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2章 庆生
夜晚的帷幕落下，天上的星月格外闪耀。
灵剑山本就人少，清清冷冷的，到了晚上，这股清冷气质更加突出。明明宫殿成群，却没有几盏灯火点亮。
月光下阁楼影子交错，如山如峰。
云凡和陆离顺着晚风，石阶缓上。
“今日的灵剑山，依旧是那么冷清啊。”
道人感慨一句，引得云凡侧头，微微一笑：“没事，再过十几天就不冷清了。”
“哦？此话何解？”
“哈哈，道长贵人多忘事啊。今日大暑，再过个十几天不就中秋佳节了嘛。到时候师兄弟还有师侄们都会回来的。”
“哦哦，差点忘了。多谢云凡道友提醒。咦，不过云凡道友还有师侄？”
“有的，灵剑山传到师父那里是第三代了，我和云傲他们是第四代，我的那些个师弟师妹们都收了徒弟，还不少咧。”
道人思索一番，不禁疑惑：“这么估算的话，云凡道友也该有个百岁高龄了吧，不考虑收个衣钵传人？”
云凡无奈道：“实不相瞒，在下今年三百岁了。不是不想收徒，实在是我一个人清淡惯了，动不了这个心思。而且，李少侠也没答应啊。”
道人抿了抿嘴，随后轻笑道：“云凡道友啊，我看你是不见兔子不撒鹰，不收天才不罢休啊。”
被人道破心思，青年也不恼，只洒脱一笑：“哈哈哈，是极是极。”
“按照云凡道友这么说的话，再过十几天灵剑山就要热闹起来了。”
“正是如此，其实也烦的很，有些师侄年龄小，还得给点好处哈哈哈。”
听着云凡的爽朗笑声，道人的心思却飘到了益州的一座小山头。
不知道老道现在过得如何了？中秋佳节，也该给他寄封信，慰问一番才好，免得他老是说自己这徒弟不称职。
能回去，也要回去看一眼的。
道人思考间，云凡看着其手上捧着的蛋糕，好奇一问：“不知陆道长今日做这蛋糕是？”
“今日是二爷生辰，拿来给它饱口福和庆生。”
“哦——”
俊秀青年语气中不免惊讶：“二爷能遇到陆道长这般的主人，也是它的造化福分啊。”
许多修仙人士为了彰显自己的地位和气度，都会去抓一些妖精来当坐骑和宠物。当然这些妖物大多数是没有那么好的待遇的，只有与主人朝夕相处数十年以上的才勉强有些地位，如陆离这般关怀得无微不至的更是少之又少。
本以为陆离会对刚才的话表示赞同，没想道人轻轻摇头：“云凡道友说错了。二爷不是我的妖宠，它是我的朋友，独一无二的一位朋友。”
“朋友啊………”
云凡再次被震惊，道人的回答也刷新了他的看法——也许，这一人一妖的相处模式是世间独一份，绝无仅有。
凄凉的宫殿群，两人左转右绕，入了一座偏殿。
殿内几点星火，还有三道影子。
道人看着，满意点头，看来李楚和云傲已经把那只鸡领来了。
阵阵声音从里头传来。
“你们两个把我带来这干蛤？”
“等人啊二爷。”
“还等啥啊？这个小离子，说要给我庆生也不来，跑去和那云凡鬼混了。明天定要收拾收拾他。”
“二爷您这……”
“……”
听着谈话的内容，道人摇头失笑。这山鸡，还是这般记仇，一点好记性全用在这了，也不知是好是坏。
想着，便也推门走进去。
木门的酸涩的吱呀声吸引了殿内注意，两人一妖回头看来，面上表情各有千秋，精彩纷呈。
“谁说我忘的，这不是来了吗？”
陆离信步上前，将手中蛋糕放于桌上。圆柱体的蛋糕看着很是奇怪，但好在几人都未曾见识过真正的蛋糕，便也不觉得，反而是陆离自己越看越不顺眼。
二爷瞅着这惊喜，上下仔细打量，满眼的惊奇。
这块蛋糕已经是装饰后的了，被涂上了果酱，上面还有各种水果作为点缀。可惜现在技术材料有限，不能做到尽善尽美。
山鸡愣愣看了半晌，正要伸出翅膀去摸，被道人打了回去。
“二爷不妨先许愿。”
“还能许愿？”
“自是可以。”
“灵不灵？”
“不好说，时灵时不灵。”
关于蛋糕许愿这件事，对于道人而言是件玄乎事。他只记得前世十八岁前许下的愿望都实现了，反而是十八岁之后的一个都没中，却也是个奇妙事。
二爷鸡眼滴溜溜一转，应该是在衡量许愿的真实性和可行性。约莫半炷香后，山鸡对着蛋糕虔诚许愿。
此情此景，道人情不自禁拍着手掌，轻声哼唱：“嗐~皮~啵~丝~德~吐~油，嗐皮啵丝德吐油——”
云凡三人转头看来，眼中疑惑。不知为何，道人哼唱的这小调并不好听，却有点朗朗上口，使人有种想要跟着唱的魔力。
好在三人都是意志坚定之辈，强行将这股欲望压下去了。
“好了现在可以了吧。”
许下心愿后山鸡大咧咧叫唤，伸出翅膀一合拢，企图将整块蛋糕纳入囊中。
“我丢，二爷你这就有点过分了啊。”
“不是，你这山鸡不道德啊，好歹分我一口啊。”
李楚和云傲两人眼疾手快，分别擒住了山鸡两翅，使得其动弹不得。
“不是，这是小离子给我的，你们分啥啊？”
山鸡大声驳斥，想要压制两人蠢蠢欲动的食欲，奈何却是无用之功。
僵持不下时，两人一妖看向陆离。
道人淡然一笑，一挥手，蛋糕自动分成三份，只是有一份是一半多一点，明显要比其余两份多。
“这就好多了，二爷今日当寿星，要吃多的，却也不能自私啊。”
山鸡哼唧几声，没有反驳，只是对着自己那块猛啄一口，像是抱怨似的。
李楚和云傲两人则是得意一笑，当即享用美食。
随着蛋糕吞咽下肚，一瞬间，两人一妖表情像是登上云霄一样，飘飘然中带着满足。
忽的，李楚目光严肃地看来：“道长，你听我的，别修道了。开家酒楼吧，凭你的手艺在洛阳开店，到时候客满天下不是梦啊。”
道人淡然轻笑：“没有那么夸张，在下还没穷到那种地步吧。”
“咳咳。”
相聊正欢，云傲咳嗽一声，站了出来：“我跟师父商量过了，李楚可以自由进入我灵剑山的藏经阁，其中学到多少全凭他自己。不过以后灵剑山有难，他得照应一二。”
喜上加喜，又一道好消息袭来，剑客怔了片刻，反应过来后，立刻对着西边行了一礼。
“我，青州剑客李楚在此立誓，若日后灵剑山有难，必尽我所能鼎力相助，死亦不辞！”
剑客正色庄严地立下誓言，道人知道，以他的性子，要欠下一个大人情了。
回首，李楚脸上也洋溢笑容，与二爷如出一辙。
“诸位等着，我藏有美酒一瓶，取来与你们共饮。”
说完，也不急着出去，而是看向众人。
云凡和云傲两兄弟对视一眼，皆笑道：“我们灵剑山不禁酒。”
陆离微微点头，自己也是个爱酒之人，不过爱的没有那么深。
最后视线转向山鸡。
二爷无奈，伸出一翅：“只能喝一点点。”
“好！”
是夜，灵剑山的一处偏殿，灯火通明，觥筹交错。
在众人喝的酩酊大醉时，一道身影偷偷溜了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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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过崖上，一名身材欣长，五彩长发飘逸的英俊男子端坐悬崖边上。吹着冷风的他端着盘子，用勺子舀着盘中糕点，一口一口，吃的很慢。
望着天上月色，美男子不由感叹：“怎能如此美味！”
忽然，英俊男子福灵心至，像是感应到什么似的匆忙回头，正有一道人影自山的下端缓缓走来，一步一步，三步便到了自己身旁。
凤二郎连忙低头行礼：“晚辈凤族凤二郎，见过前辈。”
天一子看着眼前彬彬有礼的美男子，有些纳闷，亦有些好奇：“闻言凤族有一天骄，名为二郎。天资聪颖，千古奇才，为凤桀骜不驯，无法无天。今日一见，看来传闻略有不实。”
美男子苦笑连天：“哈哈，那是以前了，前辈莫要打趣晚辈。”
现在的他，经过和道人游历的日子，早已把昔日的那颗心沉淀下来。
“封印解除的如何？”
“十已去七八。”
“甚好，嗯，你手中为何物？”
天一子目光很快注意到男子手上的蛋糕，那粉嫩的草莓果酱外皮，很难不引起注意。
“呃，这是陆离给我做的生日蛋糕。”
“生日……蛋糕。”
天一子美目中的兴趣愈发浓烈。
美男子见状，如何不知其心中想法，小心翼翼问道：“前辈，来一口？”
天一子自持前辈身份，玉手轻掩薄唇，咳嗽一声：“咳，不了，本座多大人了，还和你们这些小孩子抢吃的，成何体统。”
“前辈莫要客气，还请赏脸。”
“这……那本座就小小地来一口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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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刻后，凤二郎拿着空盘，失魂落魄地坐在悬崖边上。
前辈，不是说好就一口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