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新同僚
将方桌上所有练手的黄纸扫进一旁的簸箕后,奚里才将从青云观买的符纸和朱砂放在桌子上,和那些普通的黄纸相比,从青云观买的符纸上多了一股莫名的神韵,朱砂上也有一种晶莹的色泽。
用水缓缓将朱砂化开,从青云观买来的朱砂与普通朱砂相比,除了晶莹感外,用水化开后,更是多了一种胶质,仿佛是用胶水化开的一般,将朱砂搅拌均匀后,奚里回到床上开始打坐闭目养神。
许久后,奚里才缓缓睁开眼睛,来到方桌前将符纸铺平,用镇纸压好,拿起毛笔沾上朱砂,深吸了一口气后,奚里手中毛笔挥动,如笔走龙蛇,同时体内法力也随着朱砂印入了符纸之中。
噗!
一声轻响,符纸瞬间无火自燃,刹那间成了灰烬!
看到这一幕,奚里并没有意外,画符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哪怕是道家画符的成品率也不高,所以为了提高哪怕是一点点的成品率,道家研究出了各种仪式,如设坛行祭礼、请仙箕法、净心法和各种法咒。
梅山水师则没有这么多仪式和法咒,不是不想有,而是没那个能力,梅山水师的传承虽然不短,但人数太少,也不成体系,连自家的法术都没多少,哪有功夫去研究这些东西。
画符能不能成功,全靠自己的练习和运气,剩下的就只能靠材料堆了,毕竟成品率虽然不高,但是也能画得出来。
再次深吸了一口气后,奚里调息了一下,然后再次取出一张符纸,然后手中毛笔挥动,然后“噗”的一声再次响起,符纸也随着化为灰烬。
噗!
第三张符纸化为灰烬!
噗!
第四张符纸也化为灰烬!
将灰烬扫进簸箕后,这一刻的奚里也有些烦躁了,虽说知道符不是那么容易画的,但是接连四次失败还是让他的心情烦躁了起来。
感觉到自己的心态不稳,奚里只能暂时放弃了画符,毕竟心态好的时候都没有成功,现在心乱了,更不可能成功了,与其浪费符纸和朱砂,还不如等心情平定下来了再画。
时间一天天过去,除了到衙门点卯外,奚里便一直沉浸在画符中。
…
看着手中五张辟邪符,奚里的嘴角微微翘起,这次画符的成品率比他的心理预期要好上一些,二十张符纸画出了五张辟邪符,不算法力的话,每张辟邪符的成本是八钱银子,比其他人要高上一倍。
不过比起去买还是很划算的,毕竟去青云观买辟邪符的话,一张要二两银子以上,四两银子估计连两张都买不到,而且他画的越多,技艺就会越熟练,成品率也同样会提高的,到时能够节省下来的银子就是一笔天文数字。
更重要的是,七品符箓这种下品符箓还能用银子去买,可是到了中品,符箓的价格就会大幅度上升,上品的更是用银子都买不到,毕竟到了那个层次,没人会缺银子,自然不可能卖符箓,哪怕是要卖,估计也是要换一些天材地宝,所以靠人永远不如靠己。
将五张辟邪符贴身放好,奚里的安全感一下子增加了不少,他可没有忘记,刽子手是一个高危行当,要是哪天命格压不住犯人,那可是有恶鬼找上门来的。
有这五张辟邪符护身,他说不定还有机会跑到衙门去求救,而且他接下来也会继续画辟邪符,若是能够积累个两三百张,就算是那种可以比拟四五品修行者的厉鬼找上门来,他也能够让对方知道,什么叫有钱任性,用辟邪符都能砸死对方。
………
又过了近半个月,衙门终于找到了适合的日子,法场再次开启。
棚子中,奚里和胡三两人磨着鬼头刀,除了两人外,棚子里还有一人愣愣地发着呆,是一个大概十五六岁的少年,身体看起来相当瘦弱,连鬼头刀拿着都有点费劲的样子。
“小兄弟,你就是新来的刽子手吧。”
磨好了刀后,胡三依旧自来熟地朝对方打招呼。
只是对方不像奚里,对于胡三的搭讪,根本没有回应的意思,只是默默地看了胡三一眼,然后就继续发呆。
看到对方的样子,胡三也没有生气,只是微微叹了口气:“可怜的娃。”
听到胡三的话,奚里也是一愣,胡三没有生气本就出乎他的意料,没想到胡三竟然还会说出这么一句话。
看到奚里不解的目光,胡三解释道:“这孩子估计是在村子里被人排挤习惯了,连怎么和别人相处都不知道了。”
闻言,奚里也是顿时了然,天煞孤星这种命格克父母、克兄弟、克姐妹,命格实在硬的话,甚至会克五代内的血亲,这种人在村子里被人排挤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甚至一些天煞孤星命格的人连长大的机会都没有,在表现出天煞孤星命格的时候就会被家人杀死,而从小被人排斥的话,自然不可能懂得如何跟别人相处。
这时候,十几个士卒押着六个犯人朝着行刑台走去。
“走吧。”
见犯人到了,胡三开口说道,然后提着鬼头刀朝行刑台走去,奚里也紧随其后,而那个少年也拿着刀跟在两人身后。
奚里刚刚站好,两个士卒押着一个中年男子来到奚里的面前,奚里趁机打量了一下犯人,长相平平,只是身上的血迹斑斑,脸色也苍白无比,显然是受过一番折磨的。
其中一个士卒一脚踢在中年男子的腿窝,中年男子吃痛,瞬间就跪了下去。
“午时已到,斩!”
这时候,凉亭中,监斩官的声音响起。
听到这声音,奚里伸手将插在中年男子背上的候斩牌拿了下来,然后神色严肃道:“一刀落下,生死两别,过午斩首,回天绝路!”
手起刀落,人头飞起!
这边奚里一刀就将中年男子的头颅砍了下来,另一边的少年却没有这么干脆,分配给少年的是一个二三十岁男子。
只是男子此时身体不断地扭动颤抖着,脖子上鲜血直流,显然少年没有一刀给他一个痛快,而是只砍了个半死,而少年则是愣在了原地。
“继续!”
这时候,凉亭中,监斩官的声音再次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