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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顺利出城,扣响道观的门

谢昭砚七拐八绕找到相府大小姐谢韵薇的院子,室内的香差点呛得她灵魂出窍,遂坐在房顶上,听着屋内传来一阵说话声。

“闻名天下的道士也不过如此嘛,还不是得听舅舅的。此事外甥女感激不尽,请受薇儿一拜。”

傲慢嘲讽的声音响起:“屁的道士,老东西当年干下那等丑事,怕天下人皆知,自知有把柄在我手里,谅他不敢不从,缩在名居山上苟延残喘罢了。”

“当初,若不是你那好继母只偏疼她的亲生女儿,让那些个捧高踩低的下人冷落你,何至于赶走她女儿,更是让你一个九岁的女娃跟着我们去那苦寒之地熬了四年才回来,哼!”

“舅舅,您现在可是堂堂二品大员,有您在,上京城内谁敢看轻我。我那继母本就不中用,耳根子软,不然怎连自己的女儿都护不住。倒是巴巴的挖心掏肺将我当亲生女儿供着,这几年府里庶务一概不管,正好教我安插些自己人。”

“再者,那小傻子已死,父亲近日会向圣上禀明此事,将谢昭砚的婚事落在我头上。只是父亲说,他须得更进一步,我的婚事才能更稳妥一些。听说裴首辅的嫡女也有意怀王妃的位置。”

“哼,老匹夫就是个墙头草,一女指二夫,也不怕被人耻笑。此事,我会与你父亲商议,定让你如偿所愿。”

“薇儿的舅舅是全天下最好的舅舅啦!届时有您和父亲共同筹谋,何愁不能达成所愿!\\\

“哈哈哈,好,不愧是我的好外甥女!”

谢昭砚内心翻涌起惊涛骇浪,当年被送走,果然是他们算计好的!

自己的死,也是他们一早就预谋好的!当真好算计,若有机会报仇,定叫这些所谓的家人血债血偿!

谢昭砚六岁时,被谢韵薇的丫鬟引到废弃的后院便不见了人。

还是院子里的丫鬟找到当时已经受了惊吓的小人儿,几日高烧不断,太医也无法,就是他们口中的这位神秘的道士来府里给自己治好了病。

老道离开不久,父亲甚至动怒呵斥母亲,摔门而去。母亲在床边哭了整整一宿,隔日自己便被送往广陵郡的乡下老家。

犹记得,刚到乡下不适应,时时想家想母亲,整日里哭。母亲身边的婆子一开始还护着,渐渐每个月送银子的人来的次数越来越少,丫鬟婆子再不耐烦管着自己。

便让小小的谢昭砚干活。

干不好轻则打骂不给饭吃,后来干脆让她睡在猪圈里。

整整一年,苦不堪言,若不是有一日路过的小哥哥救了烧迷糊的小姑娘,将她放在师父的门口,怕是早就死了。

沦落到如今,依旧难逃一死,估摸和这位神秘的老道士也不无干系。

谢昭砚压下悲愤,真相总会一点一点浮现,来日方长。

......

华灯初上,上京城繁华依旧。

午夜的街市热闹非凡,小商贩走街串巷的吆喝声,无论酒楼文人馆还是秦楼楚馆皆灯火通明,映的护城河两岸也跟着热闹起来。

明日便是九月九。

往年,重阳节这天要早起,沐浴更衣,总要穿戴隆重些,跟着师父外出踏青,登高,赏菊。

如果让师父看到自个儿这副落魄样儿,一准后悔有这样的蠢笨徒弟吧。

哎呀,可是好想他老人家啊!

谢昭砚茫然的浮在莳花馆的楼顶上无聊的看着繁星闪烁,等待黎明到来,出城。

天将亮,莳花馆的小厮时不时站在门前张望,直到晌午也未见裴美人的马车经过。

太阳渐渐西下,十一也不得不出来打探。

大胡子抱着盒子和十一主仆二人最终还是架着一辆不起眼的马车缓缓向城门方向驶去。

即使到了傍晚,进出城的人依旧很多。

城楼上一口硕大的火盆,燃着熊熊烈火,三步一火把,五步一哨岗,禁卫森严。

十一驾着马车,还未到城门口,禁卫军统领带着人马将轿子围了个水泄不通,引起一阵骚动。

在带刀侍卫们的呵斥声中,借着城楼的些许微光,再无人敢大声喧哗,有序排队等着出城。

不多时一辆轿子停下,若仔细看,轿子上挂着一个小小的木质牌子,写着“裴”字。

十一回头看了一眼轿门,握紧了手中的马鞭。

中年男子踩着马凳缓缓下了马车。

一身暗紫色直缀暗纹长袍,衬的人儒雅,迈着稳健的步伐,不急不缓上了大胡子的马车。

禁卫军首领似乎早知道这人要来,清出一条路来。

马车内传出低沉的声音:\\\出城。\\\

沉闷的车辙声,轧过城门,平稳出城。

马车停在郊外一座凉亭附近,中年男子率先下了马车,进了凉亭。

大胡子将手里的盒子交给十一,也跟在了后头。

中年男子先开口:“你不该回来的,更不该利用玉儿。”等了片刻不见身旁的人答话,温润的眼神忽的犀利尖锐。

这就是当朝的裴首辅,果然,浸润在官场的人,没一个是好惹的,这是恼了大胡子对人家女儿动了不该动的歪心思了。

大胡子也不看他,将手里巴掌大的竹笛递到首辅大人跟前,只见裴首辅眼神惊变,颤抖着手接过竹笛,在手里抚摸,仿若珍宝。

透过此物,沉浸在回忆中,许久才说道:“原来这东西在你手里,我以为她已经将它丢弃,原来还在,还在。”

眼神涌入悲伤,声音也变得支离破碎起来。

“今日,老夫亲自送你一程,算是全了昔日...对我裴家的提携。日后,莫再回来了。”

右手攥着竹笛,摇晃着身体,消失在凉亭。

自始至终,大胡子面无表情,默默接过十一手中的盒子,进了马车。

深秋的黑夜来的早些,卷起一阵泛着冷意的风,直钻人的脖颈,十一甩着马鞭,马车在道上狂奔起来。

晨曦微光,二人停在半山腰一座道观前,扣响了门。

道童探头,惺忪的眸光看到来人,赶紧打开门,边跑边喊:“道人,是子夷来啦。”

谢昭砚如是想,大胡子又不靠长相,名字多了也是吸引人的手段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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