断并说出的原话,如今她站在高台之上,说着他所说的话,心里涌现出一种异样的感觉。
而杜君远见花千如看着自己,会心而欣慰地笑起来,桃花眼的尾梢勾起一个小弧,竟然比女子还妩媚一些,无声地点点头,像是鼓励,又像是肯定。
他们二人透过重重人群,却目标一致,心意相通,只怕比海誓山盟,说着动人的誓言来反复验证自己的情感的男女更为浪漫,更为人所动容。
众人听着花千如的话,是又惊又怒,亏得他们还以为是他们胆小如鼠,亏得他们以为取消武林大会是因为他们技不如人出此下下策,却原来生死阁比他们更加卑鄙无耻。
同时又为生死阁如此善用毒药而恐惧,只怕自己也像方才那位小沙弥一样被砍下头颅。
少阁主听着花千如说的,辩驳道:“胡言乱语!你说我生死阁下蝶恋花,你说我生死阁毁坏高台,还有什么销魂针,你可有证据?若是没有,你怎么敢这样胡说八道?”
花千如冷哼一声,徐徐道:“蝶恋花,是西奇李崇疆家传毒药,十多年前,自李崇疆为仇家所杀之后,蝶恋花之毒就在江湖上消失了。可是这位前辈有一个女儿,这个女儿为前辈的远方族亲所收养,正是清风楼慕楼主的七夫人李晴柔。”
少阁主哼了一声道:“那与我何干?她是慕渐初的妾,说不定毒就是他慕渐初下的。”
听到此言,慕渐初双手握拳,恨不得杀了擂台上这个男人,而自己的妹妹无声地握住了哥哥的手。
“与你何干?”
花千如气道:“李娘子空有一腔深情赴死,没想到回报她的竟然是你这样一番话!你可知李娘子临死之时的请求是什么吗?是截取她的一节肋骨埋在云屏山脚下,与你朝夕相伴!”
见少阁主不说话,花千如继续道:“你可以什么都不认,只是你别忘了,多年前为了骗李娘子心甘情愿地进清风楼做生死阁的卧底,你可是做足了六礼上门提亲,此事海阳郡郡衙礼官处均有记载,一查便知!”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少阁主也偃旗息鼓了。
花千如深吸了口气,望了望少林方丈法师和慧真大师,知道此言一出实在是陷少林于不利,可若是任凭此人继续为恶也断然不行,便伸手指向苦智大师道:“还有毁坏擂台,此事,乃你们生死阁联合少林寺苦智大师所为!”
!!!
什么?这泼女说什么?她说谁?她说苦智大师?
怎么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