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2章 南道友
既然确认了南秀云身份,余晋不再迟疑,上前低头以双角挑动、移开石块。
方妙真也撑着身体上前帮忙,说起来,南秀云当时也参与了对她的救助,只是起了反作用,没有帮助余晋和田二郎,反而认错余晋身份,给了余晋一记梨花白,让余晋在地上瘫了半天。
只是她走到此处已忍受不来洞中阴寒,抖抖索索搬了一会儿石块,由于手足不灵活,还将自己手指划了几个口子。
余晋只好让她先上洞外,缓上一阵子再过来。
这处落石堵塞长度约有两丈多,所幸泥土不多,大块岩石之间留了不少缝隙,所以两边语音能互通,若全部是泥土,就算余晋在这边说话,那边受困的南秀云也听不到,那估计南秀云也就会因此殒身在此。
过了一个时辰左右,方妙真第二次下来,余晋仗着自己晋升妖兽后力气大增,已经挖开一丈多远。
只是中间一次他贪快,在岩石下部用力,结果挑开的石块又带动上部一块大石下来,他虽奋力躲闪,还是将他前肩划了一个大口子。
但南秀云在那段不知道状况,听声音是受了伤,还不知道能坚持多久,他也无暇停下休息、疗伤,一直坚持向前掘进。
最后数尺距离是一堆碎石,空间也越来越狭小,余晋的鹿角已不太方便,方妙真爬上去,忍着手指的疼痛,搬开了一个成人能通过的小洞。
她匍匐着爬过去,将已无声息的南秀云拖了出来。
从开始挖掘洞穴开始,到现在已过了三个时辰,不光方妙真连打寒颤,余晋也有些支持不住了,只觉身侧寒意刺骨,直透胸腹。
当方妙真将南秀云横放到他脊背上后,他赶紧以最快速度出了这地煞阴脉洞穴。
从漆黑的洞下来到外界,便感觉阳光刺眼,他和方妙真眯了眼睛,等了一会儿才适应了外界光线。
回头看背上的南秀云,果然是那个记忆中的女子,只是往日的秀美玉容受阴气浸染,变的青白黯淡,凌乱的长发从她脑后甩下,都快要落到地上,腰间还挂着一件透出酒香的青色葫芦。
等余晋和方妙真将身体寒意散去,能自如操纵身体,便让方妙真上到余晋脊背,横抱起不省人事的南秀云,喊了空中警戒的鸟妖,匆忙回转洞府。
回洞府和其他人打了个招呼,一说是当世七宗积雷山弟子,各妖都觉的稀奇,围上来看了一气,又感觉心中自卑,便散了去。
方妙真将南秀云放到自己床上,喂了些温水,又用烫热的毛巾敷在她脑门上,过了两刻余钟,南秀云便悠悠醒来。
当初余晋和田二郎将方妙真解救出来后,南秀云和他们一路去百草堂,对方妙真还有些印象,方妙真一说,她就记起来人了。
既然身边都是故人,没什么危险,南秀云放下心,便将自己的经历与两人说了。
她三年前进两界山以前,就已只差三窍到通窍大圆满,她本想等自己通窍圆满,刚好也找到可用凝练地煞阴气的阴脉,没想到寻了一年左右才找到合用的。
当她找到这地煞阴脉之后,便用万里传音螺通知了叶师兄。
叶师兄全名叶天枫,修为已至金丹境界,而且又修成积雷山遁速最快的雷翅,在积雷山真传弟子中战力也是数一数二的。
这位叶师兄却有一项癖好,便是最爱美色,他受师门委托保护南秀云来两界山地域凝练罡煞,却在西吉城看到长春门弟子甘脆颜色娇艳,便凑上去套近乎。
他寻思在两界山也没什么妖兽敢冲撞自己宗门,若有危险他也能顷刻就至,于是便将南秀云扔到一边,让她自己去寻找地煞阴脉。
为此南秀云憋了一肚子气,寻思着回去在师傅面前告叶师兄一状。
叶天枫爱美色却从不用强,他和甘脆纠缠数月一直没有得手,便停了行动,此后便百无聊赖,早已闲的周身发毛,等他得了南秀云信息,判断南秀云进了地煞阴脉便再不会碰到敌人,便离了西吉城不知去了何处游荡。
南秀云进入地煞阴脉修炼一年多来,以自身法力与地煞阴气相合,体内灵液经地煞阴气洗练,法力渐渐浑厚,已能聚起一股狂风托自己离地飞腾,自己所学雷法威力也各有不同增长。
她自忖再有一年左右自己这趟凝煞之旅便可圆满结束,心中正欣喜时,突如其来的地动将她的计划打断了。
短暂的地动让她修行的洞顶垮下一团山石,碎石大小不一,但正有一块砸在她脊背上。
正常来说这南瓜大小的石块也对她造成不了多少伤害,但她当时却正在行功搬运,受这突如其来的落石惊扰,经脉正运行的法力登时倒撞丹田,体内灵气暴走,运行线路一片混乱。
若是在洞外出了这等事情,她静定调息,缓缓调理丹田,过上一段时间便也能恢复原样。
但当时洞顶落石如雨,各处山石砸下轰然做响,而自身丹田气息一团混乱,身外已放不出护身法力,更时刻受到地煞阴气的侵蚀。
她生怕拖的时间久了,出路被山石掩盖,自己被生埋到这洞内,忙忍着丹田万针穿刺的疼痛往洞外奔去。
但仍是迟了,她还是被堵在了洞中。
当时若不是方妙真要寻乌墨晶,一心要深入洞内,她应已被地煞阴气腐蚀而成一具僵尸了。
而余晋等将她救出时,她已在洞中被的困了一天多。
因此造成的后果则是阴毒缠身,丹田气息紊乱。
余晋看着她虚弱的脸色,担忧问道:“南道友,现在就使用你那万里传音螺通知你师兄过来吧,你的伤势......”
南秀云无力但坚定的拒绝道:“不能......告诉他,我这狼狈样子......若被他看到了,那不知道要......嘲笑我多少年。”
余晋看南秀云头发散乱,全身沾满灰尘碎屑,衣服褴褛,那是方妙真拖着她爬过那小洞被山石划破、并沾染的,转头看方妙真,两人一般无二,而方妙真手指上还满是血口子。
他自己前足上也带着血痂,身上脏兮兮的,也确实够狼狈的。
转头看了一圈,不禁笑了起来。
南秀云和方妙真互相打量一番,窘迫样子各自映入眼中,忍了一会儿,也随他一起笑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