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1章 荒的信息
突如其来的声响打断了二人交流，道人和秦淮回头看去，却是那孩童悠悠转醒，口中不断发出呓语。
秦淮急忙走上前扶住，将孩童从床上扶起。
“阎君大人，感觉如何？”
面对秦淮的关心，孩童只是微微摆手：“无甚大碍，倒是你小子，莫不是还想为难人家道长不成。”
“属下万万不敢。”
“行啦，秦小子你的性格老夫还是知道的，谅你也不敢。去，去外面候着，老夫有些话要对道长说。”
秦淮呼出一气，毕恭毕敬地弯腰：“属下遵命。”
说完，半点犹豫也无，立刻朝茅屋外走去，顺手还布下一套隔音妙法。
陆离看在眼中，顿时感叹道：“阎君阁下识人目光不错，秦武判令行禁止，做事有度，是位不可多得的人才。”
“呵，他啊死脑筋一个，不聊他了。小家伙你……在我的神识世界里看到那个东西了吧。”
提及此事，陆离脸色变得严肃，正色询问：“正有此问，敢问阎君的梦中心魔，那黑色羊角怪物是何方神圣？”
“嘿，你小子，果然和那家伙撞上了。跟你讲讲也无妨，说不得你小子以后会碰上它。那个怪物便是妖族九妖圣之首，妖神之下第一妖——荒。”
荒？！！
道人一惊，这荒圣的事迹已经听天一子讲过一次，当时听到的内容是荒圣一妖上九天灭天庭，随后下地府败儒圣。单从天一子的描述中就足以见得荒圣是何等的可怖，而方才与道人交手的也不过是阎君梦中虚影，真身又该有多强呢？
道人不敢去想，也无心去想，毕竟自己只剩下几年寿命，就算有心也是无力。
观察入微的孩童瞅见道人表情，淡淡道：“看来你听说过它？”
“偶然从一位前辈那里听闻。”
“哪位前辈？”
“灵剑山的天一子前辈。”
“哦——那个臭婆娘啊。”
“…………”
忽的，又记起一事，提出一问：“小道与其交战时见它飞升化龙，不知其天赋神通是什么？”
“这个啊……”
孩童沉吟半晌，娓娓道来：“小家伙可知世间妖类分几种？”
“大约两类，先天和后天。”
“不错。先天妖类便是远古神魔的后裔，灵智早开天赋高绝；而后天妖类则需要日夜苦修才能达到先天的程度。但，荒不同，荒它既不是先天妖族也不是后天妖族，它是实实在在的远古神魔，上古大妖！”
道人惊愕，同时有点纳闷：“在下听闻第一次山海大战时，神魔都被道尊驱逐……”
“是驱逐不是灭绝，哪怕道尊道法通天，也无法灭杀如此多的神魔。少数的一些逃走西域，这也是那些先天妖类诞生的原因，荒圣便是那时候逃走的。”
“受教了。”
孩童眨了眨眼，继续道：“直至第二次山海大战前，我们对于荒的情报一无所知。大战过后才有所了解，它的天赋神通是可以变化成其它妖族的模样，并且将它们的天赋神通窃为己用。”
道人大惊失色，颇为不解：“若真是如此，那这荒圣岂不是可以匹敌道尊的存在？”
“非也，它的变化是有条件的。那就是要先吞噬一名所需神通的妖族，吞噬的妖族实力越强，窃取的神通就越完整。正因如此，妖族那边各怀鬼胎，谁都不想族人被它吞噬。不仅联手防备着荒，第二次山海大战时有好几个族群也是出工不出力，才给了我们喘息之机。”
“原来如此。”
道人长叹一句，有些明悟：这荒圣对于妖族来讲就是一把双刃剑，放出来伤敌一千自损八百。
陆离还在感叹之际，孩童又抛出一个惊天秘闻。
“小家伙你可知，第二次山海大战明明跟地府无紧密关联，妖族依然要进攻地府吗？”
道人想了想，缓缓摇头：“这个，却是不知。”
孩童板着脸，稚嫩的脸庞上出现不符合年纪的沉稳：“因为轮回！西域妖族那边是没有轮回的，所以它们想把地府轮回抢走，化为己用！”
道人面色一僵，嘴唇嚅动：“您说，妖族没有轮回？”
“呵，不然你以为它们为什么要那么拼命地繁衍子嗣，一胎十几二十个的，还不是为了补充人口和兵源。此方世界，神道之根在人，鬼道亦然。那帮蛮荒之妖，可没有资格享用轮回！”
说到最后，道人甚至能听到这位阎君语气里的蔑视和鄙夷。
道人愣愣的吸收消化着方才的两个消息，久久不语。
孩童见状，挥挥手：“好了，小家伙回去吧。”
陆离回神，关切询问：“那阎君阁下的心魔？”
“连你都解决不了，更遑论别人。一切都是命数，不关你事，走吧。”
孩童似是认命一般闭上双眼，没再开口。
看着这位青州阎君，道人脑海里浮现出他的一生，前半段报仇，后半段为善。不算波澜起伏，也是大起大落，如今坦然面对生死。这位，是个人物。
道人对孩童拱手一礼，慢慢退至门口。将要迈步而出时，忽的回头发问：“在下还有一问，不知阎君可否解答？”
“说。”
“九大阎君之间是互相熟识的吗？”
“偶有来往，却不经常。”
“那阁下可知荆州那位阎君姓甚名谁？”
孩童蓦地睁眼，盯着道人看了一会，悠悠道：“荆州阎君名为木子语。”
道人点头答谢，随后迈步而出，却没发现身后深邃的眼神。
秦淮在外等候多时，见道人出来，二话不说收起了隔音术法，也不问聊的什么。只恭敬道：“既然陆道长已经出来了，那便跟秦某回去吧。”
“正该如此。”
两人步行下山，一时间小小茅屋内又只剩孩童一人。
良久，确认两人气息消失在附近后，孩童对着空气一叹：“幸亏您提醒及时，不然就暴露了。”
空气中泛起波纹，走出一位男子，面如冠玉，一头长发用方巾束起，眉眼间流露出的气质温和尔雅。
“你啊你啊，往你平生自称谨慎，要不是我，怕是要出事咯。”
男子脸上露出温和的笑容，只是调笑却让人生不起气。
孩童睁眼，直视男子：“您不是说那小子能帮我解除心魔吗？如今又是怎么回事？”
“莫急莫急，稍安勿躁。好歹是一州阎君，如此急躁怎了得。”
男子洒脱笑笑，伸手向孩子掌心摸去，揉搓半天，片刻后淡然一笑：“成了，那小子的真气已经留在你体内，我有九成的把握可以驱除心魔。”
孩童一愣，瞬间变脸：“那就有劳先生了。”
“客气，大战在即，能多一个战力也是极好的。”
说着，男子望向远方，喃喃自语：“不知道老道那边准备好了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